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桃夭夭和木堂主虽然心中还存在着很多疑惑,可今天赶了一整天的路,身体早已疲倦,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子夜,四周万簌俱寂,此时远处竟隐隐传来一丝声响,极为轻微如不是仔细分辨很难听得见。片刻,远远看到几个极淡的身影掠过房檐,桃夭夭飞身而起,跳到窗子前,贴紧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晃眼间便有三人来到了桃夭夭的窗前十余丈之处,身影快速闪过,跳上了房屋顶。只听见一个男音大声吆喝道:“哪里跑?”
随着一阵“兵兵”声后,“唰唰”两柄飞刀便射了出来,寒光跳闪,桃夭夭不禁也惊出一身冷汗,“嗖”地又一柄飞刀,直向刚才说话的男子飞去,男子侧身一闪,飞刀直插入他背后的大树上。
桃夭夭透过窗户缝隙这才看清三人的身影,说话的男子身材高大,也就二十五岁的样子,身长八尺,生得容貌轩昂,丰姿俊爽,腰细膀宽,一头飘逸的银色长发,长发不扎不束,在寒风里微微飘拂,与天空上飘落的雪花正融成一体。身披一件白色锦袍,后背背着一把琴,琴被他高大的身子挡住,看不出是一把什么样的琴,手持折扇,折扇是由寒铁所铸,扇尖锐利无比,线条却显得华丽柔美,也许因为经常被磨擦,此时闪耀着绸缎般的光泽,尊贵,又美丽。同他交手的一男子身材略矮一些,身着黑衣,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他的背脊挺直,秀挺的身材,似乎蕴含着无比坚韧的力量,同他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男子相貌却十分平常,同样身着黑衣,满面虬髯,眼角处布满了皱纹,样子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他握着刀的手掌有轻微的颤抖,脸已被冻得煞白,眼神凶狠地看向白衣锦袍的年轻男子。
黑衣老头冷眼瞪着白衣男子道:“雪寒翼,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这里还不是你的地盘,想要我手中的“凤血”,只怕你这小娃还不够格,还是快回你亲娘怀里吃奶去吧。”说完便放声大笑起来。
黑衣男子听了黑衣老头的话也是哄然一笑,笑声同样的轻蔑,手中刀光一闪,指向老头口中所说的男子道:“雪寒翼,此时你想走还来得及,要是再晚上片刻,我门下的众师弟追了上来,到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雪寒翼却不生气,嘴唇往上扬了扬,淡淡道来:“拿不到“凤血”我岂会罢手,出招吧。”说完他竟忽然掠起,他手中的铁扇扇尖突然伸长五寸,直直向黑衣男子的胸前刺去。
眼见这铁扇就要刺穿他的心窝,就在此时,黑衣老头狂怒一声,反身跳起来,他手中的大刀脱手而出,“当”的一声响,雪寒翼的铁扇被打偏了,黑衣老头的大刀径直插在了房梁上。
雪寒翼眼见自己的‘秋风扇”就快插到对手的心脏上,现在却被老头挡偏了,心中不由大怒,立马反应过来,又掠起“秋风扇”再刺向黑衣男子。这次黑衣男子显然没有那么幸运了,只见鲜血一丝丝自他的胸口处流了出来,他的身子不停的颤动,双手捂住胸前的伤口,眼睛死死瞪着雪寒翼,感觉眼珠都快被他瞪出来了。
桃夭夭看到他胸前的那摊血,一阵寒意浮上心头,心里也感到难受,还有一丝不安,她一直紧握的双手这时才发现已握出冷汗来,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异感。
雪寒翼用扇尖指着黑衣男子冷冷道:“想要活命的话,就快快交出凤血,我便饶你一命,要不然你也别怪我手下无情。”谁也能听出雪寒翼这话是针对刚才银发男子所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只是借用他的话重说回给黑衣男子,希望他能乖乖的交出凤血,要不然就别怪他……
黑衣男子听了这话,狠狠道:“你就算真杀了我,我也决不会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雪寒翼用脚踩住他的胸口道:“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交还是不交。”
“不交。”黑衣男子倔强道。
雪寒翼手中的铁扇就要刺下去,那黑衣老头大惊,嘴上大喝一声,又冲了过来跟他交斗开来,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桃夭夭正要跳出窗外,身后一个女声按住桃夭夭的肩膀,厉声喝道:“别出去。”桃夭夭忙转过身,失声叫了出来:“木堂主!”
窗外两人打斗更激烈了,黑衣老头眼见自己快要招架不住,边战边嚷:“这你小娃,莫要逼老头出绝招。”桃夭夭看着黑衣老头快招架不住了,口中还敢轻狂,不禁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桃夭夭快步走到了木堂主身旁,扯住木堂主的衣角道:“木堂主,你看这几人是那个门派的,好生轻狂,那白衣男子武功倒不错。”
黑衣老头连连被击退,他一直退到受伤的黑衣男子前,也许是退的太猛,后脚跟撞到了一块碎瓦,身子快要倒下的瞬间,他向半空中抛出一个黑色球状物体,黑烟弥漫,转眼间两人便消失在黑夜里,再也找不到踪影。
雪寒翼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桃夭夭想叫住雪寒翼,可雪寒翼的身影却要比桃夭夭的声音还快,晃眼便也消失不见。
“夭夭,别追。”桃夭夭刚要追去,木堂主冷喝道。
“木堂主,你看这……哼,怎么都跑光了,也不打声招呼。”桃夭夭翘起嘴不满冷哼。
“夭夭,武林中很多人你并不认识,这样冒失,也不怕落入他人陷阱。”木堂主忍不住训道。
“那木堂主,你倒是快说啊,那三人是谁?”桃夭夭看木堂主的面色紧绷,心知她也是为自己好,也就撒娇说道。
木堂主无奈地看着桃夭夭,心下叹道:“这丫头,唉,也就在她面前敢露出小女孩心态。”心下甚欢,便也耐心的向桃夭夭说道:“刚你也听到了,那个银发穿白衣的是玉尘峰的宫主,在武林中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的轻功‘踏雪无痕’,已修炼到最高一层,据说他在雪地上行走,找不到一丝痕迹,至于那两个,都是傲月谷的人,黑衣老头是傲月谷的长老,另外那个黑衣男子,应是月下老怪的二弟子,月箫。”这月下老怪就是傲月谷谷主。
“月箫,名字很美。”桃夭夭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问道“月下老怪亲传弟子有几个?”
“两个,大弟子月天翔,今年三十二岁,他手中最厉害的武器是“月魔箫”和“冷月刀”,这“月魔箫”箫声很凄惨,每在月夜里吹响,就可以驱动阴间四处游荡的鬼魂为他行事,而“冷月刀”,刀形若冷月,奇寒刀冰。二弟子月箫,今年三十岁,他刚才手里拿的那把刀,是“寒月刀”,通体乌黑,形若新月,寒气四射,刀背密布细齿如月魔之牙,月下老怪手下还有四大长老,还有那黑衣老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四大长老中地位最高,年龄也是最大的姬长老。”木堂主缓缓一一道出。
“为什么?”桃夭夭不解问。
“你刚才注意到没,他手中的那把刀。”
“刀。”桃夭夭停顿一会,“有什么问题吗?”她刚才只顾他们在打斗,那有时间注意到那刀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记得好像那刀很大,很宽。
“他手中的刀,以龙鳞装饰,那是身份的象征,刃口白光闪闪,有似火焰般的刀锋。”
桃夭夭一惊,“那是什么刀?”
“龙鳞刀,百练寒铁打造。”
“老天,这两把刀居然斗不过雪寒翼手中那把铁扇,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了?”桃夭夭惊叫起来,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决不会相信。
“他手中那把又是什么扇?”桃夭夭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