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云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又面向楚段南单膝跪下:“下官遵命!”
“你回去收拾一下尽快出发吧!对了,我会让冯绝仙陪你一同前往的。”楚段南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自便了。
然而骆小云却是眼珠子瞪得老大,跟冯绝仙那个冰块呆在一起,自己搞不好会被冻成重伤的。她想拒绝,可是楚段南已经爬上卧榻,背对着她,摆明了就是送客了,她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依旧寂静的街道,孤独而单薄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老长,骆小云不想回部署里,那里的空间压抑得她难受。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条街,漆黑的夜色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渐渐,她感觉前方有所响动,抬眼却见不远处有一间废弃已久的庙宇,人声便是从里面传出的,还有微弱的光射了出来。
骆小云脸上有了神采,打量了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外。此处是片开阔地,除了眼前的废屋再没其它住户。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不过……也好!”骆小云低声自语了一番便撩起裙摆走了进去。
可是刚到门口,她便蹙起了眉头。一阵刺鼻的酒味让她很不舒服,一群人正围在神像前的石桌吆五喝六。
骆小云的动作很小,但是里面的人仿佛个个背上长了眼睛。她一进去,那些人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中均是惊疑不定,屋里一下就这么静了下来,这倒是让骆小云不自在了。
“你们……继续……”骆小云直愣愣地说着,自己靠着一根柱子坐了下来。
然而那群人却是又齐刷刷地退了开去,似乎是要和骆小云保持距离般中间留出了一片开阔地。一群大老爷们儿和一个小姑娘就这么鲜明地对立着。
这下骆小云不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了,她缓缓站起身,右手自然握住腰间的佩刀,脸上却露出花一般的笑容:“各位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今天出门没抹胭脂水粉,吓住各位了?”
“这位军爷您说笑了,只是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一个衣着邋遢,叼着杆大烟斗的老汉站了出来,眼睛微微眯起,斜兜着骆小云,并时不时吐出一个烟圈。
骆小云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领口处的飞鹰图案,暗想这群家伙能在道上混,眼睛果然毒。
“我不是来办案子的,大家大可放心,只是为了件私事而已。”骆小云知道虽然官和匪之间一般都有潜规则,但是在规则之外,大家绝对算不上“朋友”。
虽然还是很警惕,但是一听说骆小云不是来办案子的,这群人神色间便缓了下来。这里谁身上没背着几条案子的?做贼的都心虚。
那烟杆老头显然在这群人中有点名望,既然对方不是来找场子的那就好办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干瘪瘪的嘴咧开了一条缝:“那您到这里是为何事呢?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们这种军官来这种地方要么是抓人要么……嘿嘿!就是有求于人。说吧!找谁?”
他缓缓将烟杆从口中取出,顺势在身边的柱子上敲了敲,抖落几许烟灰。
骆小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开怀起来,这些鸡鸣狗盗之辈虽然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但作风却是干脆,绝不拐弯抹角。而那些天天自诩为百姓之父母的官员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可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
“我找刀鬼。”
骆小云话一出口,那烟杆老头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那群人也个个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骆小云心下奇怪,看这些人表情似乎有点隐情,便继续道:“各位莫要误会,听闻刀鬼老哥打着一手好兵器,小女过些日子有军务,想来寻把趁手的良器用用而已。”
“我劝您还是请回吧!他不会见你的。”哪知道对方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些人在提到刀鬼时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敬畏,这让骆小云心中的好奇心更重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你越是不让她这么做,她越就越好奇,越想这么做。这一点很明显地体现在了骆小云小姐身上。
她上前一步,凑近了那老头:“嘿!老汉,我只不过想讨把好兵器。再说,大家多亲近亲近,以后要互帮互助什么的也好说话嘛!”
这互帮互助还不就是一些官匪之间的游戏,如果换做平时,这群人也很乐意和一名军官互帮互助一下的。
但是这一次,那老头却是冷冷道:“大人,如果您脱了衣服倒是可以一见的……”
一听这带有侮辱性的话,骆小云的脸上立马罩上层寒霜,冰冷的肃杀之气让在场的人都经不住一阵寒颤。此时,没有人会怀疑只要谁敢再多说一个不中听的字,他的人头便会立马告别他的老家。
老头心下惊诧,看她只是个小姑娘便存心戏弄,没想到是个硬骨头,哪里还敢再胡说八道,连忙挤出一丝谄笑解释:“大人您别生气,小人的意思是您的衣服一看就是军人,刀鬼见不得军人,所以……”
“见不得军人?难道他身上案子背得太多了?”骆小云心里好笑,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轻蔑。
不想这群人却一个个面含怒色,如果不是被那老头一烟杆子拦住,已经有人冲出来了。
老头面向骆小云冷冷道:“刀鬼乃卑贱之人,大人见了只怕会污了您的眼,所以还是不见为好。”
骆小云再傻也能看出来这些人明显是有意维护这刀鬼,看来此人不是简单人物。以前只是听说这人打得一手好兵器,时常出没此处,没想到还远不止这样,心下便更像见见此人,只是听这群人口气,他很不待见军人。
于是骆小云秀眉一皱,满含幽怨地瞟了一眼众人:“诸位不知,小女从军也是有难处的,这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诸位这般快活自由呢?因此特来寻把良器护身,还请各位帮忙引见一番,感激不尽。”
她这个变脸跟变天似的,如非亲眼所见,谁也没法同刚才那凌厉之人联系起来,众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这小姑娘惹不起。
既然她想见就让她去见得了,让刀鬼去解决这丫头大伙儿也安生点,这么一想老头便点了点头:“既然大人您非得见他,也罢!前方二十丈向左有处小树林,进去很快就能找见。”
骆小云一听,拱手道:“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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