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潘府出来之后,我在度潦倒,可以说吃上顿没下顿的过活着,唯一收获到的是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伙计——欢狗(名叫阿欢的大狗),当然它是极不情愿我这么称呼它的,它有着和人一样的心灵,虽然灵魂被附上一个狗的外衣,但它仍然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灵长动物,绝不能被称作狗,况且它以前的主人也从没把它当做一个狗来看,和它同桌吃饭,同床睡觉,对它的知遇之恩不会比刘备对张飞,关羽的少。
一人,一狗,耷拉着饿的皮包骨头的大脑袋,在街上寻找着生机,
“阿欢,好饿啊,我们怎么也得搞点吃的吧?”我无奈的问着自己的“灵兽”,
“你来这里比我早,办法也会比我多点的,是吧?”我看它不答话,继续纠缠不休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一直随着我家将军南征北战,对这些和平地带的谋生方式是一点不了解的,这里的人如何谋生,我也摸不清楚的,以前跟随将军常年在外打仗,最饿的时候,我们曾经把敌人杀来吃了,当然我们也会向朝廷讨要军饷,但有军饷的时候毕竟是少数,但我们还是拼尽全力,保家卫国。!”它也回复了我同样的语气,又添了些许自豪感。
“将军也吃人肉了吗?”我惊愕的问道,你们不是还有马匹的吗?
“还有啊,别我们,我们的乱说话,好吗?是将军在打仗,你只是在看家好不好,你又没参与战争,还喜欢用我们,不害臊啊!”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事件,本以为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居然会有人吃人的现象,要不是它那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件事,我还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呢。我在心里想着这件事。
“怎么说你好呢?明明相信我参与了战争,猜到了我身上的刀疤是何人所为,确切的说是相信我是那只无敌犬王,又装作不相信来试探我,真拿你没办法!哎!”它好笑的看着我。
“无敌犬王,哈,你居然称自己是无敌犬王?”我为心事被它看透而满脸通红。
我忽然看向它的毛,一簇一簇的纠结在一起,团了起来。
“好难看啊,好脏!”我心里想着,报复的看着它。
它轻轻的看向我,没有用心语来和我沟通,立刻我的脸色又开始不自然了。
身上穿的衣服,不算是很奇异,还是燕儿她们送给我穿的,小童的衣服,至少这样在街上走着,不会有太高的回头率,还有就是不会立刻被他们发现我来自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正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发呆,忽然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大街上呼啸而过,街上人是不算很多的,但这样的赶路速度,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万一撞到谁,可不是好玩的,只见领头的带着高高的如倒置碗钵一样的东西扣在头上,一边留一个小辫子,“滚开,滚开。”嘴里一声声不停顿的断喝,一只手执鞭,打得他的坐骑,一路上不停的发出哀鸣,两道直直竖起的张飞眉,加上眼神里的杀气腾腾,肥厚的嘴唇里不断的蹦出这样的话语
“滚开,都给老子让开,挡道者死!”“滚开,活的不耐烦了,敢跟老子瞪眼睛。”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人群里,有人对他表现出极大的不满的。“你给老子站住,有种的不要跑。”这一次它险些从马车上摔下来,身边的随从已经陆续续的跟上了。
“来人呢,给我把那个找死的家伙,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审问,我怀疑他就是奸细。”他连说带喘气的说着。
“是”士兵清一色的衣服,排队朝那人走去。
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他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说带走就带走呢,“我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那个人声嘶力竭的大叫。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百姓出来看热闹的人已经把个原本平静的小街围得水泄不通了。
“怎么了都不知道,本大爷今天成全你,要你做个明白鬼,刚才你有没有斜视我们家将军。”一个龅牙的士兵模样的人,一脸坏笑的盯着那个闯祸这人。
“小民实在不敢啊,我是天生的斜眼啊,自打娘胎里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将军大人不恭啊。小的对将军大人只有仰慕啊,天可鉴啊。”原来是这样,我也在人群里静静的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那就只能怪你倒霉了,你刚才对我们将军大人不恭的举动,正好被将军大人本人亲自看到,得罪了。”“龅牙”冷笑着朝那人走去,左手挥了挥,一对人马随即跟随上去,擒住了那人。
“天哪,我冤枉啊。”那人咆哮着,抵挡着这帮人的围攻。但最终还是被“龅牙”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轻轻的拎起来了。
围观的群众里有很多人是认识那人的,他叫王小四,在家中排行第四,顾起名小四。又因打小就是个斜眼,家里人想把他送人,但送了几户人家,又被送回来了,顾又有了小名“多儿”。
“多儿,多儿,多儿,我作证,我作证,他真的是我家多儿。他的眼睛是从小就这样的,我家祖辈都是规矩的种田人,绝不敢对将军不恭顺啊,将军,你饶他一条小命吧!”人群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扑腾”一声,双膝跪地,拉着龅牙的衣服不放。
“这老小子是谁?竟敢对本军爷无礼?”龅牙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周围的士兵,那些士兵迫于他的淫威,也都一个个装腔作势的哈哈大笑。
“我是多儿的叔公,我是多儿的叔公,我来证明他的清白。”他善良的眼睛看向这些子弟兵,他觉得他们只要了解了真相,一定会放了他的孙儿,还他们一个公道。
“嘻嘻,听到没,听到没,叔公,就是他爹也救不了他喽!”说完带着多儿就要离开。
“叔公,你别管我,别在管我了,孙儿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孙儿在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千万保重啊!”多儿坎坷的人生和今天的际遇,虽然三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的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感恩,他的热心肠,三里五村只要谁家里有什么困难啦,孤寡老人需要一些力气活的事情都被他包圆了。很多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擦拭自己的眼睛,大街上一片悲鸣。
“多儿,你要是走了,留下我这个孤老头,还有什么盼头。军爷,你们放了我的孙儿,他有什么罪,我来顶,你们就冲我来吧。”多儿叔公看来是来真的,他的眼睛像是有团火在燃烧。
“干什么,干,干,干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哭丧啊,来人啊,把这个老头子也带走。”龅牙没有任何怜悯之情的看着周围围上来的群众越来越多,始终带着冷血的坏笑。
“不,军爷爷,放了我叔公吧,如果是我的眼睛惹到军爷不高兴。”他没在说下去了,而是把说话的力气都用到了手上,一个血淋漓的东西被他抓在手上,他因为剧痛,倒在地上开始挣扎起来。
“孙儿,孙,孙......”多儿叔公猝然倒地,脸色惨白。
围观的群众惊呆了,也许这样血腥的场合,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来不及去反应吧。
“啊,哦,哦”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这个世界静止了,大家像是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活着的,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声,人声鼎沸了。
“放了他,放了他。”许多好心人开始利用手上的东西来袭击这些畜生士兵,吓得他们个个四散逃串。
“好吧,好吧,放了他,放了他就是了。”龅牙一脸猥琐的看着形势越来越无法控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军正在竞选统领元帅之职,若是失去人心,将军怪罪了,他可担当不起,干脆顺水推舟吧,还可以落个人情。
他的盘算,我是全看在眼里,但现在我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过多的东西,那个倒在地上挣扎着的多儿牵动了我的心,他的伤必须赶快救治,否则晚了,失血过多,或者会感染到另一只好的眼睛了。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看向欢欢,它已经冲出人群,用嘴咬住多儿的衣服,轻轻一甩,多儿已经在它背上。与此同时,它看向我,示意我照看多儿叔公,他现在的情况也很不好,接着如旋风般消失不见了。
事实证明它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一旁的群众已经把一个老中医从人群中拼命掩护出来,看他鹤发童颜,一定是一个名医吧,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断,就算他不是一个名医,也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多儿的叔公本来就没什么事情,看症状一定是气急攻心啦,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谁让我上过几节营养师课程呢?这些病,在中老年人群里,是高发病症好不好啊!
我一个人,走出了人群,人群的喧闹感觉,越来越快的被丢到了脑后,想来已经走了很远了吧。对了,我的伙伴走了三个多时辰了吧,按照它的速度,去美国也该回来了呀。正思想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吓得我汗毛又一次竖起来了。
“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