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浮云一眼飘过,凌峰再不敢多想,只是起身向店里的老郎中要了一小瓶黄榭豆丸,老郎中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给了他,后者只是耸耸眉。凌峰端了碗水给段灵珊,不冷不热地说:“先吃三颗,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段灵珊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变了个人似的,温顺地接过药瓶,倒出三颗服下。凌峰背过身去暗暗偷笑,却见老郎中也在为老不尊地笑着,心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真,只听段灵珊肚中咕哝作响,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凌峰戏谑的表情,知道是他搞的鬼,强忍住恶心大骂道:“臭凌峰,你给我吃的什么?”
“你喝的酒虫毒尚未在体内化开,吃三颗黄榭豆丸吐出来就没……”
凌峰话还没说完,段灵珊哗啦一声吐出了一堆混杂着食物残渣的酒精,凌峰没有半点同情心,只是若无其事地对老郎中说:“老先生别担心你的地毯,待会让段府给你送张新的就是。”
老郎中眯着眼睛笑着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可怜的段灵珊一口接一口地吐,肚子里像是大海波涛一般翻涌,经久不息。
“厕所在哪?”段灵珊一声河东狮吼,狠狠地瞪着凌峰,“你给我等着。”
凌峰耸着肩无害地笑着,好像在说,我随时奉陪,气得段灵珊肺都差点炸掉,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已然跑到了九霄云外。
顺着老郎中的手势,段灵珊蹲到了厕所,好久不见出来。
药店此时正是闲暇时候,老郎中不由得对这对年轻人产生的兴趣,问道:“这小姑娘怎么会中了酒虫毒?要不是小兄弟你颇懂医术,只怕麻烦就大了。”
“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凌峰一边和老郎中闲聊,一边却在想那些人明明对段灵珊毕恭毕敬,为何却下毒害她,难道是严震搞的鬼?想起严震和瘦子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凌峰估计不会有错,只怕段冲有麻烦了。
过了好一会儿,段灵珊才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眼里的凶光低垂着,分明再说:“凌峰,你给我等着,这场子,早晚要找回来。”
凌峰对付她一向绰绰有余,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说出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给你下毒,无非是想用你要挟段冲,你现在不在场内,段冲看不到你肯定会心慌,让严震钻了空子的。”
“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段灵珊头也不回地往少年宫走去。
两人刚到少年宫外,一群流氓混混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凌峰看不出他们的实力,不敢硬拼,拉着段灵珊往巷子里跑,那群混混估计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进少年宫,倒也没有追。
凌峰带着段灵珊来到巷子里,这里和少年宫其实只有一墙之隔,翻过去,就能进到场内了。
“你可以吗?”凌峰有些担忧地问道。
“如果踩在你肩上应该能翻过去。”段灵珊知道事关段冲的前途,不敢耽误。
“好吧,我权且当一回凳子。”凌峰默不作声地蹲下,手往上举着。段灵珊也不客气,抓着他的手踩上了肩膀,凌峰缓缓站起,段灵珊扶着墙摇摇晃晃,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不由得大喊:“慢一点,慢一点。”
当凌峰整个人都站起来,段灵珊的手刚好够着了墙的顶端,可是她虽也练过一点斗气,但由于刚才上吐下泻得厉害,此时身体虚弱,手腕没劲,攀不上去,只得接着喊:“再往上一点。”
“上不了了,你踩在我手上吧。”凌峰把双手举得高高,怕段灵珊踩空,想帮她撑一把,但他一抬头,又马上低下了头,顿时面红耳赤,心中暗自骂自己下流,可是眼中却无法抹去那短暂的记忆。该死的段灵珊,穿什么不好,偏偏穿条短裙,凌峰一抬头,那柔嫩滑腻的肌肤直没入了裙底,两条玉腿光洁粉嫩,连那臀翘的曲线都清晰可见,凌峰强忍住心中那股邪恶的念头,再不敢把头抬起半分。
“抓紧啦臭凌峰。”段灵珊一只脚踩到他的手上,更加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不住地向凌峰大喊,可是凌峰却没有反应。她低头一看,却见凌峰失神地把头埋得低低,一言不发,正要咒骂,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也是一红,热辣难当,只得咬着牙踩上凌峰的另一只手,攀着墙壁艰难地爬了上去。
“凌峰,今天的事决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段灵珊爬到了围墙上,下意识地把裙子拢了拢,带点威胁的口吻说。
“什么事?”凌峰仍然不敢抬头,故意装糊涂道。
这时,少年宫门口的那些混混好像听到了声音赶了过来,段灵珊大喊:“凌峰,快上来。”
凌峰回头一看,十来个人已经堵住了巷口,翻墙已然来不及,便道:“你先进去,传话给段冲说你没事就行了。”
“快,把那女人射下来。”带头的黄毛混混大声喊道,旁边一个背着弓箭的高个子马上拉开弓弦,准备射击。凌峰此时离他不过五米来远,只是中间隔着那黄毛,他虽然武技不行,却有着极富柔韧性的身体,当即一个冲刺踏在墙上,连走两步,纵身一跃,人从黄毛头上越过,向弓箭手扑去,空中伸手捞住高个的脖子,借着冲力,将他重重地摔翻在地上。这一招迅猛如雷,眨眼之间已然撂倒了弓箭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凌峰又就地一滚,一个扫堂腿再摔翻两个,这一耽搁,段灵珊已经跳进了少年宫,再也追之不及,只是凌峰却被前前后后围住了。
“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黄毛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从裤腿里拖出一把匕首,其他混混也亮出刀子,一起合围过来,将凌峰越逼越紧。看着那十数把刀寒光闪闪,一滴冰冷的汗滑过凌峰的脸颊,他边退边扫了一眼墙边的木桶盖,突然矮身一滚,顺手操起木盖,向黄毛滚去。黄毛劈头就是一刀,凌峰举起木盖当盾牌用,却被一刀切开,身后十来把刀也齐刷刷地砍来,凌峰起身一个后空翻越过众人头顶,空中在一人头顶踏上一脚,借力飞到墙壁边沿,伸手恰好攀住了顶端,正要攀上去,身后冷不丁地飞来一刀,凌峰倒吸一口冷气,右手往墙上一拍,迅速翻转过来,躲过了一刀。一个混混跳着扑过来,想抓住凌峰的双脚,把他拽住,哪知凌峰身体柔韧性极强,如弹簧一般弯了上去,那人扑了个空,反被凌峰落下来的双脚踢了个正着,撞到了墙壁上。
翻墙已然无望,凌峰只得再次跳到了巷子里,背后仍然是一堵墙,只是面前的十来个人不再那么嚣张,凌峰虽然没有斗气,却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他长期在森林里采药,早把身体练得跟猿猴一样轻巧灵活,若是在空地上一对一单打,他反而发挥不出这项优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