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子……”万奴眼底暗痛,却说不出话来安慰她。
“阴姬!!”鸢离突然咬紧牙,狠狠地将杯子摔碎在地上,恨恨地吐出一个名字。这个女人,迟早有一日,她要将她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我还有多少时间?”鸢离冷冷地看向万奴,眼底寒彻无比。
“最多……六个月。”万奴的声音越来越低。
“六个月。”鸢离呢喃着,勾勾唇角,自嘲地笑了笑。这算不算她自作孽?
“少主子,属下相信,即便只有六个月的时间,您也一定可以做到。”万奴目光坚定,对鸢离是万分的信任。突然,她又眼底一暗,低声道:“只是,属下恳请您,不要泥足深陷,为情而伤了,否则……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鸢离苦笑:“若能够控制自如,那就不叫情了。”
“少主子,或许您可以用第二个解咒方法?”万奴突然目光一亮,询问地看着鸢离。这个方法是最快最好的解咒途径,少主子也就不用那么费尽心思混进皇宫了。
鸢离一抖,霍地站起来,转过身不去看万奴殷切的目光,沉声道:“不可能!”
“少主子舍不得?”万奴轻声问。
“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鸢离一甩衣袖,冷斥住万奴。
“属下该死。”万奴神色一黯,但还是沉声应道。
鸢离脸色稍稍有些缓和,她看了看低着头的万奴,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先走吧。我需要时间想想。”
“属下告退。”万奴抱一抱拳,轻轻一跃,便消失在小院中。
鸢离跌坐回石凳上,神色越发的恍惚迷离。解咒的第二种方法:用心爱之人的鲜血清洗体内的蛊毒。
一命换一命!
纵使相爱,也永远无法在一起。
***
心中闷得慌,鸢离一大早起来,便抱着黑儿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想要将心中的那股抑郁冲淡。
坐在河边的草地上,鸢离抚摸着怀里的黑儿,喃喃自语起来:“黑儿,我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我昨晚为何不跟万奴走?很奇怪是吧?”
“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闪了出来,脸的主人还拼命地眨着双眼,眼底满是好奇与玩味。
鸢离冷瞥了一下不速之客独孤琪,背过身去不想理他。他怎么就在王府住下来了?难不成是因为这里的美女比较多?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离子。”独孤琪坐在她的身边,不满地嘟哝着,脸上却挂着不正经的邪笑。
“嘣。”鸢离一阵恶寒,手下一松,怀里的黑儿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吱吱吱……”被摔疼的黑儿也不满地回头,冲着独孤琪恶狠狠地叫嚣。
“咦,好可爱的小老鼠。”独孤琪眼睛一亮,丢下手中的檀木折扇,兴冲冲地往黑儿扑去。
黑儿往旁边一跳,轻巧地躲过他的魔爪,然后继续回过头来对着他叫嚣。
独孤琪完全听不懂,继续往黑儿扑去。
黑儿被他惹怒了,竖起全身的毛发,弓起身子,对他亮出獠牙,打算跟这个疯子拼了。
“黑儿,回来。”鸢离懒懒地叫了一声。
黑儿一听,转个方向,像箭一般跳回鸢离的怀里,独孤琪再次扑了个空。
鸢离轻轻地抚着黑儿光亮的毛,对趴在地上的独孤琪翻了一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王爷。真是想不通,沐霜为何会对他如此器重,让他住在王府里呢?这家伙色胆有馒头那么大,将他带进王府,无疑是引狼入室!
没好气地瞪瞪坐起来的独孤琪,鸢离淡淡地说:“它叫黑儿,是松鼠,不是老鼠。”
“吱吱吱……”黑儿在鸢离的怀里叫了几声,得意地翘起头,好像在对独孤琪说:小子,听到没?俺是松鼠,是优良品种,不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呵呵呵……这小家伙挺拽的嘛,我喜欢!”独孤琪眯着眼睛,嘿嘿笑着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黑儿,然后又讨好地看向鸢离:“小离子……”
“打住!不要叫我小离子!”鸢离怒瞪着他。
“好好好,不叫、不叫。”独孤琪谄媚讨好的意味更深了,“小离……儿,可不可以,将那小黑儿……”
“送给你?”鸢离冷瞥了他一眼。
“对对对!!”独孤琪眉开眼笑,点头如捣鼓,“这两日,我无事可做,都快闷出病来了。”
鸢离冷笑一声:“黑儿不是一般的松鼠,它是食毒长大的,打小我就喂它吃了各种各样的毒。现在,它的獠牙剧毒无比,要是被它咬下一口,马上毒发身亡,绝无解药。这样……你还敢要吗?”
果然,独孤琪的脸“刷——”地变白,他瞪大双眼:“有、有毒?”
鸢离轻轻地点头,脸上云淡风轻:“而且,黑儿只听我的,也只允许我接近,别人要是碰它的话……”鸢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黑儿。
“吱吱吱……”黑儿此刻很配合地亮出尖锐的獠牙,凶恶地冲独孤琪叫了几声。
独孤琪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看龇牙咧嘴的黑儿,再看看一脸平静的鸢离。霜那小子,带回来的女人就是可怕,怕!
鸢离觉得心中好笑,看了看吓得脸色发白的独孤琪,她忍不住揶揄:“素闻六王爷喜爱美女,这王府里美女如云,环肥燕瘦,样样皆有。王爷住在这里,不是应该如鱼得水么?怎会觉得烦闷?”
独孤琪捡起折扇,站起身来,打开扇子摇啊摇,企图将最后一点点风度捞回来。他清清嗓子,干咳几声:“咳咳,那么些庸脂俗粉,岂能入本王的眼里?”
“哦?”鸢离故作微讶,眨眨水灵灵的杏眼,“那怎样的女子,方能入王爷的眼?”
“这个嘛……”独孤琪摇摇折扇,故弄玄虚地往鸢离瞥了一瞥,“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温柔似水,娇生百态……”边说还边露出那种猥亵欣赏的色笑。
果然是一个色胚。
“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温柔似水……”鸢离轻喃,波光潋滟的琉璃眸咻然睁大,闪着奇异的亮光,“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了,她可是非常符合您的要求。而且,她就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