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河急红了眼,狠狠问燕云歌:“你胡说八道!你们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我了?”
燕云歌怒:“难道你从我手里抢去不算吗?”
“那明明是假的!”骆冰河越辩越辩不清楚了。
“假的你会那么拼命去抢?”燕云歌步步紧逼,一点也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我又不知道是假的!”骆冰河急怒之下,终于被绕晕了。
“你一时说是假的,一时说不知道是假的!到底是真是假,你比谁都清楚!”燕云歌长剑越来越快,众人只见一道白影游走。
这事儿本来就越描越黑,偏偏骆冰河还一个劲的争辩,围观之人眼神一寒,都盯着骆冰河。便在此时,燕云歌手里的剑尖一抖,酒红色的锦袍被挑开,露出里面一角明黄的布片,众人眼神一变,纷纷抢上前来。
战局一时乱成一团,众人纷纷朝骆冰河扑去,一时之间把骆冰河打了个手忙脚乱:“你们干什么?”
“骆将军好手段,竟然不声不响就做了那得利的渔翁!可把我们都蒙在鼓里。”当时离开小树林之时,骆冰河并没有跟着离开,有几人就已经起过疑心,虽说再找回去不见卫逍,却也知道骆冰河当时就知道卫逍就藏身附近,这才会把众人都骗走,他好一人得利。此时再听到燕云歌说的那些话,就算还有些怀疑,也在看到那角明黄色的布料里都烟消云散了。
反倒没有人来注意燕云歌和卫逍。燕云歌趁乱拉起地上的卫逍飞掠而去。
“你早就算计好了要借刀杀人!”卫逍也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简单的手法,却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燕云歌笑笑:“只是借他们的手争取点时间。再说了,骆冰河既然敢从我手里抢东西,那总要做点什么作赔偿的。”
骆冰河终于明白问题的所在,原本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是打死也不想让人知道,可如今他再不说出来,卫逍跑了还是小事,他自己只怕也要死在这些人手里。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恨恨的从怀里把那小布包拿出来,众人的目光一时落在那上面,骆冰河把它打开,里面竟然只是一块石头。
再仔细看,哪里还有卫逍和燕云歌的身影!
上当了!
众人已经在卫逍手上吃过一次亏,现在更是在燕云歌手上吃了第两次亏,他们已是铁了心要将两人杀了以泄心头之恨,哪里还会这么容易就让二人走脱。于是,都打起精神拔足追去。
卫逍被燕云歌拉着跑,说是拉着,却几乎是整个重量都在燕云歌身上,只觉得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眼前却是越来越花,头也昏昏的不听使唤,肚子里翻江捣海,不断的有腥甜从嘴里冒出来,只是被他强行压下,后来,便有些压也不压不住的感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燕云歌的呼吸声却越来越重,拖着这么重一个人,总是更消耗体力的。
“你一个人走别管我。”卫逍扯了扯燕云歌的衣袍,让她注意自己:“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把东西交给我家公子手里。”青色的衣袍映着苍白的脸色也有些铁青,蜡白的唇角因沾了血迹更显妖异。
燕云歌怒喝:“闭嘴!”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都说山穷水复,柳暗花明!可是这山的转角之后再也没有路,一片陡坡,根本不能行走。
燕云歌不禁苦笑,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夜色暗沉,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
后面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一对十几?就算是“素衣神剑”,在还要照看到一个重伤员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何况这十几人,都是各国顶尖高手。
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夜风四起,带着秋凉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山野里草木森森,枝桠疏密影影绰绰,有些辩不分明。偶有不知名的鸟叫,还是寒蛩的响亮声音。
燕云歌与卫逍被困在这里,一愁莫展。前方无路可去,后有追兵不可回头。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原本已经十分虚弱的卫逍睁开了眼睛,从怀里掏出那个黄布包裹打开来,即使这般幽深的暗夜,也是触手温润,绿意莹莹,卫逍盯着手里的“镶金碧玺”,燕云歌白天说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死了这么多人,如此拼命只为夺一个死物,值吗?”
……
“值!”卫逍目光一闪,在心里回答自己,只要此物对公子有大用,对南越国有大用,那么对于他卫逍来说,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夜露渐重,追兵在一片风声呜咽中临近。卫逍把“镶金碧玺”塞入怀里放好,眼里一片寒意。
这一次追来的所有人,虽然还是心思各异,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先将他们二人除去,再也不给他们二人逃脱的机会。
骆冰河第一个到达,连话也不说就朝卫逍一掌拍去。掌力蕴含了他的怒火轰然而至,卫逍重伤之下已是不及闪避,便在此时,一道剑芒带着寒意从面前一闪而逝直奔骆冰河,
骆冰河急忙收回攻势,怒道:“燕女侠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与我北晋国作对了。”
燕云歌冷笑道:“为什么不说是你一定要与本姑娘作对?”
在口才上,骆冰河从来就占不到燕云歌的便宜,此时更是被她一句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又急又怒之下,便舍了卫逍,与燕云歌战在一处。他身后的追兵在这一刹已全部来临,这些人当中分出一半加入到骆冰河这边与他一起战燕云歌,另一半则扑向卫逍。这些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他们二人分开来,所以,动手之时渐渐逼近,把两人分开包围在两个圈子里,互相接应不得。
卫逍身上伤口更多,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可是目光中却是冷意更重:“左敬,宇文修,你二人如此逼迫,若卫某今日不死,他日定当加倍奉还。你西凌与北晋两国今日所为,我南越国誓不罢休。”
左敬,西凌国战虎之下第一名将,听闻卫逍如此说也不动怒,只道:“卫将军何必动怒,你我更为其主。今日之事,若卫将军与我换个立场,想必也是同我等一般做法。”
宇文修则是北晋国名将,他却没有左敬那么好的脾气,不由喝道:“卫逍,你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为了“镶金碧玺”,各国都出动了极大的力量。只有东都国,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整场事件中,东都国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