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妖跟我出现在了……嗯,一棵大树上。
我有点点怕高的紧抓着两妖的手不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树下的厮杀,偶尔还指着那些人品头论足一番。至于说些什么,都是些“这个人出手太慢”,“那个人侧踢一定都没有力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这让赤尘很是惊奇,低头跟我说:“小姐,您这是怎么知道的?”
我抬头与他对视,很无辜的眨眨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啊。猜的。”
两妖集体黑线。不知道还能说得如此气定神怡,真不愧是他们家的小姐。有魄力。
“小姐,我们要救那个人吗?他看起来快要撑不下去了。”赤炎从我造成的黑线效应中反应过来,指着树下那个被几十号人包围起来打的男子。
一人对打几十人,不是他英勇,就是他倒霉。再者,能被如此大规模追杀的人大致有三种。一,他是皇室之人;二,他是拥有至宝之人;三,他是一方势力之首。被追杀的理由,相对应的就是皇权之争、金钱之争和势力之争。当然,这些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想要知道的是: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再看看,看他值不值得救。”
“希望他的命够硬。”赤尘平淡的说。
我嘴角抽了抽,“赤尘,你能说这种话的时候,别那么语淡风轻吗?”
“呵呵。”赤炎很不给自家兄弟面子的闷笑,“小姐,他就这样,习惯就好。”
额。我想说,这个得花不少时间。
“程展风,令牌在哪?”
很好。底下的人终于要开始正题了。打打杀杀的,谁有兴趣看那么久,我的脚还都快要站麻了。要不是在结界里,既不会被雨淋,又能放心的说话,我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起码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强者生存的地方,我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杀人,则傻到想去改变这里的生存法制。
“不……知道。”那男子虚弱的说。
看来伤得不轻了。我不想自己这么早就看到死人,提醒两妖,“他若撑不到我下决定,你们就适时把人都弄晕的送出去。”
“阁主果然有胆识。不过,我劝你还是交出令牌为好,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绝对不会……咳……把令牌交给……你们的。你们……休想……用我的凤阁去……咳……争权夺势……咳咳……”
在我看来这只是单纯的势力之争,想要让两妖送这些人出森林的时候,那个叫程展风的话让我改变了心意。“赤炎,送那些人出去,记得让他们都忘了这件事情。赤尘,我们去问问那人要不要我们救。”
本来以为说完那番话之后便会迎来更为猛烈的拳打脚踢的程展风,事情不但没有如他所料那般,反而让他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情景。身边围着他的人,毫无预警的一个个倒下。一个干净帅气的高挑男子,搂着一位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般的小女孩从天而降。雨水自动的在两人身体外一尺的地方反弹,飞溅的雨水让两人像极了是立于一个光球之中。
不用说,程展风眼中的那两个人,当然就是我跟赤尘了。那些自动倒下的人,当然是隐了身形的赤炎所为。而我可不管这样的出场给他带来的是怎样的震惊,直直走到他的跟前蹲下,我看着他的眼睛,毫不浪费口舌,“你要生,还是要死?”
程展风意识有点涣散,失血过多是一个,再有一个就是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生,还是死?”我再次开口。
“生……”
他总算是没有让我第三次开口。而因靠得近的关系,我清楚的看见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为此,我决定救他。
“赤炎,我跟赤尘带人先回去了,你处理好这些人再回去。”
“是,小姐。”
我重新走回赤尘身边,指着地上的程展风,“打晕带走。”这可是为他好,晕了总好过醒着感受着浑身的痛楚。
一声闷响,程展风便不省人事了。
雨还在下,没有人会想到,我今日之举,为我日后带来了多大的帮助。
等我带着人回到家,婕研早已把饭菜做好,连沣奎都回来了。他也是闻到了血腥味才赶回来的,我们前脚刚走,他就回到了。本来想去追我们来着,后想着我不是那种会傻到置自己于危险之中的人,就没有跟去。却没有想到我们会去那么久,他不放心的有去联系过赤尘,知道确实没有危险之后,才没有追过去。
而婕研却在一看见我们的时候,嘴里就开始不满的嚷嚷:“小姐,有好玩的您都不带婕研一起去。”
我抚额,“人类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的。”指了指被赤尘扛在肩上的程展风,“我要救他,这可能会比较好玩一点。”
“小姐,婕研给你打下手。”
我点头,“去药房拿我的针线,还有金创药。”
那些针线,可是我花了一番心血,仿照地球上缝合伤口专用的针线而做成的。以这里的科技,能够做得出来,全靠我有妖们。
尔后,我领先走进西屋的一间房间,让赤尘把人放到床上,我则坐在床沿上给他把脉,断断续续的脉搏让我心惊,这伤势比我想象中的来得严重。我快速果断的吩咐道:“沣奎,你去给我取些灵湖之水来。赤尘,你把他的衣服……全脱了。”本来我还有点害羞,想说多少给他留着内裤,转念一想,身为大夫,怎么能顾虑这些东西,就干脆的这样说了。
我是这样想的没错,对于得到了空夙记忆的沣奎和赤尘三妖来说,他们可是知道人类世界里,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东西。“小姐,这不合礼数。”
“我是一名大夫。”我坚持。
“赤尘,就按小姐说的做吧。”空夙与我意识相通,基本上来说是跟我共享记忆的,她一开口,两妖就知道,这事还是我说了算。
不再迟疑,沣奎去取水,赤尘一个术就把程展风的衣服给扒光了。从药房里回来的婕研一进门,看到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她只是稍稍一愣,之后便一脸从容的把针线跟金创药放在了我手边。她是妖,根本不会介意这个。而在她看来,我会这样做,定是心中有数。
“热水跟毛巾。”
我一说完,赤尘手上就多了这两样东西。“婕研,跟我一起把他身上的污迹跟血迹擦一下。”
这时,沣奎也把灵湖之水拿了回来,我一边擦拭,一边让他喂了些给程展风。
一人一妖忙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把程展风的身子擦了一遍,就着不停涌出来的鲜血,我手脚麻利的在几处大伤口上来回“缝补”。婕研则是在各处小伤口上撒上金创药,也在我每缝合完一处大伤口之后,适时的倒上金创药。
我们配合得还算默契,在奋战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总算是把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完了。血基本上止住了,也把他身上残留的血迹擦掉了。我站起身,先是洗干净自己手上的血迹,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把床弄干净。”
沣奎一挥手,用术把人浮在了半空,赤尘撤掉脏床单,换上新的,沣奎才把人轻轻的放回床上。
我坐回床沿,再次给他把脉。有灵湖之水打底,血也止住了,他的脉搏总算是平稳了一点。号出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也知道有多处骨折骨裂,甚至是内出血的情况,却因自己的诊脉能力不足,加上没有现代器械的关系,我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具体情况。心想,他可不像我这般有空夙,能够很清楚的内视自己的体内。
“小姐,我可以把灵力导入他体内,这样您就可以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了。”
我惊喜万分,“空夙,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要怎么做?”
“您只要握着他的手就可以了。”
我一听,赶紧握住了他的右手。随后,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手传入了程展风的右手。不久,我的脑海里就清楚的看到了他体内的情况。两根肋骨断裂,手跟脚有多处骨裂,体内还有少量的内出血,右胸口有一处刀伤差点伤到了他的肺,还好脑袋没有多大的问题。
我放开他的右手,呐呐自语:“男人,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可不是,要是换做别人,这样的伤,救得活才怪。最麻烦的是他的肋骨,这样的伤势,这样的医疗条件,开刀是不可取的,再说我也不会,还是得靠妖们的灵力。空夙肯定不行,不能过于耗损他的灵力。想来想去,只能让婕研来。
“婕研,他有两根肋骨断了,我要你用灵力帮我接骨。”
“我要怎么做?”婕研也知道这种伤势的严重性,很是谨慎的询问我。
我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狠下心来,“反正他晕过去了,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这样,你直接用灵力把他的肋骨强制复位,但要小心别伤了他的血管跟筋络,如果发现有比较大块的碎骨头,灵力直接震碎,稍后,我会用药物助他的骨头生长,让断开的骨头重新长到一起。”
婕研点头,走到床前,像我刚才那样,抓住了他的右手。片刻之后,她放开了手,看着我说:“小姐,已经按照您说的弄好了。”
“那就行了,等下我再去给他配药。”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去吃饭,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