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周或就带着十几本大账册来到了林鹊的同心院。
彼时林鹊同尹桑才睡完午觉,睡眼朦胧的起来,看见屋子里的几口大箱子,林鹊的睡意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十几本账册分别记录的是,布匹,茶叶,瓷器,酒楼,医馆等大大小小尹家在全国的上千家的店铺。
这几本账册还只是上个季度的汇总,拿过来让林鹊先有个大致的印象。
林鹊先抽了一本布匹的的账簿,想象中的是难懂的流水账,可事实上已经算是简易的表格形式了,进出账目一目了然,林鹊有些头大,这些繁杂的账目,她可怎么看啊。
“这些账目有什么问题吗?”林鹊想了想还是问问周或的意见好。
在林鹊看账簿的时候,周或一直在坐着喝茶,姿态优雅从容,这样一个天天跟金银打交道的人,身上倒是看不出一丝的铜臭气。
听见林鹊的问话,周或转过头,深邃的眼神里有着了然的笑意,“少夫人,这是何意?”
“这些账目,难道是需要我一一的去核对吗,我不是账房先生。”林鹊回答的坦然。
说来,这周或对她看似是仆人对主子,该有的尊称也都有,可是那种感觉又不像是一般的尊敬,周或身上很自然的流露出清贵之气,让谁都没有办法把他当做仆人,甚至气场弱一点的还会自惭形愧。就算是对着公主,周或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对待公主那也是很尊敬,而不是畏惧,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有什么的背景,能让夫人对他如此青睐。
“做生意,自然是考虑能低进高出,请少夫人来当家自然是希望能财源广进。”
我又不是善财童子,我来就能财源广进,林鹊腹诽。
“具体的呢?,这个收益不错啊!”林鹊翻着手里的关于布匹的账册,这一本记录的都是从养蚕,种棉花开始到最后的成衣店的生意往来,这尹家做的生意可够算的上一条龙服务了,哪儿都没落下。
周或挑挑眉,不置可否,放下茶杯,走到林鹊身边,拿起一本医馆的账册递给林鹊。
林鹊翻开最后一页,果然最后的总结竟然是亏损的白银五十多万两!这还只是其中的三个月,算上全年的话,亏的可真多!
再接着往前翻,越看越觉得心慌,如果这样的还不亏的话,那就没有天理了!
尹家的这些医馆说起来也算是生意之一,可是这明明都是往外在送钱,每月的周一十五都有义诊,遇到贫困的还要赠医施药,好多人的赊欠的药材根本无从归还,这医馆简直就是以慈善机构嘛!
各个地方情况大致都是如此,也就是京城稍好点,来看病的不至于给不起药资,但就仅仅是收支平衡,谈不上挣什么钱。
“想来少夫人也看出了,症结所在,这可如何是好呢?”周或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清亮的眼睛中的笑意却透露出这其实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
当然了,就刚刚看的布匹的生意就足可以来填补这上面的亏空,不过但说生意,自然不能这样算。
如果是关闭这些医馆呢,哦,当然不可能了,林鹊还没有说出来,就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这些搞慈善的医馆对于尹家的形象那肯定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这个虽然不挣钱,但是却造就了尹家一个很好的口碑,在这这么多的店,这么多的人,如果不干了的话,那不是会有很多失业的人,同时这对尹家的声誉而言肯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怎么样才能名利双收呢,这真是个难题。
“少夫人。”青兰进来书房,打断了林鹊的沉思。
“什么事?”青兰这个丫头一向是比较稳重的,这个时候来禀事,肯定是非要林鹊来处理不可的。
“少夫人,这是您娘家林府送来的帖子,说是有急事。”青兰拿过来一个薄薄的帖子。
林鹊打开来,上面的竟是林鹊的母亲写来的,说自己病重,希望林鹊能赶紧回来一趟,能以解思女之苦。
这时林鹊才想起来她的院里还管着碧笙那个丫头呢,这些日子,都忘记有这个人了,关了这么些日子,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依旧的那么张狂,林鹊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便宜母亲,自然还是要去看的。
林鹊看向周或,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先一个人处理吧。
周或站起身,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这样的潇洒恣意,哪里像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生意人,林鹊暗自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难以对人倾诉的秘密呀。
“青兰,你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刚刚也没有注意,此时看着青兰,双目含情,脸颊绯红,倒是一副小女儿家害羞的样子,难道是看上周或了,一直以为她中意尹清呢!
“没有啊,少夫人,这是???????”
“告诉来人,就说我现在还不得空,等我回禀了夫人,得了准,自然立即回去侍疾,让我先母亲先安心养病。”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林鹊不相信,林家的人到底有什么的样的本事能来摆布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