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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球形闪电

罗杰说:“抱歉,我希望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你不是在为东光秀做什么,你是在为苏迪,在为你的老师!”

倪古特望着夜空,神情黯然:“今天看到的星星并不是昨天的星星,有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现在想来,苏迪究竟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呢?让我曾经为了她而付出了我的一切?苏博士是个好老师,但我也是他的好学生、好助理。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相信东光秀!”

“你可以相信我!”罗杰说。

“是吗?”倪古特哈哈的大笑起来,说:“别以为与你喝了酒,就把你当哥们了,我根本就没哥们!”

罗杰笑了笑,说:“爱是枷锁,当去爱时就会抛却了打开枷锁的钥匙。即便是不爱了,也找不到那把开锁的钥匙,于是我们会一直戴着爱的枷锁,虽然会很沉重,但爱却长伴。昨天的星星可能已经不在了,但它给我们留下过美丽的星光,我们正欣赏和赞美着它,不是吗?”

倪古特站起身,冷冷的说:“我已经没有枷锁了,没有那颗星星,又何来的星光?你回去吧!”

罗杰感到失望,但面对这样一个怪人,他也无可奈何。光秀说过,即便是用枪顶着倪古特的头,这家伙也不为所动。罗杰站起身说:“好吧,我进去和阿姨告个别,老人家很善良,她很为你自豪!”

罗杰和倪古特来到地下室,倪妈妈正在看箱床里的电视,声音放的很大。倪古特拿过遥控器,关小了声音,说:“妈,罗先生过来和你告个别,他明天就回去啦!”

倪妈妈听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罗杰,怪着倪古特说:“这孩子,这不是你的哥们萝卜嘛!”

罗杰走上前,说:“阿姨,明天我就回去了,和您道个别,听我的话,您老得想开了啊,好好的生活,兔儿工作时还得需要您陪着呢!”

“知道,好、好……”倪妈妈连声应着,拉着罗杰的手却不放。

倪古特说:“妈,天都很晚了,让人家走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倪妈妈听见儿子这么说,才松开了抓着罗杰的手。罗杰又道了声再见,倪古特使个眼色,扯着罗杰的衣角就往外走。当上楼梯时,听见倪妈妈喊道:“兔儿,让萝卜常来玩啊!”

“知道了,你看电视吧!”倪古特大声回道。

两人走到室外,罗杰掏出那张照片放在倪古特的手里,说:“留个纪念吧,你可以把另一半剪掉。还有……”罗杰笑了笑,拍了下倪古特的胳膊,说:“兔儿,你的酒量可不怎么样!”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倪古特望着远去的罗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照片,一把撕了。

天明后,罗杰匆匆吃过早饭后,来到客运站,他必须赶上这班车,因为一天只有这一趟班次出镇。

大巴车在山道上行驶,罗杰望着窗外,脸色阴沉,心情郁闷。光秀的样子似乎总是浮出脑海,就像被丛林绿野遮挡的枣河,时隐时现。

车内依然没多少人,扬声器里放着摇滚音乐,节奏强劲,曲调激荡,令人亢奋。但在此时罗杰的耳朵里,就像身在工厂车间被噪音所笼罩。

“滴、滴滴…”几声鸣笛后,大巴车停了下来。司机骂了一声:“MD,这个疯酒鬼,跟着我想干嘛?”

罗杰听到后,蹭的从椅子上跳起,他从车窗一看,见倪古特骑着破摩托车在向他招手。罗杰大声喊道:“师傅,麻烦开下门,我要下车!”当他抓过旅行包,向车门走的时候,对司机说:“师傅,这音乐真好听,声音再大些就更棒了!”罗杰此时说的是真心话。

倪古特望着开走的大巴,看了看罗杰,说:“你能不能把那些假胡须、假头套都摘掉?”

“为什么?”罗杰问。

“我觉得还是嫩萝卜好!”倪古特说。

二人哈哈笑着,乘着摩托向枣河农镇驶去。

“你说我酒量不行是吧?”

“我说过吗?”

“说过……”

“你又喝了吗?”

…………

倪古特带着罗杰回到家后,来到了北侧的房屋,打开房门后,在一大堆麦秸中扒开了一角,露出墨绿色的篷布,罗杰帮着倪古特将篷布揭了下来。

“很棒吧?”倪古特面带自豪的说:“这可是雷神之车,世界只此一辆!”

这是辆中型多功能车,外装经过重新喷涂,玄黑的底色上描绘着动感张扬的闪电,车的内部也进行了改造,后三排座空间都被复杂的设备所占据。

倪古特拍了拍车身,说:“两天后会有阵雨,选择雨天是不想引起人们注意,其实并不受天气限制,但我们需要先测试一下!”

罗杰围着车里外看了看,问:“它能制造球形闪电?”

倪古特哼了一声,说:“不是它,是我!”

两天后的早晨,天空阴云沉沉,飘着细细小雨。

“你来开车!”倪古特抛过钥匙。

“我吗?”罗杰问。

“当然,难道你想制造闪电吗?”倪古特道。

倪古特坐在副驾座位,为罗杰指着路,车在雨中出了农镇,向着远处的山坳开去。行驶了四十余分钟后,在一处开阔的野地中停下。两人从车里拎下两个大手提箱,倪古特打开车后门,钻进去开启了设备。他下车后,又指挥着罗杰打开提箱,分开摆了两个位置,自己一人忙了片刻,车里箱内反复又调整一番,然后开启了提箱中控制台的全部装置。

“哈哈……”倪古特望着自己的设备笑了,像个孩子,他说:“喂,萝卜,我可以让球电围着你转圈,好不好?”

“你是魔术师,还是围着你转吧!”罗杰回道。

“对啊!”倪古特一拍脑子,说:“我是魔术师,你是我的助手!”

“萝卜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配合。”倪古特说:“你看看那边,先选棵大树。”

罗杰望了望远处,指着山坡一棵明显高大的树说:“就那棵吧!”

“那棵?好好,够漂亮,我要是死了,你就用它给我打口棺材,再做个墓碑,墓碑上写:雷震子之墓!”倪古特说。

“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帮我了!”罗杰道。

倪古特哈哈笑着说:“对,来,过来,到这来!”

倪古特指着设备,说:“其实这个玩意儿我一人就能操作,今天我想先玩玩,呵呵,总得过过魔术师的瘾是吧?萝卜,我告诉你啊,你要记住我说的口诀哦,一定要记住,然后按我说的操作对应的按钮。这几个口诀是,巽、兑、离、震,当我说巽的…”

“你说的口诀是什么?”罗杰没有听明白。

“哦,有些绕嘴是吧?”倪古特想了想,说:“这样,简单些的。我说——来啊,你就按黄色的。我说——上吧,你就按青色的,我说——射啊,你就按白色的,我说……我说——去你MD,哦、对不起,不是骂你哦……然后你就按黑色的,一定要快,记住了吗?”

罗杰耸耸肩,看着设备,说:“记住了!”

倪古特说:“瞧,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好,我们开始!”

倪古特说完向前走了约二十来步,背对着罗杰,望着远方的大树,然后分开两脚,抬起左臂……“哦,差点忘了,你去车里拿只长手套来!”

罗杰钻进车里,很快拿着一只奇怪的长手套,小跑到倪古特面前。

“长脑子了吗?看看,是另一只!”倪古特比划了下左手。罗杰这才看清,他拿的是只右手套。

罗杰回到车里,在前排设备空隙里,看到了一只左手套。

雨下的略大了起来,遥远的天际不时的划过闪电,但听不到雷声。

“准备好了吗?”倪古特戴上手套,转头望了望。

“好了!”罗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打了个手势。

倪古特高抬左臂,挺胸抬头,罗杰看着他,一指放在了黄色按钮上。

倪古特忽然放下了手臂,回身对罗杰说:“你说雷神是不是得有披风?”

“啊???”罗杰楞了下,哭笑不得。

“你去车里把蒙设备的布拿来一块!”倪古特带着命令的口吻:“快去!”

罗杰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进到车里,很快,他拿着一块花床单出来了。

“只有这个啊!”罗杰比划着床单喊道。

“这个就好,拿来给我披上!”倪古特招着手。

罗杰把床单披在了倪古特的后背,然后用两个角系了个结。

倪古特扭头打量下自己,满意的说:“开始!”

罗杰将一指放在黄色按钮上,他望着倪古特。只见倪古特高抬手臂,竖起两指,挺胸抬头的大喊道:“来啊!”

罗杰按下黄扭,只见提箱内发出道道蓝光,车内设备各种指示灯眼花缭乱的闪烁起来。这时,只听半空中呼呼风响。罗杰抬头一看,云层中一团团白光交错,云流涌动。

“上吧!”倪古特大喊着。

罗杰按下青色按钮。再看云层,几道亮光闪过,云内由白渐红。

“射啊!”倪古特声音很兴奋。

罗杰按下白色按钮。但见一团火球破空而出,带着滋滋的啸声直奔倪古特,罗杰不由脸色骇然。

倪古特五指张开,手套上闪现出一圈圈的紫光,雨水被映照的发亮,那火球距离倪古特三米外时骤然停下,悬在半空闪烁着,光线耀眼。随着倪古特左手的摆动,火球闪着电火,放射着炫目的光耀,哔哔啵啵的发出可怕的声音。倪古特怎样摆手,那火球就怎样动。忽而前面、忽而后面,或左或右、或远或近,上上下下、团团围转。倪古特边操纵球形闪电边哈哈狂笑,样子疯癫。

罗杰望着倪古特,顿然明白了他的右侧肢体为什么会变得那样,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

倪古特像个孩子似的又玩耍了片刻,大喊:“震、震…哦,不对!”他一伸臂,大喝:“去你MD!”

罗杰闻声一按黑色按钮,只见那团火球呼啸着向远处的大树飞去,一道电光闪过,随即只见一团火光炸开,流光溅射,继而发出裂天震地般的雷声,大树在霹雳中轰然而倒!

“耶!耶!…回去你得请我喝酒啊!”倪古特开心的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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