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紫翘生产非常顺利,不过多久,她就平安产下了小皇子。
我抵不住内心的担忧,支撑着酸软的腿脚,跟在严峥身后进了产房。
有嬷嬷喜滋滋地唤道:“皇上可要抱抱小皇子?”
严峥扭头去看襁褓中粉嘟嘟的婴儿,犹豫半刻,终是从乳娘递过的襁褓中将婴儿接了过来,生硬地抱在怀中。
我看着他变得温柔的神情,心里一痛,再看向一旁床榻上虚弱,却一脸幸福的紫翘,突然感觉呼吸一窒,想要向前的步伐再也无法跨出。
“恭喜皇上,喜得贵子。”我微笑着,可眼角却酸涩地泛起了泪花。
紫翘并不怪我害她早产,反倒是一脸的愧疚歉然道:“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却连累你了。”她的模样,那般的楚楚娇柔,声音因为产后而娇弱无力,更是令听者心生怜爱。
严峥的神情已不似方才那样沉冷,反而带了淡淡宠溺的样子,安慰紫翘道:“平安就好。”
可说完对我又是面无表情:“你回去凤寰宫,无召不得外出。”
一旁的夜明珠,正淡淡发散出光晕,恍惚中听见紫翘为我求情,而严峥柔声阻止的话语。我呆呆地转身离去,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竟然没
有了眼泪,能滴下的就是心里的血……
紫翘生下三皇子后晋为淳嫔,而我则被禁于凤寰宫中。旁人皆暗暗揣测,说是皇贵妃在宫外犯了大忌,故回宫后被皇上遗弃,而紫翘趁皇贵妃离宫时勾引皇上,背主求荣,不把皇贵妃放在眼内等等。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来不及流泪却已然干涸。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相守的时候,谁会料想到以后会是这个样子?
那一瞬间,我恍若隔世,心底忽然有了无限的苍凉。
最近,我总是觉得疲惫,提不起精神,时冷时热,很不舒服。
素心想要为我宣太医,我淡淡推拒:“没什么的,许是傍晚天微凉,受了些风寒罢了。”
素心没有办法,又去寻了云裳来劝我。
云裳捧着几枝嫩黄的腊梅进来,小心地将它们插进五彩镂花的瓷瓶中,整个房间顿时更觉芬芳扑鼻,极是宜人。她的声音仍旧温柔,带着一抹婉转的恳求,“皇上并不是真的要罚姐姐,只是外面的流言传得厉害,皇上一时放不开脸子。”她希望我能敞开心怀,好好去向严峥解释。
我身子酸软,半倚着软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也曾在严峥的面前放肆任性,可到头来,竟是要揣摩他的心思,算计他的宠爱,委曲求全?
此刻谁都没有再说话,午后的时光再次安静下来。
云裳离去不久,又听得晴曦来报,说淳嫔前来求见。
得悉紫翘晋为妃嫔至今,又从素心口中听说她的种种事迹,再回想起她早产时让严峥误会我推她的那件事,我实在想像不出以往单纯明朗的紫翘,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闭上眼,回道:“让她回去吧,就说我有些累,不想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