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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接受身份

自打占据这具身体开始,孟平就在思考自己的去留问题。如果一走了之,孟平觉得很对不起张平父母,而且后续麻烦不会少;如果留下,“爸”“妈”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孟平实在叫不口,扮演别人“儿子”让他非常别扭。时间不会停下来等孟平做出决定,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孟平从记事起就是个孤儿,从来没感受过父母的温暖,张父张母在这段时间带给他的感受是无微不至的关怀,时刻温暖着孟平的因为杀戮而冷酷的心。终于在一天晚上,张母起床给孟平盖被子的时候,孟平喊出了平生第一句:“妈”。从此孟平总算放下了心中远远逃离此地的想法,决心做“张平”——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名字(果然是无巧不成书)。

一个星期以后。

“张平!过来吃饭了。”张父喊道;

“哎,就来!”

饭桌上

“我看你身体现在也没啥问题了,恢复记忆也是没头绪的事,你是不是可以回学校了?毕竟耽误了不少功课,现在抓紧还能补回来,影响了你考大学就不好了。”张父道,张平现在18岁,出事之前正在准备上高三。

“爸,以前学的知识我都记不起来了,去学校肯定跟不上了。”孟平打定主意不去上学。

“唉!”张父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儿子痊愈的高兴劲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为张平的前途担忧。

“不去就不去,儿子病还没好,你就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咱这两年辛苦一些,多攒点钱,再帮平儿找房媳妇,太太平平的多好!”张母说道。

众人无语!

孟平也在考虑自己的出路,他首先要解决的是这个家的经济问题,为了给“他”治病,不但花光了准备给张平上大学的两万块钱积蓄,还前后借了乡亲们一万多,以孟平的本事,这点钱真没被他看在眼里,只是孟平的手段在这个小山村施展不开,他琢磨着以什么理由出去。

奔跑的乡间的小路上,孟平气喘吁吁。

“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差了。”孟平皱了皱眉头。

这具肉身来之不易,可是如此“差”的身体素质让孟平很没安全感,针对目前的身体情况,孟平量身打造了一套极限锻炼方法。孟平坚信,最多只要一年,他就能恢复当年的身手。

张父、张母对孟平的要求锻炼身体,刚开始是支持的,只是一天以后二老就坚决反对了,以二老的眼光,儿子怕是想不开要折磨自己,却是心疼儿子的身体了。可惜孟平下定决心后谁也劝不动,二老费劲唇舌也无丝毫作用,张母更是心疼的直哭。孟平知道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索性不解释,让时间来消除父母的担心。

但凡极限锻炼,总是需要大补,以孟平的家境,一个星期吃顿肉已经是奢侈了。不过这难不倒特种兵出身的孟平,于是,在村子附近,田里的泥鳅、青蛙,山上的蛇、鸟、野鸡、兔子,池塘水库的各种鱼统统遭殃了。美中不足的是,山上并没有孟平需要的药材,以至于锻炼强度一直保持在50%,严重影响了锻炼效果。

尽管如此,孟平的身体素质一直在急速提高。一个月后,孟平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练起来了,力气涨了一倍,张父张母看见儿子没事,也不如以前那样反对了。这样的日子又过了20多天,到2013年2月10日,孟平迎来了新生的第一个春节。

大年初一,按照习俗,孟平要挨家挨户给长辈们拜年。这个山村居住的都是张姓人家,张家原本是个大宗族,只是解放后宗族观念淡化,虽然族谱还在,但是原本十分严格的辈分已经淡化,基本是按照年龄称呼。

张四叔家的酒桌上。

“我说张平啊,去年我走之前你还好好的,怎么今年回来你就失忆了呢?啧啧,听说还请来了神仙作法,可惜!我要是早点回来多好!”也不知道张四在可惜孟平失忆呢,还是可惜没看见神仙。

“……”孟平无语。

“硬要说起来,去年行情真是好啊,在建筑工地上,一个日头(工地上干活从日出到天黑,一般超过八小时)可以赚220块钱,这可是前所未有的高价,在那个时候让我回来,我还真要考虑考虑!”看见孟平没说话,张四接着说道。

“……”孟平继续无语。

“过完年我还要去,老板说了,今年的工资只高不低,而且活多的干不完,除去吃喝一年至少能剩个五万块,加上前几年打工的钱,明年就可以盖个小楼了。”张四仿佛在自言自语,低头吃了一口酒,仿佛想到什么,抬头接着对孟平说:

“张平啊,你今年有什么打算不?”

“四叔,学校我是回不去了,也在想干点什么。”

“嗯,既然不读书了,那就跟着我出去打工吧,包你一年就赚够娶媳妇的钱。”张四仿佛想到什么又接着说:“你不继续读书是对的,其实读书也没什么用,大学生厉害吧,我们工地上很多,一月工资才2000,还不包住。”

“好啊,四叔,回家我就给我爸妈说,过完年就跟你出去打工。”孟平正想找个理由出去,于是顺水推舟。

张平家

“爸,过完年我准备和隔壁张四叔一起出去打工,刚才在他家已经说好了。”

“张四不是个能照顾人的人,你跟他出去我点不放心。”张父迟疑一会说道。

“爸,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况且你看我这身肌肉,也不怕别人欺负。”

“这事跟你妈说了吗?”张父动摇了。

“还没有,我等会和妈说。”

“那你先去和你妈商量下,如果你妈同意,我就不反对了。”(找台阶下)

后院,张母正井边在洗衣服。

“妈,刚才我和爸商量过了,过完年我就和张四叔一起出去打工,一天能挣200多。”(张父冤枉:谁说我同意了?)

“这怎么可以,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出去外面谁来照顾你,你爸老糊涂了,我坚决不同意。”张母毫不犹豫地说道。

“妈,我早就满了18岁了,不要老把我当小孩,我能照顾我自己。”

“不行,不管你怎么说,你出去外面我不放心。”张母态度坚决。

“妈,这次生病咱家的钱花光了吧?听说还借了一万多。”(孟平曲线救国)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还没老,还能挣钱。”

“靠咱家这几亩田,还完账已经是两年以后了,那我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孟平祭出杀手锏)

“……呜呜!都是你妈没用,呜呜!”张母无解,竟然哭了起来。

最终,在家庭会议上,以一票赞成(孟平),两票弃权,通过了孟平外出打工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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