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泥甲!”
米休一声轻吼,流动的泥土迅速从地面跃起,覆盖在自己身上。
在以少对多的情况下,米休完全可以凭借自身的灵活跟他们慢慢周旋。只可惜,精灵们目前的处境并不允许他慢慢悠悠跟敌人耗,而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杀开一条血路。
轰!火红色的斗气从泥甲外侧燃起,唬得朝米休扑来的敌人纷纷驻足。
“对面有位高级战士,小心!”
虽然敌人的战力水准不高,但眼界却是有的,一看米休能够随意收发自家的斗气,就已经明白这是一位强敌,纷纷吆喝着,提醒同伴小心。
很可惜,他们需要对付的并非只有米休一个人。
俗话说得好,归师勿遏。精灵们在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落入陷阱之后,便已经踏上了撤退之路。可是这些伏兵却挡在他们回归的路上,有什么结果,很容易就能猜得出来。
数十名精灵战士如一股怒涛,狠狠地朝面前这些人类战士扑了过去。
正好,如果这些人没有被米休的超强战斗力吓到,说不定还能跟来势汹汹的精灵战士们拼个旗鼓相当。然而在彼此的提醒下,他们胸中鼓的那口气已泄,精灵兵锋所指,伏兵纷纷望风披靡,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米休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顶着沉重的厚泥甲,他挥舞着拳头,将那些已经不成阵势的敌人一个个打了个落花流水。即便没再附加斗气伤害,敌军也罕有能够扛得住他一击的敌人存在,更何况身上带着削减伤害的厚泥甲,哪怕对方想要以命换命,都无法伤到米休哪怕一根汗毛。
几乎只打了一个照面,伏兵的军阵便被彻底粉碎,被精灵们吃干嚼碎,然后一口啐在了地上。
哗啦啦……米休身上的厚泥甲持续时间结束,裂解开来,还原成为一堆黄土。
“立刻打扫战场!”艾菲皱着眉头擦了擦刀上的血迹,“不留活口!”
一声令下,他麾下的战士们纷纷揪着最近的敌人补刀。脖子上横着一刀,割开气管,或者胸口一刀捅穿心脏……无论他们之前是生是死,这下都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
这时有人来请示:“殿下,有些人已经逃远了,您看……”
艾菲略作权衡,摇了摇头:“不用追了,我们没那个时间,稍作休整,我们必须继续撤退!”
“是!殿下!”那位精灵战士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你手下这些人该不会就是最精锐的战士了吧?”米休冷不丁问道,“我看他们好像没怎么打过仗啊!”
这还是米休拐了个弯儿才这么问的,根据这些战士们之前的表现来看,何止是没怎么打过仗,刚刚才从军营里走出来的新兵蛋子都未必会比他们的表现差多少。
一丝红晕浮上了艾菲的脸,但很快就被满脸的阴郁所取代了。
“魔人伊格纳特袭击我国的时候,强大的战士几乎全都死伤殆尽。”艾菲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虽然有些战士幸免于难,但他们已经无法继续参与战斗了,这些战士已经是我们能够拿出的最佳战力……”
听他这么说,米休不由得懊悔起来,这种情况自己早该想到,瞎问什么嘛!
“可惜了……唉!”米休惋惜地摇了摇头,“你们精灵的寿命那么长,却偏偏搞成了现在这样,太可惜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艾菲不明白了。
“人类的寿命短,一名战士最多只能存在三四十年,之后由于自然老化而被迫退出战斗。你们随随便便打个几百年跟玩儿似的,却还是因为战斗力不足而被魔人击败,你说可惜不可惜?”
“我们精灵可不像你们人类!”艾菲怒了,“随便跟什么人都能乱搞!没有爱情的存在,做……那事儿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米休不动声色地反驳道:“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就好比你姐姐,她甚至连追寻爱情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听到这话,艾菲一下子哑巴了。
精灵们只有在彼此相爱的前提下才会养育后代,而这正是他们繁殖力低下的原因。可是,在以前那个略为和平的时代,他们这么做自然无可厚非,到了这个乱世,他们依然固守这一风俗无异于自取灭亡。
“休息够了没有!”艾菲吼道,“休息够了就给我站起来出发!”
这些战士们才刚刚休息了两三分钟好不好?
米休知道,是自己刚才那番话所导致了艾菲的反应过度。关系到自己姐姐的悲剧,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所以最终选择逃避话题,重新拉上所有人一起上路。
米休走过他身边,悄悄说道:“你是一国的王子,有些事情你迟早都要考虑,逃避并非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完,米休跟本没等艾菲有任何反应,朝树林中走去。
艾菲在原地站了约两分钟后,这才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换了副脸色,跟在大队人马的身后,开始朝西方快速行军。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几名垂头丧气的逃兵在押解下回到了战场。
负责押解他们的是一群膘肥体壮的兽人,这些绿皮肤的傻大个儿们可没有“小心轻放”的概念,只要他们中有人速度慢了下来,马上就是一棒打了过去。
它们的一棒可不是好玩的,虽然只是作驱赶之用,实际上的力道在战场上攻击敌人时毫无二致。倘若这一棒打在要紧处,随随便便就能打出个骨断筋折,要是不小心被敲中了脑袋,恐怕小命立刻就会报销掉。
眼见兽人的棒子再次扬了起来,走在最后,已经累得跟条狗一样的逃兵拼了命似的喊道:“别打别打,咱们这不是到地方了吗?”
兽人那两只跟灯泡一般大小的眼睛看了看逃兵,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木棒,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就这么把它放下。
幸好,它们的头儿在这时出现了,兽人眨了眨眼睛,终究还是没敢造次,迅速垂下了举棒的手。
“人类,这里就是你们遭到屠杀的地方?”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问道。
“呃……是,我是说,这里就是,没错。”逃兵局促不安地答道,双眼既不敢抬起来看对方,偏偏又不敢往旁边看。
“对方人数很多?”
“多,多,好多的人。”逃兵忙不迭地说,“当初咱们兄弟碰上他们那会儿,漫山遍野都是精灵,队长发号施令让我们往上顶的时候,不知怎的从他们中间蹿出来个怪物,身上又是泥巴又是火,打又打不死,挡也挡不住,那些该死的精灵偏偏又跟在那东西身后不停往前冲,把我们的阵型弄了个乱七八糟……”
逃兵杂七杂八语无伦次地解释了半天,才总算让对方听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是没用的废物。”灰色的皮翼一扇,年轻的头领来了个旱地拔葱,从战场边缘一下就飞到了正中间,“这么多死人,偏偏连一个精灵都没干掉,看看!全是死人,连根精灵头发都没留下来,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她只不过用眼睛轻轻一扫,就已经发现这里其实连一具精灵的尸体都没留下,换句话说,在将近同等的兵力下,人类军队惨遭屠戮,被打了个一塌糊涂。
“大人饶命啊!”逃兵们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伏于地,“我们被招安前只是一群土匪,战斗力实在有限,跟正规军没法比,求大人开恩……”
可惜,他们求饶的速度未免太慢了些,那些兽人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头领已经表示出了不耐烦的意思,离他们最近的兽人飞快地举起大棒,用力往下一挥。
咔嚓!棒头上的尖锐钉刺扎进人体,好像打破了一只红色的水袋,腥臭粘稠的鲜血四下里飞溅开去,骇得剩下的逃兵下意识地起身便逃。
“给我留一个,剩下的就全交给你们了。”年轻的女孩头也不回,低头拾起一颗被烧焦的头颅,仔仔细细观察起来。
背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兽人们的效率很高,不到三分钟,那些幸免于难的逃兵们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尸体。
哦,说错了,还剩了一个,毕竟背生双翼的女孩特地嘱咐那些兽人们给她留个活口来着。这些嗜杀嗜血的兽人们虽然桀骜不驯,但这一位的嘱咐它们还是不敢违背的,在一番挑选之后,那个负责跟女孩对话的逃兵“幸运”地成了最后的幸存者。
“这个人是被火活活烧死的。”少女没事儿人似的,举起死人脑袋给逃兵看,“但奇怪的是,火焰似乎是从他体内烧起来的。里面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但外面却完好无损。到底什么样的魔法才能造成这种效果呢?”
“小、小的不知道……”经过刚才的那番大逃杀,逃兵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上下牙战个不停,“当初小的光注意逃命了,没敢回头看……”
“唉!真麻烦。”少女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用我最讨厌的办法来搞清楚了。”
少女轻轻一伸手,紧紧裹在身上的战袍仿佛一片薄纱般飘落在地。
“不要乱动,很快就结束了。”少女微笑着,轻轻坐到了逃兵的身上。
“不、不要……”逃兵更害怕了,偏偏一动也不敢动。
“到底是不,还是要呢?”少女的指尖探出一根又长又尖的指甲,轻轻一划,逃兵身上的衣物立刻变成了一地碎片。
“不、不不……”逃兵想到跟少女有关的那街知巷闻的传说,浑身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然而,一个柔软而弹性十足的所在将他紧紧包裹了进去,逃兵的一切念头都立刻烟消云散了。
少女不着片缕的身躯在逃兵身上来回蠕动着,她的面色越来越红,好像刚刚喝过一坛老酒一般。
与之相对,逃兵的双眼则越来越迷茫上,除了脸上的傻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浑身颤抖之后,逃兵头一歪,双眼翻了白。
少女站起身来,重新披上了战袍:“男人真没用!哼!”
在短暂的清理后,少女稍微翻阅了下刚刚从逃兵脑中得到的信息:“敌人朝西走了,我们追!”
兽人们得到命令,争先恐后地朝西边的树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