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脚踩铁蹬子,飞身下马。
“Caesar,你就在吃吃青草,这的空气很是清新,我去练练吐纳术。”白皙滑软的小手拍拍骝色的马背,跑向前方一颗颇为粗壮的银杏树。
低头找了一块平整地,取了一截树枝拂去地上的树叶,盘腿坐下,慢慢调整着呼吸。
初夏的风似带着股清凉的草味,全身的毛孔似乎都醒来了一般。闭上双目,头脑中的意识如散落的水银珠粒,渐渐汇聚。
“杉杉。”
声音如晨光一般,渐渐照亮了黑漆如墨的夜空。
又好似空荡荡的,在寂寂的山中回响钟声。
相扣于腹前的如玉手指,微微一颤。
“杉杉,这片地的自然灵气颇为充沛,我将授予你吐纳术的凝神入静之法。现在跟随我的意念渐次放松头,劲,肩,胸,腹,腿,直至脚趾。抛开一切俗物杂念,按照我上次告诉你的无极之法凝神入穴。”
粉红的小嘴微微噘着,转而平复。
面色渐渐呈现静穆之态,云杉把意念导向于丹田,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一会,又缓缓从小嘴吐出。
“杉杉在心中默背上次我教授于你的无极之法,凝神入穴,合身相练。”
威严的声音像是古代先生手中的戒尺,冒着黄光。
小嘴瘪了瘪。
“第一步,调身。身须端正,脊柱勿挺勿直,肩宜平,腰宜伸,头宜正,舌抵上颚,闭目垂帘。
树荫下云杉的腰身微微扭动,斑驳的阳光印在肩上,腿上,地上。
“第二步,布场。首先意念坐于椭圆形的莲花宝座上,宝座中间有一太极图,宝座外围着一拳正燃烧的香。我仿佛身处一个很强的场能之中,全身毛孔自然呼吸,沐浴在自然灵气之中。继而,开天门闭地户,提肛收缩会阴。打开百会穴,开天门以采先天,闭地户以守胎息。”
一片黄色的银杏叶在天空中打着旋,飘悠悠,落在云杉的脚边。
“接着,意念在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在练功,四周布满了真气。默念并观想‘我在气中,气在我中。天人合一,气为我用’三遍。纳四方之正气以归正室,以养胎真。”
媚娘看着云杉腹中的气流渐渐上升,微微一笑。手中的伽南木珠在空中散发着淡淡清香。
“这丫头虽过了习武的最好时机,但体格和悟性却是极佳的,我倒也没白费了这番苦心。”望着树下的盘腿而坐的女孩,媚娘眼角带笑。
“媚娘,你何不让她见见你的真身呢?这丫头倒是极为尊崇于你。”萧燕燕挟着牛皮酒壶,大步流星走来。
媚娘爽朗一笑,也不多说,就手到了杯酒,仰头喝下。“这蒙古酒带着股奶味,却不失烈性。到也爽口!”
“呵呵,媚娘这千百年来,你是我萧燕燕唯一看得上眼的女子。文治武功,胸襟气度,御人治事样样不差。”萧燕燕身袭湖蓝蒙古袍,胸前一只黑鹰被银线勾勒的栩栩如生。整个人华贵而不失洒脱。
丹凤眼一挑,“‘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的萧太后何不是我的知己?”
“媚娘,真是没想到杉杉习练上升之日也是我俩相见之时。来干一杯!”
激荡的酒水在空中洒落。
食指上的红宝石微微发热,反射异样的幽光。
“杉杉,气息不稳。燕燕我们来日再谈。”
“好,丫头要紧。我在你身边护法,你安心为她导引即可。”
“谢了。”扬唇一笑。
盘腿坐于莲花玉石台上,双手相持,在空中划了一个万字印。
云杉额上溢出汗珠,亮晃晃的。
胸前似乎总有股气流堵着,闷闷的有些难受。
云杉试着调整呼吸的节奏,默默的数着吸气的时间,123…..9,再缓缓开口吐出。试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那股胸闷感似乎减轻了些。
“杉杉,初始期要练就丹田呼吸,得靠你自己去控制腹胸的气流。现在试着去用意识感受那股气流。想象丹田中有一轮红日,光芒四射,照亮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驱走浊气,全身融汇在一片祥光之中。”
全身毛孔似都在张嘴呼吸着自然间的灵气,那种清润感便像是沐浴在竹海之中,很是舒畅。
嘴角不经意上扬。
“杉杉,底层深处有一束月光携带地阴之气从会阴处直射下丹田,头顶上空有一束阳光携带宇宙阳刚之气从百会处直照下丹田。丹田红日与阴阳之气相融。丹田越发暖暖。”
媚娘感受到云杉腹内温热的气息渐生,细长的眼中浮现一抹柔光。
“记住,要做到知而不守,先存后亡,虚心凝神。每次以半个时辰为佳,但觉呼吸和缓,空洞畅快,即是真正存神达化之功。”
“姐姐,杉杉记得了。姐姐辛苦了。”云杉甜甜的笑了笑。
“这段时间须夜夜勤行,日日寂照。方可使天机发动,玄关窍开。”
“嗯,好。”
一旁的萧燕燕透过马头刀上的珐琅看到杉杉周身淡淡的水光,微微有些诧异。“丫头怎会是清透之光?媚娘的是黄融佛光,按理她会在习我等技艺时泛着同样的融光。是哪里出了问题吗?这几日看来我得去趟楚地了。”
清亮的双眸慢慢睁开,视线渐渐聚拢,淡蓝天空,悠悠白云,远处甩着尾巴吃草的骏马。这一切让云杉觉得呼吸的似乎都是香甜。
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光下,那白皙滑嫩的小脸上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娇艳之中含着清透。
“这个岳子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没有来找我。”云杉撅着嘴,嘟囔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亮亮的短息提示键,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忘了他的债主的存在。”
春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击按键,那一瞬阳光似精灵般在屏幕上跳跃
“队里任务下来了,我走了,你到日本后不要任性胡闹,记得吃饭添衣。”
小嘴一扬,扯住缰绳,“哎,看来以后我得喊岳大美男为岳大妈了。这男人的更年期咋正快就来了呢?”
想到那张俊朗坚毅的面孔的丰富表情,小人儿黑亮的眼珠一转悠,“遵命,岳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