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城
清晨,夏侯逸然早早的便起了。且看他现在正在院中的一椅子上半斜半靠着,看那样子极是悠闲自得呢。
街市上,今日的李默然看起来更加的不起眼,正如现在他急步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却无一人看他一眼。对于这样的效果,他心里甚是满意。他不由的轻笑了笑,“呵!”,只听得脚下步步生风,耳边喧闹声声声不绝。
李默然拐过几条小巷,然来到一处宅门前。看此间门庭清萧,街道萧索,与那欢临楼一街真是天差地异。
其实这所宅子正处在欢临楼隔旁的一条街道上,但不知何故竟然冷清如此。所以他特地寻了此处与夏侯逸然居住。一则清静,二来也便联络。
李默然看着朱红的大门,正欲上前轻叩宅门。忽然不知何故他一下闪进了后院,不多时只听得“吧嗒”的一声,不知何处的门房关上了。
夏侯逸然轻瞥了瞥李默然,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李默然今日着一身布衣烂衫,且看他脸色暗黄,发际零乱,衣衫上还不时抹有泥土。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身,今日他着了件农户男子的衣衫,虽然看着干净些却也是动了点小动作的。而他在面貌上也是夸大变化了一番。虽是看起来较为平常,可与那修长挺拔的身材摆在一处,还是将他本人显露得憨厚淳朴了些。但是与李默然相较起来,他今日所扮的确是显眼了许多。
夏侯逸然转身轻步往房间步去,一会只听得一声“吧嗒”,房门轻合上了。
辰时时分,只见城南柳河的柳桥上闪过二个布衣烂衫的乞丐,看那两人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他们这乞丐做的比神仙还舒坦。
李默然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蔚蓝的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空中不时有白鹭飞过,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好不悠然。再看这柳河一带,却也是相当繁华的。且看河边人流穿行,而河上那一艘艘并联的花船已是排了至少四五里。单看这情形,已是能看出这轩辕城小有繁华。
(注—辰时:早上7点到九点。未时:下午1点至3点。午时:上午11点至下午1点。)
今日天气极佳,李默然心中有所思虑。现在时辰尚早,还不算太炎热。等到未时时分最是炎热,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只怕要未时左右才能到达卿云居处。李默然缓步在前,夏侯逸然漫步跟后。河边一阵微风习来,清风拂面,二人都觉十分舒爽。
“主子,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那躺椅上的白衫男子仿若未闻似的,仍旧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着。
且看那跪地埋头的男子额头冷汗连连,神色也是相当焦急。此时乔宇的内心已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想着此次将军王微服出游前皇上已是对他多加叮嘱,可当他离开大都他才知晓将军王只带了他一人出行。天知道若是半路遇上个什么未知的变故,他能抵抗住几人?还是那神乎其神的将军王能一击致胜,压倒千军万马?他当然不会那么想,必竟他也跟在将军王身边已是好些年了。他知他的厉害,可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城郊连家湾
李默然和夏侯二人一出了城门便急步往连家湾赶来,午时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
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夏侯逸然与李默然同时悄身一跃上了屋顶。他们高临一端俯视着院中的一切,此间小院的桌上有只茶盏里正水气袅袅。清风相送间,只闻得茶香四溢。
二人飞身下房来,轻松着地。夏侯逸然冷眸轻扫,一手上前执过茶盏。不多时,只听得此间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看那样子,应是离去不多时。
李默然哑然,他们终是来迟一步。
夏侯逸然无言,突然空气中沉寂的令人窒息。李默然轻“咳”一声,说道:“公子,默然以为他们走的如此匆忙,想必是刚得了消息已经逃离。看他们防范如此森严,默然直觉他们次行的目的绝不简单。既然他们已然离去,那我们且先回城再从长计议。公子你看?”
夏侯逸然闻言,轻点了点头。此时他的神色有些黯然,脸上也失了些生气。看样子,他似乎有些失落呢。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行去,而李默然看着眼前的人急步走了,他抬脚大步跟上。此间乡野上,看二人走路如风,形色匆匆。
欢临楼
慕容潇此时正跪在地上,看他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想必是跪了许久了。
一旁的王若林终是忍不住上前劝说道:“少爷,你就跟老爷认个错吧。老爷一定会原谅你的,你看你都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受不住的……”
慕容潇闻言扬了扬头,直冲着那人翻了翻白眼。而一旁的王若林看着少爷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直教他心里惭愧难奈。
突然慕容潇抬头冲着王若林吐了口唾沫,咬牙说道:“我呸,谁让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若不是你拦着我,那桌椅会自己摔坏吗?哼,若不是你,我现在还用跪在这里被他们看笑话吗?还有,我慕容潇就是跪死也决不会向老头认错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谁先着急谁是龟儿子!”
对于慕容潇的混混习性众人已是见惯不怪了,所以那王若林自然也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他知道慕容潇尚未定下心性,现在看似一个纨绔浪荡子弟。但是他相信,终有一天这个混混少年必然会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然后与慕容家共进退。
王若林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轻言说道:“少爷,现在你还看不到老爷的好。不过等到将来某一天你翻然醒悟的时候,那时只怕已是晚矣。这个世上莫过于老爷最关心你了,少爷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你总认为是老爷捆绑了你的自由,实际上你自己深思过这个问题吗?真不知到底是谁捆绑了谁的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