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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羽感觉有些糊涂了,心想难道是叶天羽的函柬让宫姗墨的兄长看到,而人家大怒,所以亲自前来。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宫姗墨怎样了,是否会受牵连。
这个时候,叶天羽还能想着宫姗墨的处境,如果宫姗墨知道,应该会恨安慰的。叶天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宫廷之宫,宫子墨,为商不为官,朋友都喜欢称我为墨公子,”这个名字,可是宫姗墨想了很久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名字,颇为霸气,正好适应宫姗墨的风格。
只见叶天羽向他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家仆便上前将两人的酒杯满上,之后,叶天羽才抬起酒杯,说到:“原来是墨公子,久仰大名,听阿墨多次提起过你。在下叶天羽,这一杯,算是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
叶天羽也是个聪明人,先表明了自己与宫姗墨的关系,再以一杯酒敬之,给足了对方面子。只是,可惜,他虽与宫姗墨见过几面,可是每次见面,宫姗墨总是戴着面纱,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宫姗墨的容貌。
而今日,宫姗墨以真面貌视之,他却不知,或许,这便是他们的缘分吧。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对方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宫姗墨自然也不会懈怠,放下手中折扇,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也是一口饮尽。简简单单的动作,但却令身后的风萧兮不得不佩服,因为,就连真正的男子,恐怕也做不到宫姗墨这般的潇洒,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翩翩公子,丝毫与女子沾不到边。
“我也听阿墨提起过你,叶公子……,还要多谢你多次帮助舍妹。”宫姗墨放下酒杯,见叶天羽不说话,便抢占先机,把这几次宫姗墨欠下的人情先道声谢,这样,叶天羽便再也不能用他与宫姗墨的过往说什么了。这也算,是宫姗墨搬回一局。
提起宫姗墨,叶天羽心中才想起一个问题,似乎不得不问了,毕竟见过这几面,却一直没有机会得知人家的真实名字,“道谢的话倒是见外了,既然墨公子今日前来,那在下也问个问题,因为与令妹见过面,却一直没有机会问她,不知……,阿墨姑娘的芳名是……?”
宫姗墨的名字,岂止是叶天羽一人想要知道啊,恐怕秦家,甚至是其他势力,都在极力调查着。不过,宫姗墨心中却顿生一计,今日见了叶天羽,恐怕她宫子墨的名字也要传遍安泷各大世家了,所以,何不趁此,将所有势力迷乱,让他们更花时间在调查宫姗墨的出生这个方面,这样,对于宫姗墨等人了的计划,就安全许多了。
“宫紫墨……,”
宫姗墨想来想去,心中总是没有一个较好的名字,无奈,只好来个同名了,反正都是一个人。不过,对面的叶天羽却没有反应过来,宫姗墨赶紧继续说道:“我为墨公子,而舍妹却是紫薇之紫,因是孪生兄妹,才取同音,所以,大家经常唤舍妹为阿墨。”
“孪生兄妹……,紫墨……,真是个好名字,”知道宫子墨与阿墨是孪生兄妹,叶天羽竟不自觉地朝对面的宫姗墨多看了几眼,或许,他在想着,阿墨是否与宫子墨一模一样吧。
不得不说,听到这样的回答,连风萧兮也情不自禁朝宫姗墨多看了几眼,心中是宫姗墨男装与女装之间的交替,现在才知道,宫姗墨的这张脸,不管是放在男子身上,还是女子身上,都是特别精致的。没想到这世间,还会有这样的容颜。
叶天羽看着宫姗墨,目光久久不肯离去,似乎在透着宫姗墨看着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或许就是阿墨。宫姗墨也不示弱,眼神直接与叶天羽交汇,只要他不离开,宫姗墨便不会转移。
若是这个时候目光转移,便会显得宫姗墨心中无底,反而越发露馅,要知道,只有女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将目光看向别处,略显羞涩。
这一点,宫姗墨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当叶天羽的目光看过来时,宫姗墨便直接迎上,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只能说,她完全适应了男子身份。
刚开始,风萧兮还以为宫姗墨会躲避叶天羽的目光,但是,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不得不说,他又佩服宫姗墨一次了。
“舍妹与我确实相像,但是,也不难辨别,所以叶公子,请自重。”宫姗墨说此话,便是要在叶天羽心中深深刻下印迹,宫子墨是宫子墨,宫紫墨是宫紫墨。
从一开始,便将身份分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让叶天羽在宫子墨的身上寻找宫紫墨的身影,这是宫姗墨的目标。再说,一个大男人,盯着另一个大男人这么长时间,是个男人也会别扭。
叶天羽缓缓收回眼神,整理思绪后,才说道:“在下唐突了,请墨公子莫见怪。”
或许,是因为叶天羽从未见过宫姗墨的容貌,才会一时失神,毕竟,没有见过容貌,又怎能说是相识。宫姗墨恰恰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生气,否则,宫姗墨早就掀桌走人,既然要与宫姗墨结盟,自然要先清楚他的为人,若是他只为红颜,那么宫姗墨大可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功夫,若是他心中还有一丝正义,宫姗墨便会迎他上船,从此风雨兼程,互相扶持。
客套话说尽,宫姗墨便不再浪费时间,即刻进入了正题,“叶公子可知,今日我为何前来?”
只见叶天羽看着宫姗墨,眼神并未有任何变化,想来,叶天羽对于对方的目的并不好奇。无奈,宫姗墨继续说道:“阿墨交友,只要无险,我并不会管,所以,今日,我只是借了阿墨的一个机会,想来问叶公子一个问题,顺便……,与叶公子做一个生意。”
叶天羽本是闲人一个,虽是皇家子嗣,却是闲鹤之心,所以,从来没有人想要与他做生意。今日宫姗墨的提议,倒是在叶天羽预料之外,“别说我不能与你做生意,就算能,我对你毫无了解,如何能信你。”
聪明人的对决,总是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宫姗墨自是明白叶天羽所提出的疑虑,“我只是民间普通商人,家世说出来,叶公子也不知道,况且,家中长者不喜叨扰,还是不要有人打扰的好。所以,我与叶公子谈的生意,其实是我,褐蓝庄与叶公子的生意。”
原本,叶天羽想借此探知宫姗墨的家世,但是宫姗墨又怎会随了他的心意,无奈,只好借褐蓝霄的褐蓝庄一用了,反正,结盟之后,就是褐蓝霄和叶天羽的事了,宫姗墨还想清净一下。要是什么事都让宫姗墨来,那可不是她的本意了。
只是褐蓝庄并不是小地方,叶天羽自然有所顾虑,而且,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宫子墨与褐蓝霄的交情,对方又如何能代表褐蓝霄的意思。叶天羽思考一番后,还是不能想清楚对方的意图。
不过,叶天羽忽然想到与宫姗墨初次相遇时,宫姗墨被其兄长唤走,而后,直接上了绝世堂二楼,能够让褐蓝霄如此相待,又怎会是普通商人。
此间不明之事尚多,叶天羽本就不愿参与世间之间的纷扰,宫姗墨的提议,叶天羽丝毫没有兴趣,“墨公子太看得起在下了,可惜在下对许多事情毫无兴趣,更没兴趣与墨公子做什么生意。”
叶天羽的心如止水,宫姗墨自然是明白的,所以要想拉拢这样的人,其实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幸好叶天羽是遇到了宫姗墨,否则应该没有人能够唤起他内心的一点涟漪了。
或许生意不做,但是问题,宫姗墨还是要问的,“那本公子今日便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走遍万里河山,浏览天下风景,可曾看到,在你南香之内,多少百姓痛失骨肉,家破人亡,唤天不应,孤独无助?看到这样的场景,你是否还可以安心过你的闲云野鹤,逍遥人生?”
“痛失骨肉?家破人亡?你休要胡说,我南香帝国多年以来风调雨顺,早无战事,何来如此一说?”叶天羽绝对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国家,会处在这样的状况之中。世人都知道,玄阳三国,多年以来从未起戈,早已是太平盛世。
宫姗墨听着叶天羽的话,摇摇头,便独自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又无奈地笑了一笑,才举杯对上叶天羽,或许喝下此杯,叶天羽的一生便要因为宫姗墨而改变,他心中的盛世繁华也会就此烟消云散,更甚,他再也不能安心过他的逍遥日子了。
可是,宫姗墨不得不这么做,公也好,私也罢,只能是宫姗墨欠了叶天羽。
一杯饮尽,宫姗墨缓缓放下酒杯,“你可知道?你们过着无忧的生活,却有人因为你们,如同身处地狱。表面上,这是一个祥和的国家,可是,在你们没有看见的那里,有许多人拥有着和你们不一样的国家。”
“还有许多人,他们正用着自己最后一丝生命挣扎,还在做着这个国家给他的莫须有的罪行,却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他们就如同蝼蚁,就算死了,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纵使沙场累千骨,不惹帝王半分羞,你们逍遥,却不知有多少人将余生献在了不为人知的荒山之中,他们身在这个国家,却看不见这个国家给他的任何庇佑。到最后,他们的死,竟是他们解脱的唯一方法。”
“公子……,”听着宫姗墨的话,风萧兮明显感觉到宫姗墨的失控,他知道,或许是宫姗墨回想起了过往,那在练石场的日子。这些,作为与宫姗墨一起经历过来的风萧兮来说,他最清楚不过了。那些贬奴的生命,恐怕连蝼蚁都不如,有罪或无罪,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到了那里,你的余生,便再无光彩,当然,除了宫姗墨三人。
风萧兮的一声轻唤,瞬间唤醒了宫姗墨,这才阻止了宫姗墨的滔滔不绝。无奈看向叶天羽,而此时,叶天羽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宫姗墨,想必是刚才的话令他一时之间难以相信吧。
一直都生活在光明世界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黑暗里的无助。或许他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因此游历世间,可他不会明白,这些勾心斗角之下,有无数无辜的人成为了牺牲品。
独自又倒了一杯酒,宫姗墨自己喝了起来,现在的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个时候,宫姗墨绝对不能自己先乱了分寸。
不过,宫姗墨可以冷静,叶天羽却无法冷静了,“墨公子,你说的这些,空凭无据,要在下如何相信呢?”
唰的一声,宫姗墨打开了折扇,又开始缓缓摇动。其实,要一个人相信你所说的,那就让他看到你所说的,既然你不肯信,那么就让你彻底臣服。
“若你始终无法相信,那可随我去一个地方,我会让你看到你所谓的太平盛世究竟是什么样的,如何?”
说完,便独自起身,先行离去。宫姗墨这样,其实,是完全没有给叶天羽选择的机会,如果叶天羽跟随,那么宫姗墨就会带他去一探究竟,如果叶天羽不来,那么宫姗墨便直接打道回府,从此与叶天羽再无瓜葛。
还好,叶天羽微微思考一下后,便直接跟上宫姗墨的步伐,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安全与否,只希望一探真假。在他心中,这个国家即使官僚腐败,即使朝政难束,却也没有黑暗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