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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分身梦魇

萧日朗在邺城并没有私人产业,所以李承皓擅作主张,将马车赶进了丞相大人在这里的别苑中,也就是先前陆翩翩散心暂居之所。

在李承皓的谨慎安排下,将萧日朗安置在了一间宽敞的房间中,这里窗明几净,靠墙架上还放着一些书卷,看来是陆翩翩的书房,没有女子特有的脂粉甜香,简洁而不简陋,入眼倒也舒适。

别苑里的丫环仆役虽然惊诧他们的出现,但也很快恢复了日常秩序。李承皓又命人以“小姐病了”为名,速请邺城的医官。

张清然点头暗赞他处事之冷静。不多时,大夫请来,热水也准备妥当,大夫不知萧日朗的身份,到是知道这位丞相之爱女的身份。当他得知其实不是为她看病,而床上躺着一个晕迷过去(其实是太累而睡着了)的男子时,微微一怔,但在她冷若寒冰的注视下,连忙为萧日朗小心地检查伤势。

这位姓胡的医官看来也不算太沽假,只见他手脚麻利地为萧日朗用热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整理好伤口皮肤,缚药,包扎,张清然在旁边看得四肢冰凉,所谓事不关已,关已则乱。萧日朗早已皱紧了眉头,拳头揪紧了床单,她连忙弯腰伸手,握住他的。

终于包扎妥当,胡医官开好药方,起身便要告退,李承皓平静地道:“胡大人暂且在府中住下,若公子有什么症状,救治也方便一点。”那位胡医官自然不敢多言,连连应诺,跟着丫环退了出去。

张清然坐在床沿,右手被萧日朗紧紧握住,她也没想挣脱,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痛过之后渐渐睡去。这一夜来他经历得太多,承受得也太多,现在终于沾着了床,疲累的身子终于抗不住睡意。她愿就这样看着他,守护着他。

药煎好了,他还没有醒,张清然命人将药搁在灶上保温,着专人看护,不得有误。黄昏,当李承皓轻轻走进来时,她早已伏在萧日朗身上睡着了。

“小姐……小姐……”李承皓轻轻地声音唤着她,睁开睡眼,她勉强坐起身子,萧日朗还没有醒,但手心已不再冰凉,“小姐,逸王殿下尚未醒来,你可要保重身子。”

“我知道。”张清然轻轻一笑,继续打量着床上人的脸色,已不再那么苍白,看来缚上药后又补足了睡眠,他的精神好多了,虽然还没醒来。想来平日也是个贪睡的懒虫!她在心里怜惜地暗骂着。

“光知道不行啊,小姐还是过来用些晚饭吧!”李承皓声音极轻,似生怕惊扰了萧日朗好梦一般。

“我不饿,我等日朗醒来一起吃!”张清然不忍将手从萧日朗紧握的手中抽出来,轻轻摆着左手,示意李承皓出去。昨夜她在迷梦中,是萧日朗紧抱她,一刻也不肯松开,如今,他在昏睡中,她又怎能弃他而去?

不知何时,当张清然舒适地翻了个身时忽然醒来,发现自己已在床上,就躺在萧日朗的身侧,他的一只手臂就枕在她的颈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醒过一次?竟然把她抱上了床都不知道,看来她的神经系统真的退化了。

张清然轻轻坐起身,萧日朗也随着醒来,他也想坐起来,被她伸手按住:“你别乱动,小心绷了伤口。”

“我好像睡了好久了,想活动下。”萧日朗不肯再躺,她只好扶他坐起来,并唤来守在外面的李承皓。

外面已是夜静更深,天边星眸闪烁,弯月渐明。

不多时,一直在保温的药端了上来,有了先前的三步香事件,张清然示意李承皓先用银针试过,确定无毒才放心地让萧日朗喝过。

很快,热腾腾地饭菜也端了上来,她又要再用银针,萧日朗忽然笑了起来:“他要杀我,多的是方法,怎会在下毒上屡作文章。”

她想也是,不由讪笑了几声,嗔道:“人家这不是紧张你么。”

吃完饭,闲聊了一会儿,再次把萧日朗哄去床上睡觉,张清然也打着呵欠在丫环的引领下来到隔壁房间。看丫环们熟门熟路的, 她猜这肯定是陆翩翩的卧房。

吹灭烛台上亮闪闪地灯烛,张清然和衣躺在床上,黑暗中,她瞪着双眼望着粉色的帐顶,眼角溜过帐角,那儿悬挂着几个香囊和玉环,入眼皆是华丽高贵的的感觉。不由暗叹,这古人还真是奢侈,连外人看不到的帐子里都挂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若哪一天她回去,一定要多捞一点,到了现代就可以当个富婆,不用再做杀手,也不用听别人的命令过日子。

——回去?她的心中一痛,怎么突然起了回去的念头了?还能回去吗?又舍得回去吗?萧日朗温和中夹着作弄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深情而怜惜的眼神在脑中挥之不去,她的鼻端尚存留着他男子的气息。

虽然与他相识不久,相处时日也不长,但她的感情已经彻底的沦陷,她想他对她也会是一样的罢?昨夜在她昏迷时,他是那样不顾一切的抱着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放弃她,他殷切地呼唤,毫不掩饰的关怀……

她要怎样才能回报他的真心?

迷迷糊糊中,就这样不停地胡思乱想。渐渐地,她的神识模糊起来,却又似乎走入了一片空灵的境界……

也不知何时,亦不知何地,只见眼前一片黑暗,但前面又朦朦胧胧地有光明浮现,她虽然有些困倦,但好奇心使她不愿呆在原地,于是抬脚往前走去。

仿佛走在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中,四周有危机潜伏,但又如沉睡的魔鬼,并没有向她伸出利爪……

张清然右手一直搭在腰上,只待危急时刻便射出腰带上镶嵌的水晶石,她谨慎的迈着每一步,眼睛射出冷洌的光芒,警觉的注视着四周。终于,前面光明越来越清晰。她走出了这条看不出距离的黑暗通道。

出现在张清然面前的,竟然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大海波涛此起彼落地向岸上席卷而来,海风长啸,发出沉浑的呜咽声。

一道修长的男子身影立在海边,正面向大海,安静如斯。

是日朗?不对,他不是日朗!萧日朗虽然也有着挺拔高大的身躯,但明朗许多,此人的背影透射着一股慑人的寂寞,还有——唳气。

他是谁?在做什么?太阳在海浪里翻滚,不知是旭日,抑或是落日?这是什么时辰?

张清然有些茫然地走了过去……我为什么一定要走过去?直觉告诉她,他很危险,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她的双脚一步不停地往海边走去。

一直走到了他的背后十步之遥,她终于停了下来,并且低下了头。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走过来?她为什么要低下头?

“翩翩见过谟王子殿下!”她温顺地行礼。

翩、翩、见、过、谟、王、子、殿、下……

张清然闻言差点晕过去。

这个陆翩翩,早不醒晚不醒,偏在这个时候醒来,而且一醒来便抢走了张清然的主导控制权。如果这个什么谟王子殿下要杀她,不是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

“你在想什么?”那个危险的男人声音打断了张清然的思绪。她抬起头来,一眼便融进了他深邃而冷洌的眼神里,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流荡,澄澈深邃,但又透着冷屑的光芒。

直觉告诉她,他是个可怕的人,至少——高深莫测。

张清然连忙垂下眼睑,发现陆翩翩仍然维持着先前的行礼姿势,一动不动。这个女人,她到底在干嘛?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在想什么?”那个危险的男人声音高了些,却似乎不再那么阴沉,声音里透着好奇的意味,张清然再次抬头,冷目瞪向他。

“没想到,在陆小姐的身体里,竟然还保留了另一个完整的灵魂。”那声音轻轻一笑,他此时望向她的眼神轻柔了许多,仿佛温柔的湖水。他饶有意味地道,“我说为何陆小姐行事作风忽然改变,还有能耐杀了我的手下……想必,是你杀的吧?”

“你是摩狼族的人?”张清然惊诧地开口。虽然她这辈子杀人无算,但在这个世界,却只杀过一个叫恶鬼王的摩狼族巫士,既然是他的手下,那她今日可在劫难逃了。

张清然一边忍不住脱口而出,一边暗恨起陆翩翩来,如果不是陆翩翩的身体连累,她也不至于会惧怕这个男人。

“在下摩狼族谟红莲。”那男子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高傲。

——谟红莲?!摩狼族王子?

在三步香事件后,张清然曾听萧日朗提起过摩狼族的情况,知道面前这位叫谟红莲的王子是摩狼族的继承人,也是巫神风云焕的弟子,他还有个妹妹叫谟青莲。你如果认为这谟红莲的名字太女性化,那就大错特错,错得厉害。

谟红莲,他是地狱的使者,红莲开放的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可不是静逸阁的红莲。

当日,张清然大笑一个男人竟取了这样温柔的名字时,萧日朗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当时她很是不服气,但现在见了谟红莲本人后,她必须纠正自己心中原有的轻视成份。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地狱孤魂,你是谁?”谟红莲看着她的眼神很奇怪,“能对我的噬魂咒无动于衷的人,想必不简单。”

“噬魂咒?是什么?”张清然暗自调息,感觉自已并无异处,这才放心地问道。她没有意识到,此刻不受控制的身体,她是怎么将声音传达出去的,如果她的声音传达不出去,面前这位谟王子殿下又是怎么与她交谈的。

谟红莲轻笑了起来,眼神里溢满了高深莫测,他朝她撇撇嘴,道:“你看看这位陆小姐就知道了。”

张清然闻言顺势低头,果然,陆翩翩依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也仿佛听不到她与谟红莲的对话般。

“催眠术?”张清然惊呼出声,在这遥远的古代,竟然就有了催眠术?她望着谟红莲,一脸的不可思议。

“催眠术?不不,是噬魂咒,与你们龙胜王朝俗称的摄魂大法有点相似,中咒者皆听施咒人号令,六亲不认。”谟红莲走近她,竟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她微一偏头,但陆翩翩却没有动,他的手抚上陆翩翩的脸颊。

张清然无奈叹息,这两人共用一个身体的日子还真是难过。

“你既不是陆翩翩,那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谟红莲望着她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丝热切,她不知道这种眼神是福是祸,毕竟她跟他不熟,无从猜测他的性格和人品。

“张清然,来自……天上。”张清然眼睛一转,忽然狭促的一笑。

“天上?呵呵,想必姑娘你就是逸王殿下口中的然儿了……先前我还以为是陆小姐,以为陆小姐是他的弱点,却原来是你!”谟红莲有些惊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弱点?

张清然一怔,瞬间明白,那夜萧日朗为何会受伤了,以他的武功,不可能伤得如此狼狈,必然是有人攻击她,萧日朗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她看向谟红莲的眼神更多了一层寒意:“原来是你在袭击我们。是你打伤日朗!”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谟红莲居然一脸谦虚的模样,让她很想赏他一拳,瞧瞧他鼻青脸肿时会是怎生模样?也许会更有型吧,哼哼。

“啧啧,清然姑娘生气的样子好可人。”谟红莲忽然又伸出手,依然抚上陆翩翩的脸颊,但张清然明显感到了那手指触处的温热,他,他的手竟然抚上了她的脸!

这算不算接触了灵魂?他有这么厉害?

“不要小看我的实力,萧日朗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谟红莲笑着,笑得好恶劣,他忽然低头,温润的唇印在她的唇上,那么真实。张清然的眼中顿时盈满了惊讶和恐惧。

也不知哪儿涌出一股力气,在他继续入侵时,张清然推开了他,一脸愤怒的瞪着满面笑容的他。从来没有受过这般污辱,如果不是陆翩翩的身体,她又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地得了便宜去。

“然儿……好温暖的名字……”谟红莲无视张清然的愤怒,他勿自笑着,若有所失的神情,“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陆小姐的身体里?”

“要你管!”张清然冷冷地回敬他。竟然敢乘人之危,待他日有机会,她张清然若不加三倍利息偿还于他,她便不姓张。

“若我有能力帮助你呢?”谟红莲伸指轻抚着自己的唇,令人怎么看也觉得讨厌。当然,如果不是刚才他突兀的举动令她动怒,其实,他还是蛮帅气的,他的气质与萧日朗不同。

如果说萧日朗是温暖的阳光,那他便是深沉的黑夜,萧日朗是站在光环中的神祗,那这个谟红莲便是黑暗中嚣张的修罗。

“你能帮我?”听了他的话,张清然本来想讽刺几句的,但在心念电转间,还是不确定地望着他,满怀期待地问出了口。

“不信我?好吧……就让我来算算你的来历。”谟红莲嘴角噙着笑意,忽然转身往海边走去。

“喂,你放开我!不,放开陆翩翩!”张清然在谟红莲身后吼道。

谟红莲回过头来,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阵暖风袭来,张清然的身子猛然一阵震颤。连忙一个旋身,不让自己向后跌倒。却发现又可以动了,而且不是陆翩翩,是她张清然。

张清然站直身子,望着谟红莲的眼神第一次多了丝感激。如果他能帮她一直做张清然,而不是陆翩翩的话,也许她会更感激一点。

张清然跑近他,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显然先前不是一天的开始,而是一天的结束。她也不知这是哪一天,这一刻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萧日朗,她要看看谟红莲到底有多少能耐,对她有没有帮助。

只见谟红莲双足已踩入海水中,但他脚步未停,一直向大海深处走去。张清然惊讶的在后面望着,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也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海水已漫至他的小腿,他终于停住了。张清然呼了一口气,不顾海水浸湿了鞋子,也提起袍摆走了过去,可笑她刚才竟然担心他会不会投海自杀。

谟红莲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并直,捏成一个指诀,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快速地写着什么,张清然好奇地望着正凝神低头的他,又跟着低头打量着那墨黑色的海水。

风不大,海水轻轻翻涌着,让她想起了穿越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墨黑色的海水温暖的包围着,将她送到了维拉席斯小岛。

现在想来,竟恍若前世,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或者,她根本就不想回去。

忽然一道陡起的金光将张清然的思绪拉了回来。却见刚才还轻轻翻涌着墨黑色海水的海面上,忽然如平镜一般,直射出一道金光,那是一堆她看不懂的符号发出来的光芒。

“这是什么?”张清然抬头望向一脸平静地谟红莲,看他的样子,这自然是他刚才的杰作了。

“这是问身咒,问你前世今生的。”谟红莲盯着那闪着金光的符咒,轻轻说着。

张清然连忙向那什么问身咒望去,却除了看不懂外,还是看不懂。

“为什么要站在海水里问?”她虽然看不懂,但不代表不会思考。

“我觉出你和陆小姐与海水有缘。”谟红莲并不看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很快他便不作声了,而是一脸凝重起来。

“张清然,来自千年之后的世界,生前是个杀手,殁于海葬,芳龄二十一。”谟红莲说着说着脸上表情严肃起来,紧紧盯着她,“张清然之前世陆翩翩,龙胜王朝陆丞相之女,殁于海葬,芳龄十六。”

……

海面上金光渐渐消失,张清然和谟红莲都没有再说话,气氛非常的沉闷,她却无心顾及,她在想的是,在未来,她果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海里。清楚地记得,当时她跃入海中那一刻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会死了?中了枪?还是游不动了,淹死在海里?

那么陆翩翩呢,不是也死了么,可她为什么还好好的,而且还跟自己抢一个身体。

不,是她抢了陆翩翩的身体,陆翩翩才是受害者,但她竟然是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是陆翩翩!

她竟然穿越到前世的身体里来了,真是有缘,而她们竟然都没有死,好巧。张清然的思绪又一片混乱,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但身体反应迟钝,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谟红莲深吸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闷,他牵着她的手往岸上走去。她竟然没有反抗,心心念念都在她和陆翩翩的生死问题上。

“问身咒从来没有出过错,但为什么你和陆小姐都还活着?”谟红莲深深望住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凡穿越,总会有些契机,不会莫明其妙就跑来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张清然喃喃的轻语,大脑在拼命地飞快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可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穿越?”谟红莲望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灵魂穿啦,真是不幸……”张清然白了他一眼,摇头叹气。

“灵魂穿?”谟红莲瞪着她,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你是死后灵魂从未来世界来到了这里?”

“是啦,还不算太笨嘛!”张清然没好气的说着,继而自言自语起来,“可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我的前世召我过来的?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召我来继承她的身体?结果她并没有死,计算错误?”

“……我明白了!”谟红莲忽然轻吼了一声,言语中竟然有丝喜悦。

“啊?”张清然被他吓了一跳。

“那日,陆小姐在海边观日出,是我令手下巫士尾随而至,截杀他们,后来见她落海,巫士们便乘机封了她的灵魂,让其落海自由灭亡。这时候,柔弱的陆小姐本来只有等待死亡,但正巧你在未来世界也丧命,正好时辰对上,前世今生的灵魂互相吸引,于是你来到了陆小姐的身体里,是你强盛的生命力不肯就范,带动了陆小姐的生机,所以两个都没有死,但你也回不去了。”谟红莲点点头,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是他下令诛杀陆翩翩的,自然对这一切了解甚详,但对于张清然的死亡与穿越的解释,是否牵强了些?如果她的生命力真的旺盛,又怎会轻易死在大海里?

“我是怎么死的?”思之再三,张清然望着他,一脸认真的问道。

“我不知道。”

“你能算到这么多,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问身咒只问到了你在未来的身体已没有了生气,身体里是大海的气息。”

“我和陆翩翩都死于大海,时间又那么巧合,但为什么是我跑过来了,而不是她去到我的身体里?”

“说了你生命力很强,以陆小姐柔弱的求生意志,不可能靠近你的身体。她没有那个胆气。”

“……难道,真是我的生命力带活了陆翩翩的灵魂?不,不可能……你骗人,一定是你的问身咒不准,你在瞎说。”

“问身咒从来没有不准过。”

“但是我们都活着!”

“唔,两具灵魂共置一身,以陆小姐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承受太久,难道你没感觉到不适?”

“没有!”

“呵呵,现在一直是你在活动,你自然没什么感觉,但她沉睡得久了,求生意志转弱,假以时日,便会真正的永远睡去,到那时,你这具身体就会受到损伤,你也活不了多久。”

啊?还有这回事?张清然无语瞪着他。

穿越小说里可不是这样写的,女主角的灵魂穿越之后都是光明正大继承别人美丽的身躯,不会有身躯原主人作乱,也不会有身躯随着原主人意志一起死去之说。

肯定是他在唬她。

“也许,我该考虑送你回去,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去……”谟红莲望着她的眼神甚为复杂,他喃喃地又道,“可是我怎么舍得?”

张清然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我不回去,你也别对陆翩翩用什么咒了,会害死她的。我和她轮流用这具身体,挺好。”

“是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谟红莲靠近她,忽然伸指托起她的下巴,“你跟我走吧,我想办法保护你周全。”

张清然急挥手,一掌挥开他托她下巴的手指,他一手捉住她挥起的手掌,另一手又向她脸上摸来,她连忙另一手抡拳,一个直拳,直砸向他面门。

张清然不理他再次伸出的手,而转攻他面门,令他不得不闪避回救,这招就叫做围魏救赵。她心中暗自得意,以她的速度,她已经在等着听他高挺的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然而,看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快如闪电般以另一手钳住她挥拳的手腕,向旁里一挽一带。她整个身子扑向他,不由自主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谟红莲握着张清然先前挥掌的手掌,轻轻放在唇边吻着,他的唇冰凉,她的手指亦冰凉。后来竟然张嘴吮起她的手指,他看着她的眼神甚是热烈,比萧日朗的还热。

就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张清然心中莫名的悸动了一下,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沦陷。

忽然,他将她两手往身后一拉,强制地放在他的腰上,他已伸手抱住了她。出于本能,她想逃离他,逃得远远地。

张清然扭摆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他却探头吻了过来,不知为何,这次的唇反而多了一丝沾着海水气息的寒凉。

为什么?就在张清然的脑中刚刚惊起一个问号时,他的舌尖已撬开了她的贝齿,攻占更深领域,狂热而霸道。

日朗!救我!

张清然的眼神瞬间开始泛散,她无力的软倒在谟红莲散发着强烈占有欲的怀中,忽然感到有些无助,就像当初始发现她不能自由行动时。

她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个身影——日朗,救我!

“然儿!”

萧日朗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令张清然浑身一颤,顿时涌起一股反抗的勇气。她狠狠地推开了谟红莲,急步向后退开,向四周里寻找着萧日朗的身影。

“日朗!”张清然大叫着,忽然睁开眼来。

天色已是大亮,她还在床上,床前坐着她的日朗,正一脸焦虑地望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日朗!”张清然猛地坐起,扑入萧日朗温暖的怀抱中,想要确定一下,刚才只是做了个梦,一个恶梦。当梦魇醒来,一切还是以前的一切,她还是日朗的然儿。

“然儿,你做恶梦了?”萧日朗紧紧地抱着她,“我真担心你这一觉醒来,又变成陆小姐了。”

“嗯,在梦里,我确实变成她了,我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身体呀,为了和我的日朗在一起。”张清然轻轻地笑着,扯起萧日朗的袖子,抹去她刚才不停滚落的泪,也试图抹去梦中的一切。可恶的谟红莲,当然也包括那可怜地被她一直占用身体的陆翩翩,她的前世。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张清然没有将梦里的情况如实告诉萧日朗,也许是怕他太担心,也许是她根本还没有完全接受这梦里的一切,虽然它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

但毕竟只是一个梦,梦就是梦,岂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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