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院首,我不要扎啦!”
“五公主,您别跑,您得亲自下针才行啊。”
“我偏不。”
殷嵌榆刚到御医院殿内,就听到一个房间内传出了这些对话,还真切的听到了不少东西落地发出的声音。他心里疑云重重,不是说在跟着院首学医吗!怎么……
快步走进声音来源的房间,他一时间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只见我左脚踩在桌子上,右脚已经有一半跨出了窗口;右手紧抓着窗沿,左手则是被院首拽着。一个拼命的想要往窗外跑,另外一个则死命拽着不让跑。
“五公主,请您下来,这针灸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殷嵌榆听了这话,再看了看坐在一旁,挽上衣袖却愣住不知所措的药童,以及地上凌乱掉落的银针和好一些其他的物件,总算是大概明了了情况。担心这两人在拉扯间会发生什么危险,他赶紧出言提醒,“瑶儿,你给皇兄下来。”
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的声音,着实让拉扯中的我和院首吓了一跳。而在惊吓之下,院首慌乱间猛然撒手,这令我因为惯性的关系,整个身体不由的前后晃悠,眼看就要摔出窗外……
“瑶儿。”殷嵌榆吓得惊呼。
老者也大惊,手一抓,重新拽住了我。在稳住了我的身形之后,老者还不敢大意,轻手轻脚的搀扶着我,把我从桌子上扶了下来。
殷嵌榆一见我安全落地,快步冲到我的跟前,双手紧握我的双肩,语气有几分生气的说:“瑶儿,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情来。”转头更是怒斥院首,“你也是,不阻止瑶儿就算了,怎么还跟着她胡闹。”
老者也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得够呛,这会儿再被殷嵌榆这么一责骂,更是冷汗淋淋,双脚一软跪地请罪,“老臣该死,望太子恕罪。”
我眉头皱起,一是被他抓得肩上疼痛,二是不满他对院首的言语。“皇兄,这爬窗是我自己要爬的,这差点摔了出去也是因你突然出声吓到人所造成的,你责怪院首干嘛呀!”
殷嵌榆双目一瞪,“瑶儿的意思是,这事倒是为兄的错咯?”
我一听他这怒极反平的语气,赶紧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皇兄,你抓得我好疼。”
殷嵌榆飞快撒手,嘴里却不肯“罢手”,“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做出这等不雅而且危险的事情,还有脸面在这里喊疼。”其实心里却心疼不已,因为他刚才经我一提醒,确是发现自己的力道有点大了。
知道他是刀子口豆腐心,我对他笑笑,也知道他不会介意,便转身扶起了跪地的院首,说:“皇兄,瑶儿知道错了,这不都是针灸惹的祸嘛!谁让本大夫什么都不怕,就怕这针嘛!”
“哦,是吗?”殷嵌榆眼神扫过我,淡淡的说,“貌似某个大夫还怕老鼠吧。”
我一口口水差点呛到了自己,心里后悔到死,这大话说得太大,想不到这身体的本尊也如自己般害怕这个东西,一时倒让我不知如何反驳。
“你啊。”殷嵌榆无奈的摇头,尔后轻移脚步坐到了一个凳子上。“你说你,这是你要用针去扎别人,又不是别人扎你,你用得着这般……”他指指地上的一片狼藉,隐下了后语。
我摸摸鼻子,脸上略显尴尬的说:“我知道啊!可我害怕那种被扎的疼痛啊,而在扎别人的时候,又总是感同身受那种痛,所以……所以……”
“所以,所以你就下不了手了是吧。”殷嵌榆帮我把话说完。
“嗯嗯。”我连连点头。
“你说你。”殷嵌榆宠溺的淡淡笑着,倒是忘了要追究刚才的事情了。“好啦,现在有皇兄在此为你坐镇,你无需害怕,尽管扎针便是。”
我吞吞口水,暗暗道:我说老大,这跟你在不在场没什么关系好吧。不过我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把话给说出口,免得遭殃。
殷嵌榆就不同了,见我犹豫,催促道:“愣着干嘛,动手啊。”
一旁刚才被吓得够呛的老者,一看我乖乖的没有再跑,也不管殷嵌榆还要不要问他的罪了,急急的从地上捡起一根银针,在一直点着的油灯上消毒后,急切的递到了我的手里,还不忘给那个也已缓过神来的药童一个眼色,让他把手放好。
我一看这等架势,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的银针,狠狠的再咽下了好几口口水,这才咬牙步步逼近药童……
“哇!”我甩掉手中的银针,怕怕的后退,“我不要扎啦!那个……那个穴位我背得滚瓜烂熟,也曾经扎针过,虽然手法不是很纯熟,却是可以扎对的,我就不用也不要再学扎针了啦!”
听了我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满脸黑线。
“皇兄。”我一看殷嵌榆还想要说些什么,急忙打断他,“你怎么过来御医院了呀?”
殷嵌榆眉目带笑,这样跛脚的转移话题,也只有他这个宝贝妹妹想得出来。唉,算了,先说正事吧。于是,他把稍早前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也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样啊。”我倒没有想到他过来真有事情,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皇兄,凝雷国国主大概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够到达这里?”
“约莫一个半月左右吧。”
我算了算,自己还需要跟着院首系统深究的学习诊脉和一些当下的药草知识,而且总说要帮助殷嵌榆“清理门户”的,也该是要动手了。这一个半月的时间,算算大概正好够用。那就这样吧。“皇兄,既然父皇已经答应了下来,那就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嗯。”
殷嵌榆是很相信自己的这个妹妹的,也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瑶儿,晚上你在哪用膳?”
“哦,父皇让我陪他一起用膳,要不皇兄也一起?”
“也好。”正好他要把先前没来得及汇报的训练场情况跟父皇说说。“那我先回去了,晚点一起陪父皇用晚膳。”
“好。我得跟院首再讨教一些事情,晚膳时间就去寻你和父皇。”
把他送出了房间,我转而问起院首,“不知您老是否知道悬丝诊脉这一手法?”
老者对于我居然知晓此种手法很是惊讶。因为这种手法鲜有人知道,他正巧是其中的一个,更巧的是,他是少中鲜少会使用此种手法的人。“五公主,老臣斗胆问一句,您是如何得以知晓此种手法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此种秘法,我是如何得以知晓的。
“呵呵,我是意外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上帝呀,请您再次原谅我的谎言吧!这是不得已的啊,我总不能说:我是从电视剧上看到的吧。再说了,就算我那样说了,他也不懂不是。
“何书?”
听他激动的语气,我有十足把握,确实是有此种手法的,而且,我也敢断定,他是懂得使用此法的人。不过,不是有一位伟人说过吗:当你说了一句谎言之后,你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
“那本书没有名字,我也没有带回来。”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我才继续说道,“院首,您老是否能把此法授予我?”
老者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表现,已然让我猜想到了因果。他有点犹豫。并不是他藏私,只是此法他也几乎没有在人前使用过。原因在于,此法实在是过于神奇,难学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此法不宜过多人知晓,否则,势必会引来杀身之祸,甚者灭族之灾。祖训言:不正不善之人,不得授之;不是家族之人,亦不得授之。
可如今……老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心里虽有犹豫,却更多的是爱才惜才之情。“五公主,您能承诺不在人前轻易施展此法,并能拜我为师吗?”
虽说对一国公主说出如此的要求,已属大逆不道。但身为此法的传人,他有义务有责任确保此法的安全,让其能够生生不息的传承下去。并且,作为传人,他当以身作则,遵守相应的祖训才是。而对于我的品性,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是绝对有理由相信,我是一个正直并心存善念之人。
我当然能体会到他的用心,也能猜想到这是此法的“禁忌”。作为21世纪新新人类的我,封建观念淡薄,对于他这种在封建社会环境中,实属大逆不道之言,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心里爆满了可以学习此种神奇之术的兴奋与愉悦。
“拜见师傅。”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师徒之礼。
“哈哈……好,好,好。”
老者也是异常兴奋高兴的,我的行为,是应下了他的要求。而能够拥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徒弟,身份还是一国的公主,这样的骄傲,可不一般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