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坐在凤椅上,心平气和的拨着手中的檀香珠子。突然,其中一颗珠子突然断裂,珠子七零八落的撒到了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对上了刚走进来的皇上的双目。
一袭龙袍贴在他瘦弱的身体上,皇后娘娘的心也随之震颤。
“皇后,朕好久不喝你这里的煌藻茶了,”皇上憔悴一笑,挥手对站立在皇后身侧的小菊说:“去,给朕泡一杯来。”
“喏。”小菊缓缓退下了。
皇后慌张站起身,过来搀扶高楚。
高楚摆摆手,“朕还没老,不必搀扶。”
皇后娘娘退到一侧,高楚拾级而上,蹒跚的背影让她心中发酸。
“朕最近总梦到容妃……,呵呵,不提了……”高楚苦笑一声,脸色更加难看。
小菊拖着托盘端了茶水来,又命人把地上的珠子打扫了,最后也都一一退下了。
四周静悄悄的,皇后娘娘站在原地看着上位的皇上苦笑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起来,她微微蹩着秀眉,嘴唇紧紧抿着,却仍然不见高楚再说什么。她心里难过极了,容妃尚可在他心中存货,而自己呢?不过是个躯壳罢了,没有子女,留不住皇上的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嘲弄自己。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了,还在担忧什么呢,她的一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踩着台阶来到皇上身边,稳稳的坐下了。
“皇上重情重义,臣妾看在眼里。”皇后说。
“媚妃可寻到了?”高楚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皇后回到:“在西南听到些风声,臣妾已经命人寻去了,相信很快就会被抓、会被救回来的……”
她差点说露了嘴,心惊肉跳的看了一眼皇帝,却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辞,顿时放下心来。
“切勿让媚妃受了什么委屈。”
皇后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皇上对她的所以对话都想是在交代些什么事情一般,语气平稳,心安理得。
“皇上放心。”她尖尖的指甲镶入了手心中,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此刻最痛的,是她的心。
皇上又陆陆续续问了些关于媚妃的问题,最后也自觉没趣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寝宫了。皇后娘娘抚摸着高楚方才坐过的位子,早已经人走茶凉了。
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带着几个随身宫女去了慈宁宫。
太后正在小睡,随身的嬷嬷为皇后奉上一杯香浓的绿茶,她慢慢斟酌着,等待着太后的醒来。
两盏茶的时间过了,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母后。”皇后弯曲着身体行礼,被快步上前的嬷嬷虚浮了一把,也顺势站了起来。
“怎么?那蛊惑皇儿的媚妃寻着了没有?”太后被嬷嬷搀扶着坐到上位,慈眉善目的看着皇后问道。
“听家兄说起,在西南方出现过,却还未曾找寻到。”皇后回答道。
太后温和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不再提关于媚妃的话题,反而推了推手边精致的糕点金碟:“这是西凉国进贡的梅子糕,平日里恐怕也是吃不到的,音蓉,你来尝尝。”
皇后不忍拂了太后的心意,便上前一步,将精巧包裹的糖衣纸放在手心,另一只手用指甲轻轻撩开,一枚小巧的梅花形糕点映入眼帘,皇后眼中一亮,不禁想起了当年初遇皇上之时,才8岁的皇上手中拿着一朵梅花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的身边,用稚嫩的声音告诉自己:“音蓉妹妹,我为你带上这朵梅花如何?”
太后低头轻咳一声,皇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放到嘴边,轻启朱唇:“糕点做工甚是精美,味道香甜,蓉儿能品尝到真是蓉儿的福分,谢过母后了。”皇后抚了抚身,谢恩。
太后听后“哎……”了一声,看着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做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易呀,可怜蓉儿这么多年……”
皇后听了眼睛湿润的打断:“母后,蓉儿没有怨言。”
太后娘娘坐正身子,挥手让四周的宫女嬷嬷们退下。
待到四周再无他人,才缓缓开口道:“如今容妃的两儿已经寄养在你膝下,你要好生待他们,莫要别人拿了闲话去。”
“喏。”皇后恭敬的答道。她知道太后娘娘要引入正题,便不再多说什么,等待太后娘娘继续说下去。
“那个狐媚子,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毕竟在宫中没呆过多长时间,而且现在西南政局不稳,想必侯爷还未寻着她,所以下次见音详的时候,让他尽快寻到,灭口为好。”太后娘娘冷声说道。
“喏。”
“前几年可未曾听过侯爷说那狐媚子便是他的女儿,也一并让音详查了。”
“喏。”
见皇后无趣谈论这些,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打发道:“退下吧,我也老了,管不了太多了。”
皇后应声退下,随侍的宫女紧跟在后面,一同回宫去了。
回到宫中,便看到这一个月每日上演的闹剧:七阿哥哭闹着要额娘,众宫女太监劝说阻拦的围了一圈,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皇后心烦意燥的看着他们,以仁德贤惠著称的她必须忍受着,不能露出一丝不悦来,哪怕是在婢女太监的面前。
“琛儿,这又是怎么了?”皇后抬高嗓音,故作不知的问。
宫女太监们立刻跪了一地,高琛鹤立鸡群般的站在中间,脸已经被哭花,泪眼汪汪的看着皇后。
“又想额娘了不是?”皇后走上前蹲下,手臂攀着七阿哥的肩膀问道。
七阿哥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仍然哭泣着。
“额娘呢?额娘去哪里了?”七阿哥揉了揉眼睛,哽咽道。
一直瞒着七阿哥容妃的死讯,告诉他说容妃去了南方的避暑庄园,前几****还深信不疑,后来却不知三阿哥跟他说了什么,他日日噩梦醒来就开始哭闹着要额娘。
“额娘去庄园了,琛儿不要哭了。”皇后用柔滑的丝绸手绢擦拭着七阿哥脸上的泪水,心里的母爱情结也开始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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