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何处？远哉近哉？”
“那阁楼亭亭玉立，墨书装裱的‘烟雨阁’三字！……至于远还是近嘛……扶摇也知道不是很受侯爷您待见，所以近处的楼阁风景再美我也没看。”
他这话越说越冷情，尤其是最后那两句，他是扯着唇角、垂着眼睫说的。
“说了这么多，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姝妡赶忙道：“禀侯爷，扶摇公子相中了‘烟雨阁’。”
扶摇眨着紫眸长睫，轻笑：“侯爷您说过‘南朝烟雨北朝天，那是最美的风景’，容我怀这一丝思乡情吧。”
“……你喜欢那楼阁名字，而不是你说的紫菊与合欢树？”
“喜欢与否，何必较真呢？…恕扶摇反诉一句，我喜欢菊花的清高凄美，也不是不喜欢合欢花开灿烈，只是…都说合欢花叶同生同落，是忠贞之花，就扶摇这般，哪来的两情忠贞合欢呢？”
他挑着眼尾仰望我，我也不避不闪他的目光。
“呵。扶摇，本侯今日突然发现，你也挺聪明呢？”
“侯爷天纵英才，扶摇这点儿小聪明何足挂齿。”
“……”
“扶摇也没说错不是么？这金宫后院有三宫四院，听闻这金宫的先主当王时就是娶了三妃四妾；侯爷若真当扶摇是回事，便会给扶摇一个名分位同妃妾，哪还会问住的远近？侯爷如今平步青云了，若不想看到扶摇，扶摇找个偏僻旮旯就是了…”
我听的想骂他，听到最后那句就不忍心骂了。
他倒很自觉的屈膝一跪，俯首道“请侯爷宽恕扶摇不敬妄言之罪！”
听他发了半天牢骚，手中杯盏里、是真的变成凉茶了…
抬眼，扶摇依旧跪的笔直，却目光低垂。
紫纱白衣层层素裹下，是隐隐可见的削瘦身形，少年男子初长成，身量欣长，发育不足。
“……你在幽怨什么？怨本侯嫌弃你？那是你不曾做什么让本侯想宠惜你的事。”
他目光一转，看着那几名侍女诧异道，“侯爷，您还没说…她们是做什么的？”
我斟酌了下，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她们是来侍奉本侯换衣的侍女，本侯不想被她们盯着看换衣服，她们却说本侯一个人无法穿上那些件衣服…”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要是男的、被她们看了也没什么，关键我是女扮男装的啊！被她们扒光了一瞧，不都露馅了吗？！难道要我事后都杀了灭口？太张扬了不是！
扶摇略一寻思，便抬头、弯眼笑道：“侯爷，让扶摇来侍奉您吧？”
扶摇是知道我女扮男装底子的人，也不会像外来的奴婢一样，说不定就被谁收买混进来、要对我不利的，他起码比她们更可信。
这样想想，我当即应下：“你们都出去，扶摇留下就够了！”
正好外面进来人通报：“——禀侯爷，地府载师大夫登门求见！现已请到正殿！”
我当即怒骂，“地府来的？鬼差啊！没看见本侯在忙着换衣裳吗！你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