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晓亦低头趴在那石桌上,用着院中随处可见的野草编织着什么,而一旁的石凳上,也摆着一些似乎挑选过的野草。
看着天色似乎不早了,索性收起那些野草,放在桌台上,便朝着屋内走去。直到天稍黑些,才隐隐约约看见一道人影轻轻的关上房门,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朝着一边走去。
不一会,那到身影窜到某处的假山后,四周打量了一会,伸出一个小巧的脑袋。透着微弱的夜光,隐隐约约看见那张脸,蓦然是若晓亦。
似乎看到没有什么人在附近徘徊,若晓亦小心翼翼的踮着脚朝着左边走去,努力的找着可以遮住自己的地方。
朝着她所走的方向看去,一片灯火通明,不就是那江家祠堂吗?
原来,若晓亦究竟还是死心不改,终于在这一天,心里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决定乘着夜色,偷偷摸到祠堂附近,随后找个机会进去探个究竟。这么久的日子,她也知道江家这么个规律,凡是天黑后,绝对不会有下人会来这里。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似乎周围的蚊子也禁不起那个诱惑,若晓亦只感觉身上刺痒不止,无奈踏起脚步,如贼般偷偷摸摸的朝着那祠堂走去。若晓亦刚想走进去时,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天儿,真的如此,怎么会这样?”。
原来里面有人,若晓亦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忙躲到一边,透着窗户细缝看着里面,映入眼中的是俩个人的背影。
正是老夫人与江老爷。
若晓亦定睛一看,那老夫人似乎在摸着什么,虽然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依旧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奇怪?怎么会这么多?”从老夫人那传来一道清幽的声音,似乎并不像是平常老夫人该有的沙哑声。
若晓亦心里正奇怪,忙凑近点听清楚时,只见那老夫人转过身来,嘴唇蠕动着,蓦然是从那口中吐出那道清幽的声音。
“娘亲,就是如此,这也不是今天的事,早在几天前,它就有此意要我这样做,只不过娘亲忙于他事,孩儿不敢打扰你,所以至今才报!”江天略低着头,嘴中轻轻说出。
“不过小事而已,何况我年事已高,不能事事上心,身为江家之主的你也需有所主见!”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娘亲,孩儿有负你的教诲!”江天神色一暗,幽幽的说道。
“就算如此,又如何?此画跟我这么多年,你也自当心中有数,若你无能,留此画于身上,也可保你我江氏代代有续!”江老夫人顿时一股气势从她的身上油然升起。
若晓亦一听,心想“她所说的画不就是它吗?难道真有什么秘密?竟然可以保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奇怪的是那江老夫人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可是?”那江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夫人的一句话所打断。
“别可是,将那药材全部拿来!”老夫人脸色一变,蓦然的沉声道。
“是!”随后江老爷见此,便不敢多言,只好从怀中将一个黑色包裹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看来这个江老夫人这股气势,若晓亦也不由的一惊起来,随后心中不免猜想着那黑色包裹中是啥。
想归想,里面的那个老夫人接过包裹后,由于光线的关系,却并没有看清拿出什么东西,只看见她拿着什么,轻轻的放在那高台上的香坛后面,便急忙退后。
若晓亦生怕被他们发现,急忙跑回那假山后,躲在一角观察着祠堂的门口。不一会,那老夫人在江老爷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祠堂,逐渐俩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眼见他们已走远,若晓亦又四周看了看,才敢探出身子,一顺溜的小跑进去祠堂中。
刚走进,若晓亦迎面闻到一股味道,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细细回想起来,仿佛当日在这祠堂罚跪的时候也有闻过,只不过那时的味道没有这般明显。若晓亦心中暗自壮了壮胆子,看着这十分阴森恐怖的祠堂,努力抬起那有些哆嗦的双腿,向里走去。
“南无阿弥陀佛……”若晓亦嘴里不停嘀咕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这是?药材?”若晓亦走到香坛前,一眼认出刚才老夫人所放的是数十株有着几十年份的药材,旁边还残留着一些粉末,甚至里面还夹杂着几株上百年的,有些药材倒是平常在一些医书上所见过,倒是有些奇怪形状的她却不认识。俩年里她所学虽比不上行医多年的大夫,但倒也不会沦落到连药材的味道也闻不出来,着实让她难以置信。
“怪不得我那日总是闻到那股气味,可是北院的气味是从哪里来的呢?对了,我身上……”
若晓亦仿佛想起了什么,耸了耸鼻子,闻了闻周围,只见其突然脸色剧变,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似乎感觉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切都变得那么诡异!
抬头一看,原本那副画中的山上赫然站着一位女子,若晓亦只感觉到一阵腿软,随着那女子一回头,如惊天霹雳般轰响,若晓亦只感觉四周急速旋转,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想我助你一片之力,踏入修仙之道,岂不让我得你身体,一续仙缘?”
那画中女子如鬼魅般似地,从米粒大小渐渐占满整幅画,望眼看去,一头如丝缎般的长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柔顺的黛眉,一双星眸勾魂慑魄,玲珑的瑶鼻,粉腮含羞,点绛般的朱唇,如雪的瓜子脸娇羞含情,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雪肌如酥似雪,身形轻盈,犹如仙女般。
那女子如盯着宝贝般,看着地上躺着的若晓亦,嘴里露着一丝残忍的微笑,眼中掠过一道不知其意的眼神。
细细的打量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貌似有着一些细芒随着嘴唇每次的触碰而变的越来越多。慢慢的演化成一个光球,似乎里面还有着什么!
“怎么会?想我堂堂修仙之士,竟然为此画灵长生图所困,可恶!若不是当年被对手暗算,我何苦落到如此地步,等了这么多年,我岂能许它坏我大事!”
那女子忽然惊叹一声,只见脸色阴晴不定,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皱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若晓亦。
不一会,那女子眼中一闪,仿佛气急败坏般双手掐指变换着各种手势,从她身体上飞显出一道道绿色光芒欲破画而出,却只见那绿芒如被束缚般不能离画寸许。一顿饭的功夫后,那女子如真实般存在一样,跌坐在画中,望眼看去,只见她眼中透出一丝疲惫之意,脸上布满失望之色。
“难道我注定困死画中,直到元神消亡?不对,这小女既有灵根,何不让她与我修仙,待他日学成之日,岂不是我重见天日之时??”
女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稍微好转了些,索性嘴中轻轻一吹,一股白雾随风油然升起,缓缓飘向若晓亦的身上,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而与此同时,江家一处阁楼上。
老夫人站在栅栏边,遥望着祠堂那边方向,而身后不远处的红木椅子上正坐着那江天。
“娘亲,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抓她出来?”江天含着疑问的语气,轻轻的说道。
“刚才在百米外,我就早已发现她,此女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它所看重,我何苦扯起这事端,让我这江氏家业毁于一旦呢!”老夫人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面带微笑,轻松的说着,仿佛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似的。
“一切皆有它的道理!说起来,此女也和我有缘,想当初,若不是当年她若家太爷相救,我哪有性命活到今天,更别提今天的家业,就算是那幅画,也是因为他们若家才有缘得来的,自然她与我江家也有莫大的渊源吧!”
“原来娘亲竟与她们若家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你一直有意偏袒这丫头,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却怎么一直没有听娘亲您提起过呢?”江天眉头一松,站起身来说道。
“说来话长,想我年轻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医馆的幼女,承传世代医术,自幼刻苦好学,在我十四岁那年,终于医术小成,你外公索性派我去乡间赠医施药,也好见识一番!”
老夫人似乎回想什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道。
“岂料在一次上山采药中,不慎跌落谷中,若不是他们若家太爷所救,我必饿死谷中。也在休养的期间,机缘巧合下,在山中找到了这幅画!”
“原来,娘亲您有着这样的一番经历,也难怪您如此苦心一片!”江天似乎身临其境般,略有感叹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老夫人轻笑道。
“娘亲,晚上露水重,我还是扶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江天带着真切的语气询问道。
“好吧!我们回去!”老夫人点了点头。
“娘亲,您慢点!”江天走了上去,搀扶着老夫人便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