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红尘
“我该死……我是禽兽……我不是人……”秦潜满头乱发不断舞动，嘴里喃喃自语着，一双原本应是极为奸诈的眼眸中，更是浑浊一片，毫无色彩。
“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杀啊，杀啊！！……哈哈，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双腿间黄白之物散发着污臭，秦潜身上似乎完全没了感应，根本不知道疼痛，只是面色扭曲着，不停地疯狂叫嚷。
林寒退开一步，面无表情，冷眼目视着已经疯了的秦潜，神色依旧如常。
沉默些许，揉了揉怀中妹妹那紧紧蹙起的秀眉，林寒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骤然——
唰！
林寒一脚徒然踹开，没有半分预兆，如同电光一般，踢在了秦潜的额头之上，发出砰然一声响动。
双眼一阵翻白，秦潜如同野兽般的疯笑便是就此卡在喉咙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林寒收回右脚，将怀中仍在昏迷的妹妹抱紧，环视着满屋的尸体，默然不语。
秦潜，林寒不会杀，不仅仅是为了让他生不如死，更重要的是，林寒要让高家因为这个导火线，与秦家交恶，甚至撕破面皮，演变成狗咬狗的局面！
而且，今日的一切，如今林寒已从高明与秦潜先前那副互相揭短中明白了过来，应当是秦潜一手策划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所引动起来的！
他，最该死！
但是……
如果仅仅是死，又太便宜了他，林寒要让他生不如死！想死都不能！
眉头一蹙，林寒目光扫向除去秦潜之外，屋内唯一的一个活人，那名从屋外便躲进房间内蜷缩起来的黑衣护卫。
似乎察觉到了林寒的扫视，黑衣护卫浑身颤抖更是愈加剧烈，就仿佛跟秦潜一般，也是陷入了疯癫之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跟我无关，不要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跪下了！……”黑衣护卫面色苍白，牙齿不断哆嗦着，跪倒在地，对着空气不断求饶。
林寒眉头更是深深拧起，医术比之武道还要强上许多，他自然知道，这黑衣护卫看似疯了，但实际上不过是骤然遭受惊恐一幕，脑子混乱而已，一旦等他缓过神来，立刻便会恢复如常。
眼中杀机一闪，林寒没有过多的妇人之仁，步伐一掠，便是快速来到黑衣护卫身旁，运力而起，一掌劈了下去，掐住了黑衣护卫的颈脖之处。
用起力道，骤然一捏！
咔嚓！
喉骨碎裂之声响起，黑衣护卫满脸不甘与恐惧，就这么紧捂着颈脖呜咽两声，彻底死亡。
将手中的血沫在黑衣护卫的黑衣上擦干，林寒面无表情，神色一片淡漠，抬眸望了望仍然处于寂静中的街道。
“不能在多做停留了，今日高明虽然为了自己的恶行，将监视妹妹的两名武者支开，但是……”
“这毕竟是街上，恐怕这会儿，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一旦事情传到了高家人的耳中，那就不妙了！”林寒抛去手中黑衣护卫的尸体，旋即便是将抱在怀中的妹妹移到了背上。
缓步行至药铺中心的柜台所在，林寒深深一躬，就地而跪，对着从此长眠的大掌柜磕了三个响头。
“掌柜的，我也是时候离去了……”林寒目视着大掌柜伤痕遍布的尸体，微微眯起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沉默……
片刻后，林寒再度开口，声音虽然听似轻轻柔柔，可那一股让人为之震撼的决心，却是透过那并不大声的言语中表露而出，铮铮如铁！
“但是！”
“你也请放心，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林寒声音低沉中，徒然拔高。
“为你送别！”
言语及此，林寒眸光骤然睁开，如同利剑出鞘，让人感觉仿佛有一种刺目的明透。
踏步，猛然站起身来，林寒微微鞠躬，旋即便是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对于大掌柜之死，林寒有悔有恨！
后悔于自己的过失而导致悲剧的酿成，愤恨因为自己不够成熟而连累了他人！
但是……
不论是悔也好，恨也罢，现在的他都没有资格去缅怀，离开落云，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一旦拖延过久，导致高家追踪而至，那么大掌柜的逝去，就没有意义了。
现在离去，只是为了将来以另一种姿态，以属于主导者的态度，再次回来……
雪耻，扬恨！
林寒心中如明镜一般，一片剔透，这次的过失，不仅让他打击颇深，也使得他明白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行为的重要性。
行事，除去果决，谨慎同样必不可少！
而且，自小林寒便经历颇多，他深深的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依靠缅怀就能有用的，更需要的，只是行为。
就像今日，或许就此弃大掌柜尸身于不顾的行为，有些冷漠，但实际上，若是林寒将大掌柜的尸体运回他的家中，或者运往某地安葬，那才会将一切都彻底耽误。
不但林寒自己会因此而无法离去，恐怕还会导致运送大掌柜尸身的过程中，与高家人相遇，交战之下，让大掌柜哪怕过世也无法安歇。
相反，将大掌柜尸身留下，反而能安稳一点。
毕竟，高家人虽然无耻，但却是属于伪君子的类型，最为顾忌门面，大掌柜为他高家药铺操劳一生，表面功夫，他们还是要做一做的。
再者，林寒也可以想象，今日之后，高家便会四处散布谣言，说自己如何罪大恶极，公然杀害无辜之人，然后便是在远近十里八乡展开公告，通缉自己。
或许，被高家护卫群殴致死的大掌柜，死因也会因此而改变为受到自己这个‘恶徒’的击伤，从而‘英勇就义’。
而反之，若是林寒执意要将大掌柜尸身带着与自己一起，恐怕高家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身形徒然停下，林寒驻步在药铺的大门边，回望一眼，看着药铺内原本应是极为熟悉，如今却因为先前的打斗与挣扎，显得一片狼藉的场景，默然以对。
就如这熟悉的环境已成破烂一般，这落云镇内，那熟悉的人，也是几乎全部逝去。
大掌柜的尸体或许尚未凉透，就躺在那冰冷的柜台上，再不能像往常一般，伴着自己嘻哈调侃，教训劝诫。
缓缓闭目，林寒脑中记忆如电闪过，回想着前来落云的这将近一年时间内发生的点点滴滴，一时更是有些怅然。
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师父，于此地烟逝。
对自己如同后辈一般，颇为照料的大掌柜，也就此时长眠。
而那往日一向以救人为乐，甚至连杀鸡都有所不忍的自己，在一连串的变故后，更是再不复从前。
林寒不知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只是在沉默中，他蓦然想起多年前尚未过世的师父倚在那青山绿树之下，望着遥远的皇城京都，含着笑容说出却让人感觉苦涩如酒的一句言语。那时的他尚不明白，现在，他却是深有所感。
红尘终究还是红尘，置身其中，又哪能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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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平均十九分钟停电一次，每次停五秒钟，这种状态，我真的有点疯了。
今天两章是不可能了，就这一章，欠一章。对不住了，但是真的没办法码字，快逼疯了。
加上有一天请了一整天的假，一共是拖欠了三章，说起来很是惭愧，我争取尽快补起来，各位多多原谅一下，只要不是真的没办法，我一般不会请假也不会拖欠，抱拳，道歉！请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