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秘的暗室里,一群黑衣蒙面人在商讨着。
“二当家,他们已经进入我们的地方了,要不要动手。”
“莫要冲动,等大当家指示再行动。”
“可是如果他们离开了平水,等下次机会还要等上十几天。”
啪,一记耳光附在说话人的脸颊:“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二当家,属下遵命。”
甄男办好了所有事情又悄无声息的溜回了客栈,很快钻进了被子里假装睡觉。不多一会,慕云回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儿,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甄男。突然慕云感到心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马上运功调息,用内力镇压住了这股剧痛。刚刚心口的疼痛着实诡异,会不会与万圣神功有关。慕云临行前嘱咐白汐不可独自修炼万圣神功,可自己却一直没有停止。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异常感觉的,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毕竟现在只是修炼第一重而已。
这时,慕云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儿睁着清亮的大眼睛正狐疑得看着自己。
“醒了?”慕云开口道。
“嗯,娘亲,你怎么了?”甄男指着她满头的汗水道。
“没什么,刚刚练功来着,出了些汗。”
“娘亲,不如让灵儿给你诊脉吧,灵儿前阵子和白汐一起学了些医术。”
“不,不用。”慕云仓皇失措得护住手腕,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小孩子从书上看了点皮毛就自命为大夫了?切勿自命不凡,懂吗?”
“哦,知道了。”甄男看出了慕云的异常,最怕的就是那个神秘武功带来的不好的影响。唉,为什么总把她当成是小孩子呢。
这天吃完晚饭,慕云要求甄男早早睡下,大约丑时甄男被人叫醒。甄男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因为叫醒她的是慕云,慕云说他们要连夜上路,不等到天明了。甄男开始还在责怪她这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蠢女人,为了见情郎连觉都不睡了。后来她才想明白,其实他们早就研究好的,以防路上遇到不速之客,所以他们出其不备提早出发。因为过了平水,才算是真正的崇文国境内,境内各处都有重兵把守。他们毕竟是格尔国的人,所以要更加小心一些。因为慕云一直防备着不想让甄男为她诊脉,所以甄男还真是没有机会可以探究慕云现在的身体状况。无奈,只有旁敲侧击道:“娘亲,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我们一家三口人开心的在一起多好呀。我们谁都不能有事,不然会让其他人伤心难过的。”希望慕云能够明白,用身体,性命和所有人的爱去换再高深的武功,都是不值得的。
慕云点了点头,说:“灵儿真懂事。”
慕云不知道甄男已经知道她和白汐的秘密,但她从感情上理解了甄男的用意,所以她停止了独自修炼,因为她实在是太向往和俞楚阳重逢的日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她从来不是有大志向的女子,她要的就只是夫妻和乐,父慈子孝。这世上她最在意的两个人,夫君和女儿,只要他们开心,安好,她就满足了。
马车疾驰将近两个月,一路上他们小心谨慎,但似乎是多余了。他们这群从大山里走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每次到了大城镇都眼睛放光,欣喜非常。就连一向泰然自若的青山也展露出愉悦神情,经过两个月近距离接触,甄男觉得青山是个很君子的人,他对慕云爱护有加但绝不逾越雷池,只要慕云不开心他就立即闪人,一句废话也没有。这种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爱,着实让甄男感动不已,此时的她反而希望慕云可以和青山在一起,虽然她不知俞楚阳是什么样的人,但她可以确定青山对慕云的真心确是赤诚一片的。这是个困扰很多女人的问题,是要嫁给自己爱的人还是要嫁给爱自己的人呢?甄男闲来无事在想,如果是自己要怎么选呢?越想越是郁闷,活了三十几年她在爱情方面还真是失败,从来就没碰到过自己爱的人,也不知道谁是爱自己的人。好像唯一被表白过的一次还是白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甄男不禁又在心里呼唤老祖宗了,你承诺过我的爱情呢?!
榆阳城,衡都二十里外的城镇。说它是个城,倒不如说是个关。因为这里并没有很多住户和商铺,但却车水马龙,重兵把守。因为这里是通往衡都的必经之路,就如同衡都的城门一样。出去榆阳的要对比画像,以防某些通缉犯逃脱;进入榆阳的更是盘问得详细,谨防有不轨之心的人浑水摸鱼。自从慕云一行人距离衡都越来越近,甄男发现绿茵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虽然她隐藏的很是不着痕迹,但也难逃久经商场识人无数的甄男的火眼金睛。甄男上心留意着绿茵的一举一动,但是她除了神色有点异常外,举动却是没有丝毫纰漏,甚至是对慕云寸步不离。这几日她们睡觉也是睡在一起的。甄男很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因为绿茵对青山有情是她早就知道的,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对另一个女人情有独钟,而这几个人又长时间聚在同一个小马车上,换了谁也有些情绪产生吧。
“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何事进城?”有官兵上前问话。车夫老实地回答:“这一家人从俞留城来,进都探亲的。”
“掀开帘子来!”官兵要求道。
青山率先掀开了车帘,拱手施礼道:“官爷有礼了。我是管家青山,我们原籍俞留城,年前我家老爷携公子们先一步移居到了衡都,特命小的我变卖祖产后带着夫人和小姐前来与老爷汇合。”
“是这样啊。俞留城来的,那里很不太平啊。”官兵摸着下巴,不知何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看青山和众人杵在远处纹丝不动,官兵又加了一句:“那里鸠合军经常出没,城中应该混了不少鸠合国的人啊。”
甄男很是无语,这位官爷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怎么还不明白呀,快给钱啊,给了钱就可以走了。不给钱恐怕会被扣上鸠合国奸细的帽子。
果然,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的青山,只是点头应和着,并坦诚地说:“官爷莫要怀疑,我们是良民百姓,绝对不是鸠合****人。”
车夫此时也急的一头冷汗,刚想转身提醒青山要给过路费。那位问话的官爷已经十分不耐烦了,正巧他的上级又向他呵斥:“唉,磨蹭什么呢,没看到后面都排长龙了吗?动作快点!”
问话的官爷更是气急败坏,道:“去去去,那边等着去。”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小兵吩咐道:“他们有可疑,带那边去认真排查。”
就这样,甄男他们并没有被放行,而是带到一边空地上被几十个士兵围着晒太阳。
甄男很是郁闷,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还自命一等侍卫大将军呢。但是这个时候要送银子也不是时候,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他们敢给那个有点权力的官爷恐怕也不敢收吧。为今之计,只能把那个官爷叫过来,悄悄地塞银子给他。甄男把自己的想法小声的说给慕云他们听,绿茵马上说道:“小姐,你还小,不懂这些的。”青山投来了不屑一顾的目光,而慕云则是一脸慈爱地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怎可将心思用得如此偏颇。”甄男只有将目光投向这行人唯一有出行经验的车夫身上,只见他一脸无奈的样子,表示爱莫能助。
甄男真是欲哭无泪,怎么跟着这么一群自命不凡却又愚蠢腐化的人出门。只有靠自己了。反正慕云娘亲的美貌已经勾住了全部士兵的几十双眼睛,现在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孩子的动作。她溜到了刚刚那个问话的官爷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展现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官爷叔叔,”那个官爷还没从刚刚的火气中走出,一脸不耐烦的吼道:“哪家的毛孩子,闪到。。。。”话未说完,他的一双小眼睛已经被一张银票直直地吸引了去,随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叔叔,辛苦了,拿去喝酒。”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很懂事啊。哪家的孩子,你爹娘呢?”官爷的语气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现在说话的语气犹如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怜爱无限。
“喏,他们在那边,我们从俞留城来的。”甄男指着慕云他们说道。
“哦,原来是那个美娘子的女儿。你说你们,早早如此就不必去那边晒太阳了不是。”甄男心想,她也希望早点进城啊。
于是又递了一张银票到官爷手中,道:“我娘亲说了,她是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但是出门在外,少不了倚靠官爷这种奉公值守的好官差照顾。所以请您行个方便,我们真是良民。”
官爷接到两张面额虽不算大的银票,已经乐开了花了,连忙说道:“好说,好说,我这就跟他们说放你们进城。”
说着,这位官爷爽快得唤了身后的小兵,道:“那群人无可疑,可以走了。”
“可是,我们还没盘问呢?”
官爷一挥手打在了小兵的后脑上:“兔崽子,老子说没可疑就没可疑。”
小兵挨了打方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连忙恭谦得作揖,说道:“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说完,连忙跑过去传话了。
甄男正暗自得意,不巧一件意外发生,不但使她的银票付诸流水,就连命运也因此改变。
“晋安王驾到!”众人闻言均下跪行叩拜礼。晋安王,崇文国皇族子孙,复姓宗政,单名希,是崇文国当今皇帝宗政全目前唯一的弟弟。因为其他弟弟都被他残害光了,只剩下这个一奶同胞的亲弟弟了。
晋安王一行人众多,好似有家眷,有奴仆,刚从城外归来。百姓齐齐俯首下拜,不得瞻仰皇族荣光,齐齐退避三尺,让开正通城门大道。
突然,寒光乍现,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来者竟有百余人之多。守城官兵人数也不少,大概有三五百,但这些官兵都是从没搏斗过的秀才兵,哪里见过真正的战场和厮杀。所以,当黑衣蒙面人大刀长剑挥来时,守城的秀才兵们已经阵脚大乱,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正当大家都以为来人是刺客,冲着晋安王来的时候,却有几个黑衣人跳到了慕云等人的圈子里大呼:“主子莫要惊慌,我们鸠合死士必救你离开这里。”又有一人高呼:“誓死效忠!”周围的黑衣人一同齐呼:“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