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张总，您要吃点什么？”腐女蔡竹呆不下去了。自己还是早点吃完饭滚蛋好了，这个气氛……太尴尬了。完全接受不了。
“随便。”张羽和气的说。
蔡竹喜欢吃辣椒，风波庄里有个水片很对胃口，顿时食欲就来了，“要不，先练个大力丸和鱼片？”
这大力丸是风波庄的必点菜，用糯米肉圆和蛋黄混合起来做出来的，很有味道。所谓练练功夫，也是风波庄的特用语句，意思就是吃点什么菜。腐女蔡竹由于在这里吃了太多次，早已驾轻就熟。
张羽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对于这种特用语句并不奇怪，还是铮铮的盯着她，嘴里冒出一句不高不低的话，“都行”。
真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啊……
蔡竹心里一边感慨一边乐翻了天。今天自己生日，又有人请客，还是个不挑食的。
于是立刻唤了小二过来，练了数道自己没有吃过的功夫菜。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菜已经上齐。
张羽的目光终于转移了方向，却是向着小二，“这里没有问题了，我们自己吃就行。”
小二磕磕绊绊的走了出去，门一关上，压力感顿时又回到腐女蔡竹心头。
两人沉默的敲着海碗吃饭和饮料。
“蔡小姐，有没有什么小名？”
蔡竹的四分之一个大力丸还没有咽下去，张羽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食物迅速滑下喉咙进入食道，蔡竹咽着一口气喘道“小竹。”
这是爸爸和阿姨经常会叫自己的名字，宿舍里的人都直接喊名字的，偶尔吕萼她们会开玩笑叫“小菜”、“竹子”之类的，腐女蔡竹深深的感觉太难听，每次都会愁眉制止。
“哦……那我可否也叫你……小竹。”
砰！
被筷子夹在空中的剩下的四分之三的大力丸，瞬间跌落在地。蔡竹傻了，两眼发直。
张羽见她没有反应，就自己拿着面纸（又称无字天书），过来把桌子上面清理干净，而后很实诚的看着她，“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小竹你可以直接叫我羽毛，”说罢，还颇为自嘲的加了一句，“这可是特有的福利哦……”
下一秒，
不仅大力丸掉了下来，蔡竹手中握着的筷子也顺势跌落，地上咣当响着。
腐女蔡竹的心里真实写照：你站我便宜叫我小竹也就罢了，干嘛要让我叫你羽什么毛啊……我们不过吃了一顿饭而已，用得着这么亲密？该不会是……张羽看上我了吧？！
蔡竹的心肝一慌张，开始不淡定了。
通常境况下，知道有个这么相貌品行都不错的人追，女孩子应该都是很高兴地吧……可是腐女蔡竹是个异类，一个半年前把心落在张非身上的异类。
因为心里已经注满了一个张非，连空气能进入的缝隙都没有留下，所以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张羽不仅是她的老板，还是张非的哥哥，若是张羽逼急了，她要怎么拒绝，怎么才能不伤害他，又能保住工作？
转移话题！
……
蔡竹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拾起跌落的筷子一下一下的抹着面纸。
“张总，凯旋的新游戏是不是出问题了？”上次凯旋的全职人员好像紧急召开了个会议，蔡竹是兼职员工，所以没有资格参加，不过最近公司的气氛似乎异常怪异，加之外界的传言，腐女蔡竹的聪明小脑袋也能七七八八猜出一些。
张羽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接着她的话附和着，吃东西的动作也慢的斯文起来，“恩，凯旋被别人抢了生意。”
似乎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张羽最终还是把所有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她，“你应该知道乾坤和赵氏两家。这次凯旋的一个技术高管，带着公司新研发的游戏代码投靠了赵氏。偏偏平常一直信任他，结果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前几天赵氏已经抢先发布游戏了，我们的游戏只能作罢。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赵氏和电信联合，凭着超快的网速和我们的产品，很有可能抢走凯旋这边一大半的玩家。”
张羽似乎有点自责，光滑的额头渐渐翻出几条波痕，被灯光照的明显。
蔡竹自然看得到，有些安慰似地和解道，“商场如战场，没有人能想的完全周密的。”
张羽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蔡竹忙低下头，装作拨弄着菜，漫不经心的问着，“张总，能告诉我被凯旋抢走的游戏，有什么吸引玩家的对方么？”她是今天中午刚知道的，所以对于新推出的游戏还不太清楚。
张羽略微思索了一下，放下筷子总结道，“团队几个月的精心准备，把操作的准确度基本提升了一半，另外，最主要的是，游戏里的人物模仿了武侠中的角色，对于功力修炼这一块扩大了很多。总的来说，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无论注册的是男是女，是那个门派，只要用的功夫够准确，功力够深，都可以是下一任武林盟主。”
腐女蔡竹在空荡荡的海碗里画着圈圈，思路顺着他的话开始发散。现在她出了打工上课，基本不剩什么时间，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全部都被GAY吧挤占了，还得配上她的睡眠。所以，对于网游，出了之前小妮偶尔会提到过，蔡竹基本上可以算作完全陌生。现在只能靠想象还跟着张羽的话。
思路发散到一半，腐女蔡竹无意识的开始脑袋逆转，似乎有一道亮光忽然闪动，等她仔细想揪住的时候，却又找不着了。
蔡竹全神贯注的时刻，面容是最纠结的，眉毛扭成头重脚轻的横八字形，撅着嘴，鼻头和脸颊也拧到了一个中心。平常那伪装的笑容完全消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现实版的“孙悟空”。
龇牙咧嘴！
张羽现在看到的蔡竹，就是这番模样，一副跟别人抢糖果最后输了，但是很不服气的小孩子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过比起她那副招牌伪装的笑脸，张羽觉得他更喜欢这个咧着嘴的样子，很真实。
半响，
“张总，能不能把您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蔡竹不好意思的征求着。总是抓不到拿到忽闪而过的灵光。张羽一段话里，肯定有什么地方让自己有了感觉的，却怎么也理不清。这种感觉，就像是跟大神的感情纠葛一般，很不舒服很伤神。这是腐女蔡竹最讨厌的感觉。
张羽没有丝毫问题，又放慢速度，把之前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若干分钟后，
腐女蔡竹给张羽递过去一杯泡好的热茶，小心翼翼，“您能再说一遍吗？”
张羽有些无语，不过……
“这次的游戏主题，就是圆了人人都有武林盟主的梦想……”
蔡竹一拍脑袋，直呼“对了！就是这里！”把张羽震了一惊。
“张总，您刚刚说，每个人都有做武林盟主的梦想是不是？”蔡竹急切的问着。
张羽点点头，这就是这款游戏的精华所在。自己也亲自试过，即使注册时候，是个残疾人，最后也变成了个不小的一方霸主。
“那就是说，玩家可能更喜欢的，是在游戏中实现现实世界里实现不了的梦想是不是？”
张羽点头。
“但是……”，蔡竹转了个方向，“玩家应该也是希望，游戏中的人物和现实中，有着一些相似的性格吧？这样得来的胜利也会更有成就感。”
张羽顿了两下，若有若无的细微的点了点头。
蔡竹解释道，“你看，虽然大型网游的玩家基本是男性，而男性更喜欢的名利——也就是游戏里的武林盟主之类的，但是如果只是很轻松的运用一些技巧和修炼，找人随便决斗一下便能成为武林盟主的话，是不是成就感不够强烈呢？”
张羽有些不赞同的点着头，蔡竹所说的仅仅是“技巧”“修炼”“决斗”就可以成功，那就太简单了。她不知道修炼一个等级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财力，而成为武林盟主又需要参加多少场决斗。
蔡竹并没有看着张羽，所以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赞同之色，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如果，我们把游戏里的剧情设计的更加真实一点，人物的情感更加丰富一点，是不是游戏会更加切合玩家的心里呢？”，腐女想到这里，竟有些手舞足蹈，“就像是之前的仙剑奇侠传，虽然是玄幻的内容，但是里面的人物情感很细腻呀？李逍遥和赵灵儿、林月如的故事也很吸引人啊……而且，”蔡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照实说出，“好像男生，应该都打心底里喜欢有很多的女人为他赴汤蹈火吧。应该很有成就感。”
蔡竹有点奄奄的，似乎这种绝大多数的男生，并不包括她的大神。那天大神拒绝她的时候，脸色真的很难看。原来，还是有讨厌被女生表白的人的。
……
反对！强烈反对！
张羽在心里举着抗议的白旗，他就不喜欢主动靠近的女生。
不过……大流的男性人士好像都喜欢被别人崇拜着，于是张羽心里的抗议声只好渐渐消失。
蔡竹说的不错，凯旋的游戏里很少涉及感情的戏份。更关心的是玩家对于游戏操作的准确度，以及游戏人物级别的高低。
如果加上若有若无的男女感情……似乎更符合男性的自尊需要。
张羽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个很有启发性。这样吧，我把之前的那款游戏EMAIL你，你回去试着玩一次，看能不能添上一些合适的感情戏份。但是，不能太多，毕竟游戏的主打还是武侠和玄幻，对众也是男性。”
蔡竹慎重的点头。
这不仅是为了凯旋，如果真的设计好了，那份大神承诺给自己的礼物，也算是完成了。
她跟大神……
应该可以再没有瓜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