敛去疑惑,起身走向彼岸的边缘,这花儿真美,毁了倒也可惜。
周围的秩序铁链也随之开始运作。帝倾扶额,她可感知这法阵以她为阵眼,如若冒然解阵。
她,必死!
脑子里又影影约约闪过一些略带陌生的画面。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画面中,有一双熟悉的眼眸,混合着血泪,极是漂亮。
她双膝跪着,怀中是一身血泪的男子:“阿染,别哭,你能出去的。丢下我,丢下我。”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祈求,她摇头。
她身后,是景晨士兵的枯骨,身前,是无数的枯木。她怎会丢下他,弃于不顾之地?
“阿染,万籁。这是万籁。”妖媚的眸子凝成厚重的颜色,强撑着身子,他道,“阿染,听我说。以己为终,可破阵眼,解阵文,除幻境,踏实地,终缓归。”
“此阵乃为血养,必要血破。阿染,听话,乖。”语必,她还未作答,男子便割破自身手腕,任其流淌。
她一张嘴,血便染红她的衣襟,死死的捂住男子的伤口,泪水混合着血水,在此地荡开。男子开口,带着哄骗
“阿染乖,放…放手!听话,丢下我,你捂的我…手疼。”
帝倾骤然睁开眼,大喊:“宁寒!”
眼角又湿了,胸口有些堵。帝倾强撑着身子,走完彼岸的周边,便回到花儿的中点。
果然有很多纵横交错的小沟渠,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叹了口气,帝倾便跪坐着,用发簪割破自己的手腕,除却血迹的位置,一样一样,与回忆中男子的动作,别无二至。
恍惚间,帝倾笑了,笑得明媚,笑得哀伤。脑子像是有些恍乱,自言自语婉声道,
“宁寒,若我没死。便去寻你可好?”
她虽忘了许多,但却对他任有牵挂,甚至会为此而恼了自己。她想去寻他,他也是她的命。
有些喑哑的声音,混着帝倾血液的腥味,回荡在此处。像是穿越千年的戏曲,一曲一幕,在夜宁寒的心间荡开……
愈央宫,塌上的男子抬眸,轻蹙叶眉,顺手捂了捂心脏的位置,许久才闭眼。
“阿染,你是在心疼吗?作何心疼,为谁心疼?”
“阿染,你是来寻我了吗?”像是在回应般,“我也去寻你可好,四海八荒我都去寻你。可——”可我怕,恐你也到此来寻我,恐我们再次错过。我不允!
此夜,含念而眠。沈木的床榻,屋外刚过床台的妖槿,是他那年为她种下的,那时,景晨六年,他家啊染,年过十五,正是芳华。
……
一梦浮沉,幽幽转醒,已数载,念之,归来矣。
皇城段家,全府上上下下都在盛传,府中来了位天仙一般的女子。
厨房内,干净整洁,俨然有序。“哎哎哎,你听说了吗?大少爷带回来个姑娘。是不是咱府上未来的主母啊?”丫鬟添着柴火抬头问道。
熬药的丫鬟撇了她一眼:“谁说不是呢,还带得一身伤。自少爷回府后,便整日顾着她。连苏家二少来寻他,也都是闭门不见。”
添柴丫鬟有些震惊“到底是谁家狐狸精,有这么大的本事?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熬药的丫鬟,闻了闻药膳的味道,像是确定可以盛出去了,行云流水的倒进碗里。听了添火丫头的话,翻了个白眼“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少爷废了你。”便唤了个人,把药端了出去。
收拾起药罐,也便车经熟路走出了厨房。
房榻上,帝倾面上血色尽失,指尖泛白,像是被梦魇惊了声神,便不自觉的紧抓住床单。
喃了一句,“我来寻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