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生命中匆匆的过客,谁是谁生命里停住的转轮,谁是谁记忆中不变的和弦,谁是谁记忆里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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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熙、Aida和小莫约的老地方,是在江边一家自助餐饮店,叫七月印象。刚开始会注意到它是因为店名很文艺还有店里墙上黏贴着的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照片。之后,来得次数越来越多,就喜欢上了这家店的安静和舒适,在喧嚣的城市中仿佛对立般的存在。有时候三个人会在这里窝一整天,聊聊天,喝喝茶,谈谈心……
这家餐饮店还有个很特色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要说出一个故事,老板则会根据这个故事专程地为每一位到来的顾客做属于他们的食物。稀奇古怪什么都有。而这一次莫一熙用最不愿记起的回忆换来了面前这杯柠檬花茶,虽然酸涩却有扑鼻的香味,沁人心脾。
从窗户里看出去,江面上凝聚着湿漉漉的寒冷大雾,远处的汽车鸣笛声,若有似无。临近黄昏,马路上赶回家的人们,脸上大多是匆匆忙忙的神色。
跟那天的情景一摸一样呐。莫一熙在心里感慨着。
记得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人是最奇怪的动物。他们会选择最好的环境让自己生活下去,刻意地去逃避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或者痛苦的记忆,甚至会在潜意识里否定它的存在。
如果说,每个人都该有过那些的话。应该就是那一天了吧。
要不是命运的捉弄让她再次遇见了他,或许她会选择永远把那天冰封起来,放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永远遗忘。
高二的分班曾经让莫一熙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重点班的功课就紧,再加上那时候她在文科,他在理科,而文理科又是不在一层楼的。想要像以前一样整天腻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天更是难上加难。而唯一让莫一熙有些欣慰的就是每次吃完晚饭后都可以在学校的后花园遇见他,然后两个人就时而安静时而暧昧时而斗气地度过那时对她来说最幸福的一个小时。
所有的一切本该沿着预定的轨道缓慢地行使,直至到达终点。可那些小幸福却都在那一天后化为泡影,与她本来描绘的终点背道而驰。
……
如果可以,莫一熙真的希望能做一个不要那么敏感的人。在她的记忆里,一句话,一个手势,一个表情,一段歌词,甚至是一个看不见方向的路口……都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带有强烈意义的象征的话。
有很多她所察觉到的事,都是自己一直都忘不掉的。其实有时候莫一熙也很憎恨自己的记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得这么好。
就像现在。
到底应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才能来形容此时莫一熙混乱的心情。嫉妒、伤心、难过亦或是落寞……
就仅仅因为阳光耀眼得掠过手心,就仅仅因为自己和丽婷懒洋洋地并排坐在操场上看完了男生第一组1000米的考试而那些人里刚好有傅宣木,就仅仅因为刚跑完1000米的他坐在了自己和丽婷的对面,就仅仅因为他们旁若无人地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就仅仅因为她感觉在他们中间好像是多余的存在,就仅仅因为他伸出了好像是伸向自己的右手,就仅仅因为在看到他的右手伸出的时候匆匆一眼的对视,就仅仅因为那短短几秒颇有些疑惑的对视中那强有力的心跳,就仅仅因为看到丽婷拉起他时心里的落寞,就仅仅因为后来看到他和丽婷两个人一起回教室的背影,就仅仅因为傍晚的时候丽婷泪眼婆娑地对自己说,她跟别人分手了,而且刚刚也跟他说了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他?
应该吧。
应该都是吧。
慢慢地他已经变成了她想努力藏起来的小秘密,可是这么耀眼的他又怎么会是她所能掩藏的呢。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也是因为丽婷的事,莫一熙和傅宣木这两条犹如平行线的轨迹才会有机会在同一个平面相交的。
听完于丽婷的话,莫一熙觉得头晕沉沉的,呼吸也隐隐有些困难,彻彻底底地慌乱了。
所以当一个人看到他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大胆地问他,我们可以在一起么,如果可以的话,晚上学校操场不见不散。
现在想来当时的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世界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没想到当现实突然来临的时候,她竟会有如此密密麻麻的心痛和无力感。莫一熙蹲坐在台阶上等了一个晚上,最后却一个鬼影都没等到。寒风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脸上甚至蔓延到了心里,身体的温度急剧下降。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陆涛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她,她应该怎么感受那漫漫长夜的难熬。
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啊,果然还是喜欢她的吧。呵呵,自己真是可笑呐,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会不会还开玩笑说:“不知道那个傻瓜是不是真的等在那了。”
然而更让莫一熙意想不到的是两天后的早上学校就宣布了傅宣木、于丽婷、吕剑阳出国的消息,他们甚至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就匆匆地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她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那时候的她曾一度不习惯,原来的五人组合一下子少了三个,只剩下记忆中形单影只的笑容,只剩下陆涛一直一直陪着她。每天她都会倒挂在双杠上,倒着看大汗淋漓的学长们打篮球或者在操场上奔跑,通常看着看着脑海里就会出现他的样子,一步一步就朝着自己走来。有的时候是拍拍她的头喊她莫笨蛋,有的时候是静静站在她身边听音乐……以至于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晃神,总是扯着陆涛的校服衣袖,说什么他回来了,我看见他了之类的。
……
“叮”开门声打断了莫一熙复杂繁乱的思绪,抬起头,向着Aida和小莫挥了挥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