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训练场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不再顾及,说道:“父皇,就算是孔大将军手握兵权,那也不能这样委屈了皇兄啊!先不说皇兄是太子,就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皇兄也承担了那么多年的刁难了,这还不够吗?再说了,当年皇兄年小,又不是故意的,一切纯属意外,怎么能够全怪在皇兄的身上呢?”
“瑶儿。”殷城恺一脸痛心无奈的说,“父皇又岂会不心疼你的皇兄,只是……”
“只是什么!”我激动的说,“只是孔大将军手握兵权吗?难道他还真敢反了去吗?”
殷城恺知道这下该是避不开了,只好毫不保留的说道:“这些年来,朕一直对蓉妃和你四皇姐心怀歉意,再加上他们虽多有刁难你皇兄,却从未威胁过你皇兄的太子之位。所以,朕才会默许了这样的事情。”
默许……吗!没有父皇的示意,那些老古董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不可能。你想啊,除去几个人,宫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所有的实情,最多也只是知道皇兄令蓉妃和四皇姐落湖之事。按他们所知道的说,蓉妃和四皇姐都活了下来了,也禁足了皇兄一年的时间,这事怎么也算收场了吧,却偏偏纷纷的跟着父皇默许了这些年来皇兄被刁难的这件事情。如果没有父皇的特别交代,那些老古董就算怎么不是皇兄的人,按他们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封建等级思想,是如何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所以,这样的事情居然被“认可”了下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句话:皇上也并不是什么都说了算的。这不,为了自己心中的歉意,以及为了所谓的大局为重,父皇不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人“欺负”去了嘛。可是,我并没有同意这件事情。
“没有过吗!”我不肖的说,“父皇,您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过呢?退一步讲吧,就算直至现在真的都还没有过,但,谁又能够保证他们不会是在隐忍呢?说不定,他们只是认为还不到时候,而以后时机成熟了,就会夺了皇兄的太子之位呢?”
“这……”殷城恺心中也是想到过这种可能性的,一时还真的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我趁热打铁,“父皇,您的默许,让宫中上上下下也都跟着默许了这样的事情,这对皇兄来说,何不也是一种打击呢。您想啊,一国的太子让人刁难了数十载,却没有还手,这样的太子,威严何在?没有了威严,您百年以后,皇兄又以什么来登位呢?”
殷城恺沉重的说:“瑶儿,这些父皇也都想过了。可是,唉……瑶儿,你也知道,孔大将军手握兵权,若是与之撕破脸,对你皇兄,甚至是整个凝雨国来说,都将会是一场浩劫。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你皇兄付不起,凝雨国更付不起。况且,他们也只是单纯的刁难你皇兄,并不是真的要反了你皇兄的,这也算是一种和平相处的方法呀。”
和平相处!我恼怒了,“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吗?难道就这样让皇兄牺牲他一国太子的尊严吗?甚至都还不知道这样的容忍,能不能换来安定呢,怎么就能够这样委屈皇兄呢!”
“瑶儿你先别急,父皇也并没有这样说啊。榆儿受委屈,父皇也心疼啊,这不是还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怎么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就想到了一个!”
我能够想到的,殷城恺当然也能够想到。“瑶儿,能够彻底治愈蓉妃和你四皇姐,当然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问题是,御医院内最有可能能够治愈她们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而父皇更是偷偷不知请了多少能人异士进宫来,却都没有办法治愈她们。”
“不还有我嘛!”我自信的说。
殷城恺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瑶儿,父皇知道你的医术高明。可是……”
“我一定要试试。”在我看来,说再多也没有用,只有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父皇,您不要犹豫了,反正都这样了,您何不让我死马当活马医呢?”
殷城恺看我双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再想到我刚不久前治愈疫病的壮举。他一狠心,点头答应了。心想:这丫头回宫之后,给人见证了那么多的神奇,说不定,这一次也能够神奇的治愈了蓉妃她们母女也说不定呢。
我当然不会知晓他的心里所想,只是得到了他的同意,心里不再堵得慌,更是兴奋异常。“谢过父皇,瑶儿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对,我一定会治好她们的,一定,一定!为了凝雨国,更为了殷嵌榆。
殷城恺知道,自己都已经点头同意了,除了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以及全身心的相信这个宝贝女儿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去吧,去解开这个数十载的心结吧。”
“嗯。”我坚定的点点头,“父皇,您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到的。”
说完,我不再逗留,坚决的骑着白白调转方向,往训练场外离去。就算我没有回头去看,我也能够感受到殷城恺的眼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身影。我的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温温的液体想要冲破眼眶,却被我死死的忍住了。他的心情我是知道的,一边心怀希望,一边却得忧心着最坏的结果。
我知道,这事情要是一个弄得不好,可就不是“家事”了,而会是“国事”了。可是,我是看不得自己关心的人受委屈的。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我必须全力以赴,治好那对母女才行。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我一路没做任何停留,最终来到了蓉妃的寝宫——玉雨殿。
“不知五公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蓉妃口气不善的问。
看在她是病人,又是因殷嵌榆而造成的关系,我忍。“我是大夫。”
“什么?”
我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真不知道她这是真傻还是在装傻。“蓉妃,明人不说暗话,你和四皇姐,以及孔大将军为何如此不待见我皇兄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因,我想要解开。我自认自己不是神医,却也自信医术还没几个人能够凌驾于我之上。所以,蓉妃,不知可否让我一试?”
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要是她还听不出来,真就是傻子一个了。数十载的绝望,在这一刻却突然有了一丝希望,蓉妃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这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失态。
其实,在宫中把我议论纷纷,说得我的医术神乎其神的这段时间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我的。但是,出于种种考量,最终也没有行动。没想到,我却自己找来了。这……这……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五公主,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蓉妃,身为一个医者,在没有诊断病人病情之前,我不能下任何定论。”想到还有一个四皇姐,却没在这里看到她,我建议道,“可否寻来四皇姐,好容我帮您和她细细把脉诊断一番。”
绝望中看见曙光的人,岂会放弃机会。蓉妃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暂且放下仇恨,便急忙吩咐下人去寻自己的女儿,还清空了自己身边其他所有的人。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刚才我还真担心她会拒绝呢,不过……我偷偷瞄了一眼,看得出来,她不是一般的激动呢。唉,想来,她和四皇姐这些年来,心里该是极不好受吧。
不多时,四皇姐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殷芊芊一眼就看到了我,语气冷厉的说。
蓉妃怕自己的女儿会惹怒了我,呵斥道:“芊芊,不得无礼。”
殷芊芊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居然会为了“仇人”而如此对待自己,正想迁怒于我,却发现了异常。殿内的冷清,除了自己身后的跟随,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而母后脸上又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激动神色……她压下自己的恼怒,询问道:“母后,这是?”
蓉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身后一干人等说道:“你们都给本宫退下。”
殷芊芊疑云重重,却也意识到,母后不想在外人面前议论,只好耐着性子,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这才说道:“母后,到底是何事?”
我举手阻止了正想言语的蓉妃,说道:“四皇姐,你先坐下来吧。”
殷芊芊瞪了我一眼,却也听从了我的建议,落座于蓉妃的身侧。“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要给你和蓉妃把脉诊断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