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学的都是普通魔法教材,由于老头独一无二的教学方法使得这一年的学习变得索然无味,好在学院里有五花八门的各式比赛和自由训练场,加上实战老师是一个好斗的中年人,经常让他们进行小组间搏斗,很好地激发了他们的兴趣,848班才没有在魔法学院沦落为最后一名。
转眼四个多月过去,段冲终于灵盖开窍,在这个阴雨凄迷的日子里突破三层,进入四层魔法阶段。按照班规,只要有人突破一层,就得举行洗礼仪式,对他进行加工改造。段冲的突破没有逃脱实战老师锐利的眼睛,仪式在848班的小星斗教室举行。
“段冲,作为848班第二十七位进入四层魔法的学生,今天,正式接受大家的改造,同学们可以充分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对他提出不违法的过分要求。”实战老师略带兴奋地说着,他年近五十,激情仍在,看着学生一个个强大起来,越发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了。
“我要求段冲同学为我们念一句长达九个小时的咒语。”死党凯盛率先跳了出来,他们宿舍曾经比赛念咒语,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结果段冲以连续念咒三个小时的佳绩荣获冠军,被称为拖王第二,这第一拖王当数本班理论老师,那个老头曾创下连续念叨七个小时的记录,恐怕整个大陆找不出第二人。
凯盛的要求被无视,一个无辜的声音响起:“我要求段冲同学把欠我的一千两还给我。”
“我好像只欠你五百两吧?”段冲用无邪的眼神看着他,那人义正言辞地回答道:“你现在升级了,我的借款怎么也得翻倍吧。”
段冲无奈,另一个声音又起,“强烈要求段冲同学给我洗袜子、鞋子,还有……内裤!”该生说完,被一群女生狂扁至七窍流血,昏厥过去。
大家众说纷纭,未果,班长倪勇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道:“恭喜段冲升级,我代表全班同学对你提一点小小的要求。”
众人聚精会神侧耳倾听,班长突然哭丧着脸说道:“求你去整个容吧,那样我女朋友就不会天天说我丑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中指,用鄙视的目光将班长杀退。一个声音压倒众生,横空出世,“去别云楼吃黄金圣餐,赞同的请举手。”
发言者正是段冲部下调皮捣蛋天后任敏,这一要求提出,反响极大,包括老师在内,全班同学举手通过,教理论的老头不知是路过还是在偷听,犹如天降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高举着双手,低垂着老花眼镜喊道:“还有我。”
“大姐,我和你没仇吧?”段冲一脸苦笑,哀求任敏道,后者无动于衷,段冲只得大声向老师求救:“老师,这一条违法,我坚决抗议。”
“抗议无效,吃个饭违哪条法?”理论老头一脸愠怒,声色俱厉地否认了段冲。
“老师,这么多张嘴,我去抢还差不多,难道抢劫不违法?”
“抢劫违法吗?”理论老师反问着看向实战老师,实战老师摇着头望向班长,班长继续摇头将问题递交给别的同学,结果没有一个人认为抢劫违法,于是对段冲的要求最后定为全班去别云楼吃黄金圣餐。
段冲望向窗外,果然是一个阴雨凄迷的日子。
凌峰和老虎来到北府是在三天后,一个雨下得更大的日子里,段灵珊带他们来到段冲的教室,只见可怜的段冲穿着单薄的上衣坐在课桌前,埋头替同学抄着一大摞的课堂作业,凌峰和段灵珊相视愕然,心中怒火乍起,谁竟敢这般欺负段冲,两人就算拼个头破血流,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却听段冲娓娓道来,原来他把全部积蓄用来请客,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只好押了魔法袍,替人抄作业还账。这种状况一般来说要维持到下一个同学升级为止。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凌峰和段灵珊转怒为笑,两人异口同声,“怎么吃饭也不请我?”
段冲瞥了他们一眼,把最后一件衣服也脱下来,说:“你们拿去当了,估计还能喝碗汤。”顿了顿,看着自己****的上身,补充道:“不过我出去可就糟了。”
三人笑成一片,凌峰从背囊里拿出一叠被于大夫揉得皱巴巴的银票来,笑道:“珍珠我带着麻烦,都换了银票,你我一人一半,走,咱们再去一回别云楼。”
别云楼环境清雅,算是高级酒楼,若是坐在楼上,听着素心小曲,观赏窗外旖旎风情,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可惜老虎是个粗人,凌峰段冲二人久别重逢,无心赏景,而段灵珊也不是个附庸风雅之人,都对这寒冬中还带着袅袅春意的烟柳婆娑没有兴趣,只是喝酒闲聊,好不痛快。
但听到凌峰已然升至三段,段冲和段灵珊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深知凌峰不是喜欢吹擂之人,两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居然短短四个月内连跨三段。老虎听了也是吃惊,他从没有斗气修炼到三段用了五年,从三段升至五段又用了四年,修炼之苦,回想起来,仍觉得煎熬。
就在四人谈论着悠悠往事的时候,两伙人同时向别云楼走来,一边是邻国前来参加挑战赛的学生,另一群人却是鱼目混杂,像是纨绔子弟和街头地痞混在一起。
凌峰眼皮颤抖一下,丹田的毒草寒气又开始发作,好在火明诀已经升级,能完全控制住毒草,这才没有让寒气外放。压制住毒草,凌峰仍感觉到眼皮火辣辣地烧,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这两伙人。
“他们有古怪。”凌峰压低了声音,四人有意无意地望向人群。
两伙人分别坐下,邻国的学生解下头巾,对着桌子做祷告。
纨绔子弟像看见外星人般,淫笑着朝他们指指点点道:“看,一群乡巴佬入城,还是改不了****。”
小混混们都点头称是,附和着嘲笑学生取乐,奉承地吹捧于他。一个三角眼看起来颇为凶悍的学生恼怒地想要站起,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却被旁边络腮胡的大个子按住了肩膀。
学生念完祷告静静地等待上菜,一旁的地痞七嘴八舌吵吵嚷嚷。过了一会儿,小二端着饭菜上来,向学生那边走去,纨绔子弟旁边尖嘴猴腮的家伙拍着桌子大骂而起,“端饭的,你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我们卓大少爷等了半天。”
另外一个混混也站起来喊道:“快把酒菜端过来让我们少爷先吃。”
小二为难地端着盘子,“二位爷还是稍等一会,菜是他们点的,你们的一会就好。”
“嘿,老子叫你端过来你就端过来,哪来那么多废话。”尖嘴猴腮的家伙捋起袖子扬威耀武道,一旁的卓大少爷更是高傲得不知姓甚名谁。
老虎暴怒而起,“哪来的狗屁卓大少爷,误了老子卓达的名声。”
凌峰这才记起老虎的真名叫卓达,要不是他自己说起,差不多都忘了。此时那人自称卓大少爷在这里作威作福,当是激恼了老虎,让他拍案而起。
老虎嗓门大,这一声吼全楼都听到了。那一伙人齐刷刷地霍然起立,都把家伙插在桌上,静候卓大少爷的命令,架势倒着实不小。卓大少爷翘着二郎腿,歪着嘴乜斜地瞄了老虎一眼,见其高大魁梧,霸气凛然,像条响当当的汉子,便把目光一收,打了个响指,地痞流氓又齐刷刷地坐下。却听卓大少爷冷笑道:“看,我们卓家出来的人,高大,壮实,不像那群猥猥琐琐的乡巴佬,哈哈,哈~”
“乡巴佬骂谁?”那三角眼的学生终于忍不住,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怎么,你有意见?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回家养猪喂狗去吧。哈哈哈……”卓大少爷仿佛与他们有仇般,非和他们对着干。
“铖”,寒剑快如闪电,绕过三角眼,迅速从卓大少爷头顶削过,一缕毛发飘落,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卓大少爷头顶已经秃了一块。却是络腮胡旁边一个颇为文雅的剑客刺的。
剑客落剑回鞘,众人这才惊醒,但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怕,再次齐刷刷地亮出武器,伴随卓大少爷一声杀猪般的吼声,“宰了他”,六七个地痞流氓拿着刀剑冲过去,酒店一时乱成一团糟,刀光剑影闪烁,两方人拳打脚踢,斗气在酒店里横冲直撞,顾客四散而逃,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老虎抓起一把椅子就想上去打一架,凌峰一把拉住道:“坐下,他们不是普通地痞流氓,我们惹不起。”
“看样子应该是有组织的。”段冲的想法与凌峰不谋而合,他们不过七人,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而又凶辣狠毒,刀刀刺向死穴,完全不像一般地痞那样行动没有纪律,打斗没有章法,反倒像是军旅中人。
学生也是七人,文雅剑客的剑快如闪电,奈何在对方严谨的刀阵中作用不大,三角眼斗气最强,赤手空拳就敢往前喊打,看他拳脚铮铮有力,与那刀剑相搏,丝毫不让于下风。在三角眼的带领下,另外四个学生也冲入打斗之中,诸般兵器交接,打得眼花缭乱。
六个学生且战且退,竟然敌不过七人,坐着一直没动身的络腮胡终于缓缓起身,戴上头巾,准备应战。那七人动作如出一辙,使得刀光威力倍增,斗气仿佛融合到一起,变得异常强劲。
一个退得稍慢的学生眼看就要被刀锋割破喉咙,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其甩到一边,躲过刀锋,却是络腮胡出手相救。只见他双手如鹰爪般探出,恰好伸入刀阵,抖腕一震,斗气波动着散开,撞击在地痞的手腕上,刀光一软,刀阵便出现了空缺,也不见他如何迈步,已然近到两人身前,手背往两人身上一拍,当中的两个地痞就倒飞出去,砸碎桌椅,深深陷入地里。
另五个地痞见形势不对,并没有退去,只是喉结“咕噜”一声,好像吞咽了什么东西,身体骤然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原本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面上表情凝固,全身散发出丝丝寒气。
凌峰的天眼越发炽热,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变化。他隐约记起胡老头的一句话,毒草在找你的天眼,而你的天眼,也能感应到毒草的存在,它们原本相生相克。
“难道他们体内也种植着毒草?”凌峰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那样,他们没有火明诀和天眼的阳刚正气,又怎么能承受毒草阴寒之毒?”
络腮胡攻破刀阵,追着另两个地痞打去,他的双手或抓或砍,遒劲有力,很快就将两人制服,斜掌一劈,欲打断地痞背脊,手落在两人背上,只听“当”的一声,地痞衣甲四裂开来,背上却如同凝固般刚硬,铁打不进。络腮胡的双手被硬生生地震回,转眼之间,地痞的体质发生巨大变化,原本能轻松攻破的要害变得固不可摧,络腮胡连击数下,地痞纹丝不动,如同瘙痒般,不由得大惊失色。
两个地痞反扑过来,速度不快,络腮胡轻易避开,伸手向防御薄弱的区域打去,总算将斗气透过体表,打入地痞内脏,只是这样一来,他无法短时间内打倒对手,更可恶的是,地痞居然仗着身体坚硬,放开所有防御,和他拼死肉搏。络腮胡咬牙打死一人,撞开另外一个地痞,却见学生已死三人,痛心疾首之下,连声大呼:“快撤,我来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