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林鹊那只被尹桑一直牢牢抓着的手臂,完全僵掉了,站起身来,揉揉胳膊,看天色,约莫着等一下也要去给夫人请安了。
尹桑昨晚喝了药,现在烧已经退了下去,原本潮红的小脸颊,现在也好多了,床上躺着的尹桑呼呼地香甜的睡着。
林鹊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古代没有抗生素,一旦有了炎症,那真是致命的。
“少夫人,您已经起了啊。”青兰紫云进了屋,看见林鹊,压低声音说,“三少爷看样子已经好多了,少夫人,您可以安心了。”
“少夫人,您的脸色好差啊。”紫云看着林鹊小心翼翼的说。
“是吗?”林鹊自言自语的呢喃,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不如往常那样的滑腻。
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夫人已经坐到了饭桌边上,好像就等着林鹊的样子。
“快来吧,今天有你喜欢吃的水晶小馄饨。”夫人看见林鹊,亲切的招呼她吃饭。
林鹊仔细看看周围,今天尹桑生病了没有来,可是尹恒也没有来,“二少爷他······”
“刚才小厮来说,恒儿昨夜旧病复发,卧床休息呢。今天就我们娘俩,你多吃点。”夫人说着,还给林鹊夹了一小块的黄金饼。
“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是担心了吧,昨天都是我的错。”夫人的眼下还带着不明显的黑眼圈,看着倒像强打着精神,看着夫人的温柔笑意,林鹊很是自责。
“没事的,都过去了,桑儿也不会怪你的。”夫人拍了拍林鹊的手,那样温暖的掌心有着别样安心的作用,“我们这样的家庭,孩子们从小就是多灾多难,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我都习惯了。”
夫人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吃吧,饭都凉了。”
一顿饭下来,林鹊吃着食不知味,心里尹桑和尹恒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打转。
吃完饭回到同心院,尹桑正因为看不到林鹊而闹脾气不肯吃东西。
看着尹桑又恢复了活力,还能跟丫头们赌气闹别扭,林鹊这才真正的安了心。
林鹊接过丫鬟手里的粥碗,自己喂他。
尹桑这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满嘴吃的鼓鼓的,两只大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形,既满足又骄傲。
“娘亲,恒哥哥怎么没有来看我?”趁着空隙,尹桑偷偷的问起了尹恒,眼睛一眯,带着点故意的恶作剧,原来他自己也知道是不能如此叫的。
“是嫂嫂。”林鹊一本正经的纠正他,私底下尹桑这样叫也没有什么,只怕让有心人士听到,再说出什么好歹啦,林鹊却是吃不消的,“你恒哥哥生病了,你快点养好病,就可以找他玩了,好不好。”
“那我现在就要去看他,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他。”尹桑的表情特别的急切。
“不行,你现在还病着呢,听话啊。”
“那······,你去看看他好不好,让他也快点好起来。”
“好吧,你先乖乖的吃饭。”
这琉璃居还是自从尹恒住进来之后,林鹊还是第一次来。
炎炎夏日,这里倒是颇感清凉,印象里似乎和以前的样子不同了,可是却透着些许的亲切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琉璃居里竟也种植了如此多的竹子。
还有这卧室旁边的小小的鱼池,从葳蕤的竹叶间漏下的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水池里。
尹恒的病虽然久治不愈,倒是养出了一副好心性,懂得享受生活。
尹恒的院子里,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而走进他的房间里,充斥的药味就要明显得多。
琉璃居里的丫鬟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去,林鹊都走进了房间,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推开尹恒的卧房,一阵清冽的香味扑面而来,不像是花香,比药味温和好稳定多,像是一种树的味道,就像竹子一般。
“谁?”屋子里没有一丝的风,可是床上的纱帐却飘摇的厉害,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带着喑哑。
“是我。”尹恒病的很重吗,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林鹊一阵的内疚,据说昨天晚上尹恒一得到消息,就四下里找他们,可想而知,那样风大雨急,他一介书生孱弱的身体在雨地里奔波了那么久了,怎么能吃的消。
卧房正好处在大片竹子的下面,光线很不好,看看这件房间,与其说是卧房里摆了很多的书,倒不如说是,书房里多了一张床而已。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屋子的光线很不好,林鹊看不到尹恒的样子,担心他的病,不知不觉间就离床越走越近,“丫鬟们去哪里了?”
“我让她们下去了,你可以坐下了,我这就起来了。”
林鹊正好走到一张凳子边上,就是做了下来。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间尹恒从床上下来。
“你怎么啦?”林鹊问,这么久都还没有出来,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吗?
“我想我是不好意思。”尹恒的声音透着无奈。
就这么一句话把林鹊闹成个大红脸,“我不是有意的。”林鹊急急的解释,有时候她的思维还是转变不过来,在这里睡觉的时候都还是穿的严严实实的,他们这时候穿的睡衣跟前世的睡衣睡裙那完全是两个概念,更何况,她已经都把尹恒当做了和尹桑一样的家人,更不会想到这样令人尴尬的层面上。
“我让丫鬟们进来吧。”林鹊想尽快的逃离这样的窘境,本来对这尹恒他就有愧,现在自己又是这样的行为彪悍,尹恒该是如何想她呢?似乎从一开始尹恒对她的态度就很不好。
刚走到门口,就迎面装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我······”
“你······”
林鹊想说的是我不是故意的,而撞上的周或想说的是你怎么在这里。
就是这样在门口相遇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瞬间就停在门口,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咳咳咳,你们该走的快走,该进的快进。”尹恒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惊得二人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林鹊赶紧仓皇的向周或点了下头,就走了出去,出去了才想起来,自己根本都还没有问到尹恒的病情。
林鹊一走,刚刚还遮着的床帐被尹恒一掀而起,男子年轻英俊的脸庞与往日的苍白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