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一次面对猎龙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身边有着足足数十名猎人,在那之中有一半是狩猎队的精英猎人,即便如此,狩猎队还是付出重伤三人,轻伤过半的代价才结束那只猎龙的性命。
而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
首雍望着手中记着特殊记号的绳子,自己的杀手锏。他微微一笑,就这样瞪着猎龙,大声喊道:“你觉得我们都倒下了,你赢定了是吧,野兽!”
首雍举起盾牌,架起刀身,重重击打在自己的盾牌之上挑衅道:“过来啊,畜生,看看谁能站到最后!”
“嗷呜!”猎龙小声嘶吼着,在它的眼中有着一丝蔑视,并不觉得面前的人类能够威胁自己分毫,径直奔跑过来。
首雍平复着心跳,攥紧手中杀手锏,冷静地一步步数着猎龙的步数。
在他的脑子中不由得想起为了布置这个机关和尖角心在狩猎前,一次次没日没夜敲定商量工程的细节。而就在猎龙袭击前,四人还在共同协力挥洒汗水按照计划组装这个陷阱。即便很多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完,但是唯独这个,在首雍和尖角心的强烈要求之下,率先组装完成这一凝聚大家心血的陷阱。
放浪小队还没有失败,见识下吧,野兽,这就是凝聚放浪小队全员,不,是整个龙骨族变革的力量啊!————
就是这里!——————
首雍,手起刀落,将手中绷紧的记有特殊记号的绳子一刀砍断。
去死吧,畜生!
绳子的另一端,沿着绳身期间蔓延无数交叉复杂缠绕的树结与这里的百年老树相互连接,而连接的目的是为了固定一样巨物,一样能够扭转战局的东西!
随着绳子崩断的刹那,进行固定的巨物猛然间失去了一半的束缚从树梢处靠着另一半束缚的牵制沿着预定的轨迹倾斜滑下、
轰!————伴随着首雍加速的心跳,巨物在不断地加速后,沿途崩飞无数碍事的粗大枝干狂野地撞进猎龙与首雍相对的战场,而它的本体赫然是一根被悬吊的巨大枯树干。
一个看似简单粗暴的陷阱,可是在尖角心与首雍提出后,遭到了剩下两人的巨大反议,靠着四个少年少女的力量布置这样的陷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然而,靠着树结和绳索的奇妙应用,这看似天方夜谈的陷阱就这样已让人敬畏的姿态在林木的树梢间被搭建完成,而现在就是它发挥其狰狞面目的最好时机!
砰!————轰然相撞下,猎龙的巨大身躯直接离地甩飞数米,枯树干也在这样的撞击下直接碎裂成块。
“落地点偏了!”然而面对眼前巨大的战果,首雍却并没有欣喜半分,皱着眉朝着猎龙甩飞的方向冲了过去。
直到被彻底甩飞出去,撞击在地面上,猎龙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是周身的痛楚让它理解到自己受了重创,而它只能对此靠着野性的本能咆哮着释放内心的愤怒。
“白痴,你就这点本事吗!?”
尽管只是无意义的嘲讽,首雍还是靠着这样的话语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增添着信心,没等负伤的猎龙从地上爬起,首雍上前径直跳在猎龙脖颈之上。
感受到自己脖子上传来的重量,猎龙想要抬起头颅威吓面前的对手。
首雍横过盾牌迎面扫向猎龙的眼睛,直接切碎了猎龙眼眶内的脆弱的眼球,然后手中长刀向前一刺顺着猎龙的齿缝插在猎龙的舌头上。
一击得手,首雍直接松开手中刀柄,抱紧盾牌跳下龙颈。
“嗷呜!————”
要害受到重创,让猎龙一边喷着血一边挣扎咆哮着从地上爬起,本来就狰狞无比的面孔在伤口和血液的衬托下更加恐怖。
“不服?”全身心沉浸于战斗中的首雍已经完全放下平日身为队长勉力维持的表面上的平静,血性和凶残占据主导让他擦拭着脸上被溅满的血花带着笑容接着挑衅着面前的野兽。
不需要理解对方的话语,猎龙的愤怒早就已经被挑至顶点,不顾自己下肢已经濒临极限的骨伤,它强行直立起身,迈着蹒跚的步伐要上前撕裂自己所憎恶的对手。
“这就对了。”然而却是在这个时候,首雍选择了后退,保持着和猎龙相对的速度一步步往后退去:“过来啊,对,再过来一点!”
突然间,猎龙猛地加速,以首雍近乎无法反应的速度冲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却是要一口吃掉对手。即便愤怒已经快把自己野性的智慧给焚烧殆尽,然而作为强大的捕食野兽,猎龙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实力,打算利用这突然爆发的速度来毁灭对手!
可惜,你慢了一步!
首雍将手中盾牌猛地拍在地上,整个人跳在盾面上,就这样保持着站在盾牌上的姿势突然加速向前滑去。
而没等猎龙搞明白自己眼前到底又遭遇来了什么诡异情况,它就发现自己脚下突然变得湿滑无比,一时间失去平衡向前栽倒在地,继而毫无停止迹象地向前滑去。
耿树,一种在森林区并不罕见的树,它的树汁有毒,能够与水接触后变成一种特殊的黏滑物质让生物腹内变成一团糟最终死去。
当决定在这里设下陷阱狩猎猎龙的那个夜晚,首雍与耕然在夜间探地形时发现离这不远的一处小湖与这边有一定的地势差,形成一段坡道。由于狩猎的紧张感而有些难以入眠的首雍突然有了奇思妙想,在夜间,首雍将耿树汁放出来涂满整个坡道,然后用湖水浇了一遍土地后使整个坡道形成一种湿滑的状态。
而此刻一人一龙全部进入湿滑区域,沿着坡道的方向向下滑去。
不过首雍下滑的路程就到此为止了,首雍在冲过来进攻受伤的猎龙时已经将一根备用的树绳与自己的腰带之间绑好绳结,此刻终于随着距离的拉大绳子达到绷紧,将首雍一把从地上拽起往回扯动。
被拉拽的首雍离地而起掠过猎龙头部眼看就要告别顺着斜坡一路不可避免要栽入湖中的猎龙,谁知猎龙的尾部在无意识地摆动中突然一下划过首雍与树木连接的绳子上,将之抽断。
一下子失去绳子的拉扯,首雍从上方猛地摔在湿滑的斜坡上再次沿着斜坡向下滑去,一人一龙只是比起之前滑落的方式发生了位置的调换。
斜坡并不长,不等首雍做些什么事情改变现状,目标的湖水已经尽在眼前。
要和这头野兽一起掉进去了吗?首雍脑子里转着念头,按照记录上所写,猎龙是不会游泳的,这个湖水哪怕是岸边水势都绝对不浅,猎龙进去自然是一条死路。而自己虽然也不太会游泳,但是生死之间挣扎一下还是有希望爬到岸边的,到时候自己就能想办法爬上岸来。
就在首雍计划着后续的行动时,挣扎的猎龙猛地将双爪刺入地上,伴随着双手泵出的鲜血,划出一道深深的长痕,它在危急之下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缓冲下落让自己停下。可惜方法虽然有效,奈何它想到的时间未免有些太晚了,尽管速度减弱了不少,可还是无法挽回坠湖的命运。
“嗷呜!————”在自己的尾尖接触到湖水的一刹那,猎龙再次爆发了惊人的潜力,张开的大嘴狠狠地啃在岸边的土地上,直接当场崩断一半牙齿带着血沫飞洒喷来,可是这最后的方法竟是成了改变命运最后的稻草。已经半边身子落入水中的猎龙就这样靠着插在地上的双爪和啃咬着大地的头部强行让整个身体像是钉在岸边一般没有落入水中。
啪!————
同样下滑的首雍就这样顺着坡道猛地砸在猎龙血肉模糊的鼻子上,从而被岸边的猎龙身躯强行阻拦停下了下滑的趋势,首雍忍受着周身的酸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对手。方才自己刺在猎龙舌头上的大刀由于后者的行为已经转换了方位,现在剑柄从鼻口附近露了出来。
首雍一时陷入犹豫,自己如果选择拔出面前的大刀,可以继续对猎龙一通砍打,进而的结果就是和猎龙一同落入水中,凭着自己半吊子的泳技很有可能最终下场是一个同归于尽。又或者自己试图趁着现在这难得的机会寻找越过这周围被兑水的耿树液浇灌过的土地想办法先行求生。但且不说自己能否找到这样的方法,谁能保证这个期间这只猎龙不会也找到办法挣扎着上来继续这场还没有结果的战斗。
猎龙的鼻息喷打在首雍的身上,它愤怒的独眼死死盯着对手,可却毫无办法,或许此刻不顾下场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全部用在攻击上,可以在跌入湖中前一口气杀死面前的人类,可是泄愤难道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吗?怒火与求生本能在它的脑子中不断相撞,分不出胜负。
怎么办?
一人一龙面对着抉择在这生死的边缘竟然面面相觑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咔嚓!
猎龙一只爪子突然传来了些微的崩裂声,眼看就要从猎龙手臂上脱落,这一不算响的声音却成了打破平衡的关键。猎龙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上岸离去的事实,注定要落水的绝望席卷一切后留下的是纯粹的怒火。
猎龙选择和首雍同归于尽。
完蛋了吗?
看着猎龙那凶芒毕露的眼神,首雍感受到了自己将至的死期。
嗖!——
一声破空的响声撕破长空,一直尾间绑缚着熟悉的龙鸟羽毛的羽箭带着穿在尾部的绳子钉在首雍身旁。
这是?
“首雍,抓住它!”
传入耳中这熟悉的声音是.................
尖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