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普通朋友。”Mew哽咽着说道。
面对Tong的这位如此恳切的母亲,Mew茫然了,怯懦了,退却了。
眼看圣诞节的表演就快到了,Mew却没有去试音,也没有去排练,独自对着琴默默回忆。
蔡竹把视频暂停,转身复向洗手间。
看不下去。
已经不知是今天的第几次潸然落泪,心底忧伤。从下午回来一直到晚上夜空挂满繁星。
蔡竹推开门,睁着红肿的眼睛,透过窗栏逼着自己泪水倒流回去,却看到你、漫天都是伤心的点点泪光。
是委屈?是不平?抑或只是恨自己没用过去的忘不掉,未来的抓不牢?
……
今天中午,本着慰问的心思再加上有那么点倒追的意思,蔡竹又一次相约张羽一同吃饭。她不知道昨天张羽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作为朋友,一个努力向他靠近的朋友,蔡竹还是特意提前问清楚了情况。
所以选在了距离张妈住的医院最近的餐馆,又特意带了些水果补品。
张羽电话里的语气不是很友善,几乎有推脱的意思,不过在自己的热心劝解下,还是答应了。
今天是周末,自己唯一去过的那家化妆店不开门,也不敢去没有尝试过的店里,只好借过宋蕾的化妆品,硬生生的跟着学了一个上午。
一次,两次,三次,宋蕾还是不满意,最后索性直接自己上阵,展现了一把大师级的伎俩。
划出的结果很好,简直比昨天的还要精致,不过蔡竹却被折腾的不轻,但是眼线一样,就足足化了半个小时,最后描的她几乎再也不想睁开眼。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面对新的生活,新的喜爱的人,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记得当初,沈娇为了卢敖,连最喜欢的高跟鞋都没有再穿过。自己这点小痛小痒无关紧要。
中午自己忐忑不安的推开餐厅的门时,便更加的忐忑起来。
张羽已经提前到了,此刻笑的异常温馨,宛若竹花绽放。这样的笑容,蔡竹记得似乎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初次相遇的车里,自己的忐忑不安心情不好,对上张羽的却是若有所思的笑容;第二次是在风波庄自己的生日那天,自己的心情因为有他买单而上扬,而后又因为名字问题而不安;第三次,是在昨天,说明自己单身,表示有交往的意思时,张羽忽而闪烁的眼睛忽而活跃的脸庞。
可是现在这一刻,张羽的笑容,却不是对着她。
张羽的身边,张羽大手触及到的肩膀,腐女正对着的视角中,出现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虽然被桌子遮住上半身,虽然美女穿的是普通之极的衣服,蔡竹已经深深感到自己相比之下的丑小鸭。
很奇怪的是,美女的发型也是与自己一般,与平常的飘飘直发不同,是一种不是常见到的蘑菇头。
自从被张非打击以后,自己狠心把留下许久的长发剪掉,只是想来个一刀两断,青丝破散。
谁料理发店里的造型师却认真到不行,足足帮她设计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发型,又剪了一个小时,再吹了半个小时。见到镜子里那个略有些可爱的自己,蔡竹也是感慨万分,原来自己的短发也是不错的,以后也就没有再留长。
然而此刻,自己的头发,比起这位干净利落的,冷脸坐在张非身边耍脾气的美女,兼职就是草菇对上了灵芝,不战便知果,闭着眼睛便能感觉出那位才是胜者。
预知自己肯定会狼狈而逃的蔡竹,却还是忍住,最终向桌边走了过来。
美女在发脾气,摆出臭脸撇向窗外不理,张羽哈着笑脸,不停的耳语,讨好她。
手,由搭着她的肩膀,改为拥搂着,亲近的拨着,靠着。
原来张羽,也可以这么下身段的去讨好一个女人?
蔡竹有些失落,有些释然,当然也有一些……好奇。
不适应是必然的,偌大安静的咖啡厅里,虽然人不少,但几乎都是低声到不能的私语,只有张羽和身边的美女,不时的发出情侣般的调笑和恼怒声。自然是……让人心里生腻歪。
释然有些说不清,但是奇怪却明显能感觉得到,按理自己也算是当事人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另外一个窗边桌子旁的青年,却是横眉竖鼻的,盯着整个店里的焦点攥紧了拳头,有种磨刀霍霍的趋势。
蔡竹笑着走到桌前,将水果放到桌子上,礼貌的问候张羽妈妈的情况以后,方转过脸,看向美女,问着张羽,“这位小姐是?”
张羽听了,先是无限柔情的盯着板着脸的身边人,而后一脸真诚的告诉蔡竹,
“我的女朋友,前几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蔡竹翻大眼睛表示不理解,很怀疑。
张羽给过一个确定的眼神,并配合着温馨的撩发动作,当然,撩起的是美女那不长的耳边垂丝。美女不屑的甩头躲开,张羽灿灿道,
“瞧,这不气我没去看她发小孩子脾气了么,”张羽说着又强行揽过美女的肩膀,俊脸就要往美女耳边凑过去。
啪——
四周不知谁的玻璃杯跌落在地。
蔡竹起身,满面尴尬,“你们好不容易团聚,慢慢聊。我就先走了,”说着还举了个躬,
“张总再见。”
然后颓然退场。
张羽听到“张总”这两个字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和蔡竹完全没有可能了。事实上,这不就是今天的用意么?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悲伤?
见着蔡竹终于远离视线,刘研啪嗒一声就打开肩上的手,一刻不停的掸着被张羽碰过的地方。
嘴里愤愤的嚷道“下次千万别再找我当小三!”
研姐有洁癖,很少跟别人亲密接近,平时出门都是自己带着水杯。更别说被异性贴着肩膀了,当然,除了凌小杰以外。
张羽默不作声的表示感谢。
这时,打碎玻璃杯的主角终于暴发,凌小杰大步流星面部可憎的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刘研。比起刚才的张羽,这下更加丝毫不顾及起公共场合。一把打横抱起刘研,狠狠的激吻若干次以后,面对目瞪口呆的店里众人,咆哮着,
“刘研是TM我的女人!”
而后就这么抱着刘研堂堂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和哐当响不停的玻璃推拉门。
……………………
张羽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坐了一天。从蔡竹委屈的离开,到下午午后音乐的响起、唱完,再到晚餐情侣们的暧昧气氛,最后打烊。
原以为趁着自己陷不深,及时抽身对三个人才是最好。
原以为既然张非蔡竹互相深爱,那么自己退出才是最好。
可是现在却伤害自己伤害蔡竹,
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早已经陷的很深,甚至已经无法抽离。
一个人,孤单的窗台,一盒烟,静寂到天明。
……
半夜凌晨,蔡竹梦中惊醒再也没有睡意。
宿舍还有响动。
周末的宿舍,其余3个人都抛光,永远只剩她一个。
还好今天,宋蕾家里装修,所以还住在宿舍。让蔡竹觉得多了那么点温馨。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蔡竹起身下床找点事情做。
原来宋正在被窝里绵绵的跟着小金牛煲电话粥。
蔡竹羡慕之余,拿出托福的单词书开始催眠酝酿睡意,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单词,脑袋还是空悠悠的一片,毫无困意。
想起今天没有看完的电影,腐女又悄悄开启电脑,重新点开《暹罗之恋》,欣赏Tong和Mew的纯美爱情,那丝青少年般的悸动。
“
T:一个人住,不寂寞吗?
M:寂寞得害怕。
T:什么叫寂寞得害怕?
M:小时候寂寞是因为没有朋友。长大了,寂寞就是比没有朋友更寂寞。
T:为什么会感到寂寞呢?
M:我也不知道。记得有一年夏天,准备上二年级的时候,爸爸不知带阿嬷去了哪里。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当阿嬷回来的时候……(阿嬷不久就去世了)可能是因为这样吧。这件事虽然过去了,我还是很想念阿嬷。我有时在想,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我们能接受这种事吗?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离别这种事,是生命的一个部分,我们都知道,但我们真的能释怀吗?我们真的爱一个人,不害怕他离我们而去吗?还有就是,我们必须接受无论我们在哪里,所爱的人不在身边了这个事实。这样,就是寂寞。我这样都已经五年了。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会是这样的?不知我们剩下的日子是怎样的……
”
蔡竹也寂寞的可怕,孤单的可怕。
朋友她有,亲情她也有,可是爱情,总是差那么的一步之遥,而后喟然万里。
比寂寞更寂寞的,不是茕茕孑立,而是你的心里住满了一个人,他的心里,却怎么也记不住你,容不下你,甚至于,排斥你。
不知为什么又开始低泣的蔡竹,声响惊动了暖意洋洋的宋蕾,宋匆忙说了再见,立刻起身递过面纸,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
友情便是这样子,难过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安慰,只需静坐一旁便可以体会你心中的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