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蕙轻叹:“有他在,你不会这么轻易得手的。”
“他是谁?”男子明亮锐利的眼睛看着她。
“雪寒翼。”
“玉尘峰,雪寒翼。”男子的声音很冷,仿佛来自遥远的冰川,这男子便是傲月谷大弟子月天翔。
“是的,他能在短短十五年的时间把玉尘峰发展到今天名列天下第三大门派,可见他的手段不凡啊。”天下,实力最强的门派自然就是傲月谷,其次是有着武林第一世家声誉的吟风山庄,再到神秘的玉尘峰,最后是花夕城门派。
“你见过他。”月天翔问。
“见过,他还来听过我的曲子。”
“交过手。”月天翔再问。
“没有机会。”兰蕙道。
“没有机会,怎么会,以你的美色难道还迷不上他,还是你舍不得他。”月天翔握住她的纤腰,使劲一带将她卷入怀里,占有性地住她白嫩的耳坠吮吻,之后,他火热的唇放开她,炯炯的目光灼烧她的双眸与心灵。
兰蕙只能怔怔地回望着他,这种亲昵煽情,她不是没有和他做过,只是他的这种亲昵,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她只是过度震惊,震惊到让她忘了该怎样应付。
“你……”许久,兰蕙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喜欢我的吻?”月天翔有趣的看向她。
兰蕙红着脸,她的内心在狂跳,他总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又让人难以忘记,她的一双小手抵着他的硕硬胸膛上,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沉缓稳定。
“请……请放开我。”兰蕙挣扎着推开他。
闻言,月天翔一笑,放开了她,眼前的女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依他的性子,他向来惯于掠取,只要他看上眼或想要的,从不顾忌迟疑。
再说这女人早已经是他的人了,只是有多久了,久得他已忘记了她的存在,怀中刚刚那抺幽香陌生又熟悉,这女人陪他度过了多少夜?
月天翔不是没有看出她对他的情意有多深,她是爱他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也一直没有正视过她,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诺言,他一直都默默地接受着她对他的好,这就是他的为人之道,对任何人,他都只是接受而不愿付出。
他的坚决,无疑是伤害了她,可是他不会去多想,他的心一直都很冷情,有时这种冷连他都觉得痛心。全天下,也许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会为他流泪,为他心碎,可悲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情缘早已冻结,他就像一阵风,狠狠地刮过枝头,把她这一片落叶无情的吹落,再不留半点情意。
兰蕙怀里一空,心里又有丝失落,难道他对她连一点欲念都没了。
她合上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兰蕙强迫自己别再多想,她低弱的声音道:“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放过她吗?”
“雪寒翼,你确定你能杀了他。”月天翔眺起眼冷冷地看着她。
“我会想一切杀人的办法去杀他,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好,我答应,还有其他的要求吗?一并提出,我都答应你。”他慷慨地施舍。
兰蕙默默地摇头,忍住将要滴落的泪珠儿。
“既然没有,我走了。”月天翔径直向门外走去。
兰蕙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你没有话对我说么?”语气显得很无力,听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卑微。
月天翔停住脚步,只是没有回过头来,他说道:“今天的衣裳很适合你,他可真懂你的心。”
月天翔抬起脚步,兰蕙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她的脸紧紧贴住男子的后背,“别走,你知道的,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他转过身,俊脸上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兰蕙感到无限的悲哀,是的,她不该痴心妄想。
以前,她就明白,他对她还存在有肉体上的欲念,而现在,连这欲念都没有了,她还奢望什么?
她强颜欢笑,“我新谱了几首曲子,还有新酿了些甜酒,我去温热一下就能喝了,你……你别走好吗?兰蕙紧紧地握住月天翔的手,牢牢裹在他厚实的大掌里。
月天翔抽回自己的手,皱眉道:“记住你所说的话。”随后身影就消失了。
兰蕙杵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转身慢慢踱回房,心底却沉淀着苦涩,她始终都没法留住他。
夜已深,站在窗前,面对窗外无边无际的清冷和黑暗,兰蕙可以感受到两行比晚风更冷的眼泪慢漫的流下面颊。
她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变了,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她一直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的确是不愿接受。
他的心中早已没有爱,他要的只是这天下。
兰蕙从鞋帮上抽出一把小刀,小刀很精锐,上面绣了些纹路,她记得这把小刀是他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
兰蕙慢慢的缀饮着一杯清茶,神思却已飞回三年前那个美丽的秋日之夜。
那一天晚上是她永远都没法忘记的,他对她的髓绪缠绵,他对她说的情话,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掌轻抚过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他的万千柔情,为何如今都不存在了?
像是一场梦一样消失在她的心目中,他再不会为她说千种情话,再不会为她留万种柔情。
她很想把手中的刀直刺入他的心房,想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可是她想也许她永远都没有这种勇气,她还是爱着他的,她舍不得看他受到半点的伤痕。
她知道他喜欢金钱、名望、女人、享受、欲情,其实这些又有那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呢?无论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竭尽所能去帮他实现,哪怕是要她去死,她都无法去拒绝他。
她还知道他酷爱刀,如果有人要用上面那些条件去买他手中那把刀,他决不会同意,即使用再多的金钱,再美的女人他都不会,那把刀就是他的命根子,失去了它,他就会形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还记得,他曾经为了找寻一把刀,他不辞辛劳,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杀了许多人,这些人并不该杀,他却全杀了,只是因为这些人不肯告诉他那把刀的下落,可是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有这样的一把刀,因为没人看见过,而他不知是从哪听来的,却信已为真,可见他是一个非常痴迷于刀的刀客。
对于他来说,金钱,想要总用办法得到,美女,想要也不是件难事,而一把上好的刀器,有时上百年都难得出一把。
他曾经还胁迫过天下间最好的铁匠、刀匠,逼迫他们拿出最好的兵器,那些人就算是奉上传家的宝刀,也不能满足他,几乎没有刀禁得起他内力的一震,只消手腕一抖,那些刀器在他手中转眼间就变成了废铁。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如果只是苦练出一身精湛刀法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寻不到合适的兵器,他就如同没有利爪的虎,又怎么能发挥出最好的刀法来呢。
想起这些,兰蕙的眸光一凛,指节稍稍用力一扣,手中的杯子霎时间粉碎了,杯里的茶水溅了她一身,瓦片刺伤了手。然而她神情却未变,只是轻皱着眉头,然后默默地将手中的血迹往身上的火狐披风上抺去,之后随手把披风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披风上的毛色突然加深了几倍,那块布上暗红的颜色,就像全是用干涸的血液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