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本身是很惊世骇俗的,一架拥有魔法能力的魔偶究竟会对星辰大陆造成多大的影响,秦扬考虑的很长远。
贵族的地位无疑会受到些许挑战,但秦扬认为这种威胁也仅限于中低级贵族,6阶以上的强者们是没可能输给炼金师的魔偶。
这样想来,秦扬温和的笑容中便带着真诚的遗憾,道:“这位炼金师的确厉害,很可惜他并非我府邸的人,如果以后机会碰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希望能邀请他来我府上。”
林天故作失望地嘟囔:“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菲娜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又款款笑道:“伯爵大人,您找我来是为了爆破匕首吗?”
秦扬走进客厅,端坐着抿了口清茶,笑道:“放心,那一万金币是少不了你的。我只是对这种附带魔法技能的兵器非常好奇,很想知道匕首真正的炼制者究竟是谁。”
林天和菲娜对视一眼,菲娜强笑道:“当然是约翰……”
“是我,”林天耸耸肩,颇为平淡的道出事实。
秦扬微微诧异:“为何承认得这么快?”
林天无奈道:“如果您询问约翰,他是一定不敢隐瞒的,所以与其徒劳撒谎,惹得你不悦,不如现在就坦白了。”
秦扬咧嘴乐呵呵笑道:“你这少年倒真有些意思,我见过的炼金师都是巴不得别人来赞赏自己,你却竭力隐瞒,唯恐别人知道。”
“我能力有限,太过招摇反倒会让别人笑话呢。”
秦扬摇摇头,正色道:“不!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比如前不久那批精钢剑,虽然只是2级兵器,但我府上的炼金师可都对你改进的公式赞不绝口啊。这次的爆破匕首,尽管有着极大的缺陷,可附带技能已经是打破了原有的常规。”
菲娜既欣喜又担忧地听着,在她的了解里,秦扬伯爵是很少这样盛赞一个人的,而当他如此称赞时也说明秦扬是动了爱才之心。
林天无奈地听着,果然秦扬忽然沉吟道:“假如给你更为广阔的空间,我相信你的前途不可限量,那么你愿意来我府邸继续你的炼金研究吗?”
虽然是询问,但秦扬的语气却是很肯定的,以他伯爵的身份,主动邀请一名炼金师已经是天大荣幸,在这庐远城里有谁会拒绝他的好意啊。
偏偏林天是个例外,他叹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做出决定。”
这等于是委婉拒绝,秦扬的脸色一滞,皱紧眉头,不喜不怒道:“原因?”
林天斟酌片刻,流露出思念之色,缓缓道:“我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我不想离家太久。”
秦扬面色稍稍缓和,16岁的孩子恋家也是正常的,但他对林天的才能却是诚心地欣赏。
迟疑之间,林天建议道:“再给我几年时间吧,等我的炼金更加成熟了,也许我会来。”
“也罢,”秦扬还不屑于去做强人所难的事情,点头答应下来,又道:“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要给你颁个炼金等级徽章。”
就如魔法师和战士的等级一样,炼金师同样有等级之分,炼成阵的成功是有一定几率的,这个几率与炼金师本身能力有关。
通常炼金师炼制某个等级装备的成功率超过50%,就会颁布相应的炼金师等级徽章。越级炼制并非不可能,但成功率太小了,比如4级炼金师炼制6级兵器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炼制7级兵器成功率甚至不足千分之一。
低级炼金师基本都能炼制4级以下的装备兵器,所以并不看重等级徽章,而高级的炼金师大多将其看成身份的象征,只有佩戴徽章的人才算是真正得到帝国认可的炼金师。
林天试探问道:“那么伯爵大人想要给我什么等级的徽章?”
秦扬斟酌道:“爆破匕首能算是4阶和5阶之间的兵器,但考虑到缺陷,就给你4级徽章吧。”
林天似乎很高兴,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小礼物。
徽章是用白银打造的圆形徽章,外形和炼成阵非常类似,林天接过徽章便立刻佩戴在胸口处。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公式化了,秦扬对林天勉励了一番,又和菲娜稍稍谈论了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见菲娜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就适时止住。
临近傍晚两人才离开,除了拿回拍卖的一万金币,菲娜也得到了秦扬的暗示,他是不会干涉由菲娜进行的每月限量销售爆破匕首。
林天的收获也很大,魔机师的身份得以继续保密,虽然魔偶的性能暴露,但他不认为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魔偶被别人知晓是迟早的,林天总不能将每个看见魔偶的人都杀掉,所以他必须确保的是决不能让别人把自己和魔偶联系在一起!
其实秦扬给他的炼金徽章就是最好的掩护了,所有人都明白炼金师难以越级炼制的道理,而拥有魔法机能的魔偶至少也要被看做是7级以上的高级装备,这份荣耀怎么也不会落在一名4级的炼金少年身上了吧。
“你觉得秦扬伯爵这个人如何?”菲娜忽然问道。
林天看了看夕阳笼罩下别有一番韵味的女孩,笑道:“比想象中更好,威严又不失仁厚,难怪能威服整个庐远城。”
菲娜稍稍扬起精致的下巴,迷离地望着天边的酡红,道:“其实你不该拒绝他的,留在伯爵府邸炼金,那是多少炼金师的梦想啊。”
林天失笑:“迪亚爷爷说过,约翰大叔提过,如今你也这么说,似乎我离开秦扬的帮助就注定会一事无成。”
菲娜白了他一眼:“你的脾气我算是摸透了,强加给你的东西你是不会要的,我也只是就此一说而已。”
林天耸耸肩,不再回答。
如果他没有捡到魔导晶片,如果他没有成为失传的魔机师,或许林天真的会同意秦扬伯爵的提议吧。
几天后,林天便收拾行装向约翰和菲娜辞行。
“替我向迪亚那老家伙问声好,顺便告诉他,他推荐的小家伙挺有才能,就是有点给人招惹麻烦!”
约翰悻悻地嘱咐着,这些天可是把给他累坏了,爆破匕首的问世让他瞬间成为庐远城不大不小的名人,贵族们多少放下了高傲的架子来和他套近乎,其他炼金师们更是找着理由与他攀交情,连那些不过数面之缘的人也来称兄道弟。
菲娜莞尔娇笑着,忽然面露些许惆怅,帮林天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南海镇离这里也不远,你可要常来看看姐姐哦。”
约翰差点咬到舌头,这才几天功夫,两人居然就称姐道弟起来,究竟是该说菲娜的美丽无人能挡,还是要称赞林天的个人魅力呢?
菲娜忽然低头在林天脸蛋上啄了一口,看着林天尴尬的表情,她又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调戏自己的弟弟也成了她的一大乐趣。
再次踏上南海镇的泥泞小道,一缕缕白色的炊烟映入眼帘,野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林天加速朝家赶去,小心推开熟悉的家门,丽丝正在厨房埋头准备着饭菜,帕恩倚靠在窗口,出神地望着一抹残阳,右手中还夹着破旧的烟斗。
林天轻声叫道:“爸,我回来了。”
帕恩身子一震,回过头来,手中的烟斗掉落地上,他顾不得捡起,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喜叫道:“林天!你回来了!”
闻声的丽丝也急忙跑出来,看见风尘仆仆的林天时立刻就眼泪盈眶,她想要伸手拥抱,又急忙缩回来在围裙上擦拭着手上的油渍,林天却已经一把抱住丽丝,有些哽咽道:“妈,这两个月你还好吧。”
帕恩这个老男人开怀地笑着,不住地呢喃:“回来就好!”
晚饭非常朴素,只有两道清淡的素菜,但林天吃得很香,也就是这时,他发现自己对于这对养父母除了感恩之情外,也包含了温暖的亲情。
“这次去庐远城我挣了点钱,我想给你们买幢新房,或许干脆搬到庐远城吧。”林天觉得自己要为帕恩和丽丝做点事才行。
丽丝摇头欣慰地笑道:“钱你留着,我听说研究炼金很费钱,何况将来你成家也需要用钱,我们无所谓的。”
“妈!”林天小埋怨道:“这可是有两万多金币,我哪用的完。”
帕恩吃了一惊,放下碗筷,咂舌道:“这么多钱!”
林天简单地将他炼制爆破匕首,并和约翰、菲娜两人一起拍卖成功的事情说了出来,帕恩喜笑颜开,有些骄傲道:“我就知道我儿子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丽丝眉开眼笑着,但关心的重点就不一样了:“那个叫菲娜的女孩,莫非和你关系还不错?”
林天知道她想什么,有些无奈,只提醒道:“她是贵族。”
一句话就打消了二人的猜测,炼金师和贵族的通婚,这在星辰大陆几乎是个忌讳,尤其在那种努力保持血统纯正的大家族里。
帕恩有些感慨道:“林天,一眨眼,你也长大了,有些事……”
丽丝立刻悄悄捅了捅帕恩胳膊,递了个眼神,帕恩便叹息一声,默不作声了。
而林天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继续埋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