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莫府”二字
遇到刚才的事情之后，莫花月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与收缩不停的瞳孔证明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幸亏秦牧几人性格都是及其阴沉的人，好几天不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不然都不一定受得了这种压抑的情绪。
在这种无声而压抑的情绪中，一群人很快来到了位于皇岚城城中的一处庄严府邸门口，两边各有一只巨鹰雕塑，造型古朴，样式威严，石头雕刻的鹰眼活灵活现，直指人心，像是镇守此宅的兽神。
大宅正门上有一块两米长金边红木匾，写着两个字“莫府”，两个古朴的文字带着神奇的意境，深深吸收住了四个根本不懂书法的三人一兽！一笔一划间，都带着无尽的想象，好似是绝世武者心血来潮写下的作品，放荡不羁中带着端庄正义。
秦牧感觉脑袋一轰，眼前的“莫府”二字就从金边红木匾中游了出来，像是小鱼一般，在他眼前四处飞舞。
两个字被拆成了十几笔，简单却又不简单。如此简单的一点一横却好像是有无数的可能，不断变化形态，一会儿像是点，下一秒就变成了山水画，后来又变成了人，变成了剑，变成了山，奇异的景象在秦牧的眼前发生着。
秦牧好似在那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却怎么也抓不到那一点点灵感，看简单的笔画变成了一棵树在风雨飘摇中从生到死，变成了灰烬，灰烬重生，吐出了新芽，长出了新的参天大树。
看一座巍峨巨山矗立在天地间，哪怕风吹雨打，或是其他笔画幻化成的小人动物兵器在它周围打斗，无论战斗多惨烈，自然的怒火多么恐怖，大山始终保持着不动如山的架势，像是老者在看后辈小打小闹，亦或是以不变应万变，从容写意的姿态面对所有的磨难。
突然天边飞来一只几十丈长的棕色巨鹰，鹰眼中放射出夺人的电芒，一声刺耳的长啸，俯冲而下，俯冲向大山。
大山在眼前一阵扭曲，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棕熊，棕熊猛烈捶击胸脯，仰天怒吼，声音震耳欲聋，一对巨大的抓去轰向巨鹰。其他一众笔画也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但无一不是气势惊人的家伙，或跳或飞，攻向巨鹰。
一声嘹亮的鹰啼，巨鹰挥舞翅膀，刮出巨大的风暴，如一道流光冲入了敌群，以鹰嘴为刃，笔直躯身为干，洞穿了数只怪兽，旋即翅膀一展，冲天而起，从容逃离了包围圈。
众多怪物齐吼，发出惊天音爆，一跃而起，竟然像是飞了起来，一下子跟上了巨鹰，挥拳准备再次出手，可惜，巨鹰眼中电光闪烁，翅膀轻轻一挥，以更加恐怖的速度躲过了所有怪兽的联手攻击。
巨鹰翱翔天际，凭借极光般的速度将所有对手甩在了身后，并借助速度优势不断斩杀怪兽，不过片刻时间，它就将所有怪兽全部斩首，并且毫发无伤。
被斩杀的怪兽回归了笔画，被巨鹰吸收，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这时候的巨鹰好似成了天地间的主人，凌驾在九天之上，嘹亮而悠远的鹰啼传遍整个天地。这一刻的巨鹰是那般盛气凌人。
秦牧也沉浸在这种震撼之中，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这才是力量，这才是武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战斗当如是，万军当中取敌首级。
刚才的战斗，刚才所有的变化，他知道都是假象，但是身体的感受是那般真切，劲风，威压，一招一式好像都是真的，让其感同身受，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巨鹰战斗。
就在这时，突然巨鹰发出一声嘹亮鹰啼，翅膀一扇，紧贴身体，如离弦之箭向着秦牧的眼睛射去，刺眼的黑芒让其瞳孔一阵收缩，巨大的危机随之而来，使其毛骨悚然。
“破！”在最后关头，秦牧幡然醒悟，一声重吼，手中狼牙棒拼尽全力向着巨鹰砸去，坚毅的目光中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之色。
狼牙棒不费吹灰之力砸进了巨鹰身体，穿了过去，可惜并没有想象中的惨叫或是其他声响，反倒是虎口一阵剧痛，使其一下子惊醒。
再看眼前，巨大的狼牙棒竟然在莫府门口的石块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虎口裂出一条伤口，粘稠的血液滴滴落下。
一旁的管竹青姐弟和紫光狼还在苦苦挣扎，睁开的双目没有一点聚焦，喉咙里不断发出沉闷的吼声，身体不停摇晃，像是遇到了大危险一般。
秦牧用不知所以的眼神看着面带笑容的莫花月，眼神在深坑、狼牙棒、莫府牌匾，还有自己受伤的虎口上流连。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看到了幻象，可为什么刚才的幻象为什么那么真切，若不是他最后一刻鬼使神差的醒悟出来，说不定那只巨鹰就啄在了自己的眼睛里。
莫花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着秦牧，赞许道：“不错！你是第三个以凡武境看破虚妄的武者。”
秦牧冷冷道：“虚妄？那是什么？”
“莫府二字是由我族先辈留下，里面糅杂着先辈对于修行的理解。虚妄你可以理解它是一种意境考验，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心智，如果心智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就能从这种意境考验中走出来，并且得到一份所谓的武道感悟，心智更加的坚定，武道之心自然更强。如果不能，就会反受其害，不仅会破了武道之心，并且因此会内力大伤，留下祸患，未来的修炼之路极易走火入魔。”莫花月解释道。
秦牧眉头一皱，有些担心问道：“那他们？”
莫花月老气横秋道：“修行道路本就处处危机，怎可能一帆风顺，如果他们连这些都过不了，也有何实力帮助我！又怎能妄想走上修行大道！”轻轻瞥了一眼有些皱眉的秦牧，她又说道：“你也别担心，如果他们成功了，好处也是难以斗量的，即便不成功，不过是受些伤而已，不影响根本。”一副见过世面样子，开导秦牧。
可听了这一席话，秦牧却眉宇凝重，不加修饰的冷声质问道：“这是你计划好的？”说话间没有一点好脸色，言语间对此事颇有微词，丝毫不顾忌对方显赫的架势，身后庞大的势力。
莫花月像是被激怒了，面色一冷，道：“秦牧，有个性是好事，但你也要记住钢太硬易折这个道理。”
秦牧平静如水的眼眸对方微微发冷的莫花月，平静道：“四年前，我就发下重誓，这辈子不会受他人胁迫，不会被他人奴役。所以我不怕死！”说完就拿起狼牙棒，站在紫光狼身边，守护着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伙伴。
什么人最可怕，不怕死的人最可怕！虽然秦牧修为比自己低很多，但是莫花月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视死如归的疯狂，这点不但没有让她感到反感，反而内心窃喜，越是疯狂的人，越可能做出疯狂的事情，说不定这一次对方真的可以帮助自己得到赌斗冠军，拿到对自己来说极具价值的机会。
莫花月收回脸冷，语重心长道：“小牧，试着去接受别人，相信别人，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你遇到的那般阴险。我刚才所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希望你能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八面玲珑的人更容易活下去，当然如果你有无敌于天下的实力，那时候就随你怎么做了！不过作为过来人，为你好我还是多说一句，别太容易被他人一眼看透了，修行道路上如果被别人看透了，也就差不多是死期到来的时候了！”
回她的却是秦牧一句：“我能相信你吗？”深邃而冷冽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