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说四个字。“纯属放屁。”我不过只是有一颗渡灵珠罢了,渡灵珠可以去任何地方,还有一颗在墨白哪里。这几万年的生活也称得上是无忧无虑多了。
我初见墨白时,他正在古华山顶,向海町谷望去。一身白衣随风飘荡着,他的头发飘在身后。凛风拂面,他忽的转过身来问我,双眼含着冥潭水似的,他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弯起,“姑娘的名字?”难说那我的容颜也未必有墨白一笑的杀伤力还要厉害。‘他长得比我还要好看,世间怎会有如此完美之人。’这是我给他的第一印象。
我仍记得的那天晚上墨白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说的话。与我一起,不过是想要我手中的青栀琉璃伞,我这青栀琉璃伞送给你墨白便罢,何必苦骗了我整整八千年。这八千年,世间轮回了多少次,你也找到了繁笙仙子的尸首。你那魔玄琴没了五千年,我也寻了那琴五千年,终于在海町谷谷底找到了。我这几月迷织毒又犯了,你却不曾陪我半天,应当也是为了繁笙仙子吧。
人间,冥界,鬼界,妖界,魔界,仙界,神界。终须时间幻梦一场。
八千年后:
在孟婆这几千年,我连他的名字叫什么好像都忘了,我好像真的忘记了么!怎么想都想不记来,那个人好像一直在我的梦里出现过。他,到底是谁?
“暮衿。”我听到孟婆喊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孟婆这里的,只记得我醒来时在冥王殿里。孟婆稀罕我,便留我在她家里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孟婆是做什么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魂魄。孟婆她守候在这里几万年了罢,难道她没有爱的人么?我只知道自己是个神仙,只是因为身体在是世间的某个地方,孟婆又做了一个我的身体,和我以前一模一样。除了名字,仙体,容貌。别的好像真的忘记了,就连仙称都不知为何。
来来往往的魂魄,为爱而伤。这孟婆汤不知给了多少人,我几乎都数不清了。
“奶奶。”我比孟婆不知年幼多少万千岁,我称她一句奶奶,对她的尊称。
“阿衿啊!”孟婆叫我过来,拍拍我的手,“你可曾记得你当时来这里的时候,你在世间遗留的那肉体么!”
“记得。”我点点头。我怎会不记得,为了这个身体我算是吃了大苦头。
“你那肉体在神界的某个地方,我也不晓得清楚位置。”孟婆那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我的脸,轻轻捏着我的下巴。“我实在喜欢你这孩子,不过终究不是我的孙女。”
孟婆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过去。眼神忽近忽远,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奶奶,您在想什么。”我看着她那样子,微微泛起了心疼,似乎我也好像这样过。
“奶奶没想什么。”她回过神来,“丫头啊,你此番去神界,要找到你那肉体。你现在的肉体,保持不久了,最多神界十年。”
“奶奶不想再让你受那罪了。”孟婆又走向门口,当时给我换了这个肉体,差点把我的命都搭了进去。
“丫头,你不是以前常常问我,我爱没爱过。奶奶现在告诉你。”孟婆忽的一笑,“我怎会没爱过,只是太刻骨了,看透了这人世间的事情。你若是经历了此些,你也会成为一个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