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府:“江家那小少爷可不是一怒杀人的冲动人,那个可不是个池中物!江老爷并不在家。江小姐的生母已死,不会有人气昏了头杀人的。江小姐的奶母据称对江小姐视若己出,难道为之杀人?不会,那种簪子一般是年轻女子用不说,我们也传讯了江小姐的奶娘,那女人极老,又弱,没有杀死崔岚的力气。”
师爷说:“会不会不是江家人,比如江家的客人,江家公子要是和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也许有什么江湖女子借宿过一段时间,她就是不知道那水下石墩也可能在水上走的,人家不是说什么水上飘么。还有扬州留守家人家的亲属,主人不在,不守规矩的也可能放他们的小孩子进来,所以也熟悉起水路的。”
傅知府想了想:“明天问问吧。”
同时,沈夫人正责怪派给崔岚的那些丫鬟小厮们:“你们都是死人?怎么一点问题都没发现?”
小厮们分辨:“崔姑爷基本不出门,也不吩咐我们什么,我们根本见不到他。所以这些日子我们只是在新房帮忙的。”
江雁尘说:“这倒是,我看他们两个没事,新房那边忙的很,就把他们派过去了。还有春水倒是和我说过崔岚喜欢夜游,只是我没在意。”
丫鬟们也分辨:“那崔姑爷除了晚上读书累了喜欢出去走走,别的还真的没什么奇怪的。”
卧雪夫人劝道:“这崔姑爷要有什么私情还不努力瞒着咱家,哪里能让丫鬟们知道的。”
云扶棠知道江雁尘心里不舒服,就来找他。事已至此,江雁尘反而冷静了,崔岚死了,就是骂他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收场吧。
云扶棠说:“趁着金家的事正热闹,这事看看能就带过去,别被传大了才是。你家大姐,还有二姑娘的事,这三姑娘的婚事有出了事。我看你家那个四女婿是个别扭人,别有什么想法才是。”
江雁尘说:“就那个李公子,要我说,就是什么事没有,那人也难相处。”
正好步摇端了茶点上来,因为云扶棠和江雁尘自小来往,步摇这自幼贴身的大丫鬟也无需回避了,也是熟不拘礼了,就说:“恕小婢插嘴,要小婢看来,纵是执拗了些总比花心好吧。哪有住在未婚妻家里,还能想着这等风流事的?”
云扶棠说:“那是你没见过那等人家。有的是豪门大族,仗着财势,小人们赶着奉承,就自称诗礼传家,其实也就门口的石狮子干净。”
江雁尘说:“你还真让金家刺激到了。”
云扶棠说:“不止金家。金家和他家那一干亲戚人家自称什么江淮五大家,真是大言不惭,把那些正经江淮世家放到哪里了。”
江雁尘说:“那些世家本不用争什么,倒是心里虚的一定要不停的说才行,好让别人相信,也让自己相信。
我父亲前房的高夫人家当年不就是和他们一气的,当时叫六大家的,怎么个做派,哪里有大家的涵养?”
云扶棠说:“这倒好,反正金家正火着,他家媳妇的死就成了扬州的大事了,人们注意不到你家的事了。”
江雁尘说:“嗯。这次一定得管住那些小人的嘴,要是还有上次武琉璃那样的事,我剪了他的舌头。不过,武琉璃的目的到现在也没弄清,到底让人心里不踏实。”
云扶棠说:“那也没办法,当时不是得把事压下去么。这些天暗查有什么结果么?”
江雁尘说:“看不出什么?她和前几天死了闺女的齐家关系最好,不过他们都是当年高夫人的心腹,自然亲密。别的也没什么,我家没回扬州的时候,这里的总管是卢诚,就是暮青的祖父。他过世后我父亲就让他儿子卢挥墨当总管,就是现在的卢管家。武琉璃是内院的管事,据卢管家说做事倒是稳当,除了听不得别人说她旧主人高夫人不是外,没什么过分的地方,也是因为听不得别人说她旧主人高夫人不是,而这老宅里这话能少了,所以也交好的人不多。而我家搬回来,也没什么言语,就是和高家表小姐也不太亲密。”
云扶棠说:“我当时说要是找不到任何异常,就要把她做过的事缕一缕,也许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江雁尘说:“这个我也让查了,她办的大点的事有两件,一个就是二姑娘过世那天发现四夫人鬼魂的事,这上头她应该有问题。另一件是她在我们回来时,求着卢婶子买进两个丫鬟。说是她老亲友的女儿,如今没了生计,看我们是个宽厚人家求着卢婶子买进来,也是个活路;这样的事也是有的。我家那时又缺人,卢婶子就回了我母亲,我母亲也同意了。”
云扶棠想了想问:“卖身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江雁尘说:“这个我到没问,有关系么?不过应该是死契吧,因为是补缺到我家几位姑娘房里,我家姑娘的丫鬟是要陪嫁出去的,得是死契吧。”
云扶棠说:“你家姑娘们都加丫鬟了?”
江雁尘说:“可能吧。毕竟有些是金陵那边宅子里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那边,不愿意跟过来,我母亲也不勉强的。所以回来就少了好些人,总的补上。尤其是姑娘们,我母亲说要娇养的,四个丫鬟的定例不能少的。上次三姑娘的宝瓶不是死了,正说补一个呢,宝瓶也是这次回来新补的丫鬟呢。”
云扶棠问:“你家姑娘们的丫鬟不是应该多数小时候就跟着么?”
江雁尘说:“不是的。我听家里老人说,过去高夫人竟刻薄着她们,我父亲又多数时间不在家,忙的顾不到,所以听我大姐说她过去除了自己奶娘,就一个小丫头跟着的。还是我母亲过门以后,才讲姑娘在家要娇养着,所以她们的丫鬟都是在外头时候选上来的。就是金簪、银蓖她们都是和步摇一批进府的。对了,卢管家说这两个丫鬟没什么问题的,都是有家有口的,虽然穷,但是也是清白人家。”
云扶棠根据自己办案的经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有找不出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