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蕙芷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拿起小提琴,一曲《渔舟唱晚》慢慢响起。
《渔舟唱晚》是古筝四级曲目,也是比较初级、比较短小的筝曲之一。作为CCTV央视天气预报二十年不变的背景音乐,也许是全世界所有电视栏目中播放时间最长的背景音乐,《渔舟唱晚》可以说是十三亿中国人最熟悉的音乐。叶蕙芷对其记忆深刻,以前常常用小提琴和古筝变换演奏给亲朋好友听。
叶蕙芷演奏着,前段舒缓、抒情的慢板,描绘着夕阳映照万顷碧波的画面,随着悠扬而富有歌唱性的旋律不断传来,仿佛那美丽的画面由远至近推到人们的面前。在你凝神观看它的时候,它开始慢慢地旋转,并把你吸进画里去,使你和这幅画融为一体。
接着节奏开始跳动,仿佛波浪在轻轻摇晃着渔船,船上的渔民们收网捞鱼,相互问候,收获的喜悦荡漾在每个渔民身上。
旋律越来越快,叶蕙芷以变奏的手法,刻画出了荡桨声、摇橹声和浪花飞溅声,描绘了渔舟靠岸,渔歌飞扬的欢快场景。让人深深的沉醉在简单、质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生活里!
音乐落下,十四阿哥胤祯洪亮的喊出了声:“好!”其他人也纷纷鼓起掌来!
“此乐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呀!叶蕙芷小姐果然是才华横溢呀,竟然能够如此熟练的演奏异国乐器,让朕大饱耳福。只是不知演奏的曲名为何?蕙芷小姐为何选这首曲子演奏呢?”康熙满脸笑容的赞赏叶蕙芷的演奏,耐心询问着。
“谢皇上和十四阿哥的夸奖,这首曲子的名字叫《渔舟唱晚》,乐曲描绘了夕阳映照万顷碧波,渔民悠然自得,渔船随波渐远的优美景象和晚霞辉映下、渔人载歌而归的动人画面。”叶蕙芷收住小提琴,一低头,算作行礼。
“渔舟唱晚……”康熙默默吟道,“名字可是取自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渔舟唱晚,响穹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回禀皇上正是取自王勃的《滕王阁序》。”
“不错不错,虽刚过午时,可是叶蕙芷小姐用她的乐曲,为朕和各位爱卿勾画出了一幅美丽的泼墨山水图,浓淡相间,朦胧中透露出诗情画意的意境。朕不得不说,白晋白爱卿,你确实有自豪的本钱呀!”
“承蒙皇上的赞誉,其实蕙芷今日演奏的曲目,臣也是第一次听到,臣也为之倾倒,臣再次感谢上帝给予臣天使般得蕙芷。”白晋认真的说。
“哦,难到说这是叶蕙芷小姐第一次演奏《渔舟唱晚》,朕刚开始还以为是几位神父教授于这个丫头的呢,朕想问下这个曲子是谁做的?不会是你这个毛丫头自己做的吧?”康熙有些不能够置信。
“启禀皇上,这个曲子确实不是神父们教授民女的,也不是民女自己做的。只是一个偶尔的机会,蕙芷听过一位山东艺人弹奏的筝曲,感觉很好听,就问他求了谱子,后来自己试着用小提琴拉了下,乐声同样美妙,就记下了。蕙芷最近一直在跟神父们学习西洋乐曲,所以就忘记了,没想到今天皇上召见,为了应景就拿来献丑了。还希望皇上不要见笑。”叶蕙芷白皙的小脸泛着微红。
“哦,是吗?那曲子的名字,也是那位山东艺人告诉你的吗?”
“是的,那位艺人说曲子原本来自古曲《归去来辞》,后来他改编后起名《渔舟唱晚》。”
此曲据说是娄树华在20世纪三十年代中期,根据古曲《归去来辞》的素材改编而成。
后来又有研究表明,此曲非娄树华首创,而是金灼南根据流传于山东聊城地区临清一带的民间筝曲《双板》及其演变乐曲《三环套日》、《流水激石》改编而成。本世纪三十年代金灼南将此曲传授给娄树华,娄树华又以金谱为蓝本,作了较大发展并增加了乐曲的后半部分,此版本于是迅速流传全国。
叶蕙芷心里默想:娄树华、金灼南老先生,对不起了,你们只好变成山东艺人了。
“原来如此,叶蕙芷你能够举一反三,用西洋乐器演奏我大清乐曲,确是一大趣事。”
“蕙芷再谢皇上夸奖!”
“皇阿玛,既然叶蕙芷小姐如此有才华,不如让她留在皇阿玛身边,也好时时为皇阿玛演奏,分解皇阿玛国事的劳累。”十四阿哥胤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建议道。
“皇上,万万不可,蕙芷只是乡间粗俗的丫头,只会点雕虫小技,怎么能够陪在皇上身边。”叶蕙芷听十四阿哥胤祯一说,脸色顿变。
“哦,难道你不想陪在朕身边吗?”康熙一本正经的说。
“能够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是每个大清子民的梦想,可是蕙芷尚年幼,只怕无法很好的服侍皇上。到时候如果惹的皇上龙颜大怒,蕙芷恐怕担当不起呀!”叶蕙芷极力找到更好的说辞,以打消十四阿哥胤祯的提议。目光求救一般,望向白晋。
“是呀,皇上,蕙芷还小,有时候还很毛躁,不太适合随侍在皇上身边。”白晋会意的帮叶蕙芷解围。
“好吧,既然白爱卿不舍得,朕今天就不强求了。今日不光品尝到了天下第一等的中泠泉水,见到了诸位不远万里来到我大清的众位爱卿,收到了法兰西国王送与朕的礼物,还第一次听到来自西洋一些乐器的演奏。如此多的幸事连在一起,朕心甚悦呀。朕决定明日金山之游,众位远道而来的爱卿以及叶蕙芷小姐御前陪伴!”
“臣等谢恩!”白晋领着叶蕙芷和九位传教士一起磕头谢恩。
有人进来通告,大阿哥胤褆有事禀告,众人告辞离开,几近三个小时的接见就此结束。叶蕙芷沉着一张脸,满怀忧虑,跟随白晋等人回到金山官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