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了门进去，雪雅躺坐在病床上，一身素颜。脸容虚弱了许多。
“感觉怎样？”医生和蔼地询问道病情。
“好多了。”雪雅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她看着齐诺，稍有愧疚地说，“昨天真对不起，弄伤了你。”
“呵呵……也没什么大碍，你没事就好。”齐诺落拓不羁地笑道。
雪雅目光深沉黯然，“不过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她内疚的神态让齐诺不禁对这个失魄的女生产生了怜悯之情。她应该还不知道学校那些人传出的谣言吧，那时候她会怎么去面对呢，是否脆弱的心再次不堪一击……
医洛云医生和两个护士对她做了全身检查和记录，都属正常。之后医护人员也离开了病房，因为病人需要休息。而洛云在走的时候却劝说齐诺留下来在病房和雪雅聊聊天，这样可以让病人得到放松的缓解。其实洛云也是想咨询雪雅关于那天佳茗死的时候看到的事情，可惜他是医生而不是警察，根本没有任何权利来审问这些无关病情的内容。
在他们都离去后，病房里静静的只有齐诺和雪雅两人。
齐诺也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煽情的场景，孤男寡女。而且对方还是个憔悴的病人，的确很容易下手，这样子才是最煽情的。
“呃……今天天气真好，呵呵……”找不到任何话题，齐诺也只好傻瓜一样地挑起话来。
“你的伤口还疼吗。”雪雅担忧地望着自己头上包扎的纱布，齐诺就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距离不远。雪雅稍微动身靠近齐诺，更加仔细地看着他的包扎的额头。
面对如此接近的雪雅，齐诺才发现原来她也挺漂亮的。皮肤白皙，双眸瑰丽，眼神略有点妖娆。发现自己的呼吸也开始紊乱了。
“没事的，不用担心……”齐诺条件反射地向后挪了一下。
“真的吗？”雪雅还是有些顾虑。
“嗯，再过几天就能愈合了。”
“那样的话就好了，都是因为我才连累到你受伤。”雪雅再度自责。
其实她也很善良也很关心别人。齐诺看着眼前的雪雅不禁浮想联翩，在以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经常跟着凌诗沫的后面，犹如是诗沫的妹妹一样。那时候的她也很喜欢和诗沫一起把流浪猫圈养在杉树林的一个地方，那里没什么人所以也不用担心猫被捕捉。当时她也应该认识自己吧，还有和几个伙伴到杉树林里冒险……可是在诗沫死后，就很少见到她了。虽然在同一高中，但彼此都差不多忘记对方了。那时候开始她就变得沉默寡言，愈来愈堕落，以至和男人发生了关系……但内心，至少也是温柔的吧。
“怎么了？”雪雅见齐诺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开声把齐诺拉回了现实。
“雪雅，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齐诺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她总要去面对，只是让她现在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我也不清楚，”雪雅挨靠在枕上，颇多忧虑，“学校里应该很多人议论我的事情吧，我也预料到这件事的后果了。”
齐诺感到心里沉沉的，“你真喜欢那男的？”
雪雅悲伤地掠过一个微笑，“没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要……还要和他做那种事。”齐诺也有点不想说出那些字眼，只能用“那种事”代替。
她望了望窗外迟暮的天空，昏黄一片，夕阳的残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透出一个金色的轮廓，异常美丽和伤感。“我只是想拿钱。”
“呃？拿钱？”
“嗯，拿钱然后就离开这个海镇。”雪雅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在这个镇子上，都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了。在诗沫死后我就一直这样认为。我在我的父母眼里根本毫无存在感，在学校也一样。人们成群结队，而我就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我要离开这个镇子，离开孤独的布诺镇。”
雪雅说完后，齐诺的心泛起一阵纠痛。“真的这么想离开镇子？”
“嗯。”雪雅微微颔首。
“那你离开了这个归宿以后，到了外界，又有什么依靠来支撑自己活下去，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一个女孩子又怎能顶得住。”齐诺把一切明了的情况淡定地向雪雅阐述道，这样的预境在她离开后一定会实现。
“我还能卖……”说到一半的时候，雪雅突然羞愧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卖身么。”齐诺毫不留情地说道。
雪雅只是一直低着头，双唇紧咬，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份伤情。
齐诺看着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以免揭起雪雅的心理伤疤，再次伤害了她。
“不好意思，说了这些。”齐诺还是诚恳地道歉了。
雪雅一下子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温和的齐诺，心里一阵暖意。“没什么，刚才是我说话冲动了些而已，不要介意。”
“不过你说的也对，”雪雅的眼神定格在窗外写意的夕阳，嘴角露出了自讽的笑意，“我已经不干净了。”
余晖从窗户映射进来，投下了两个斑驳的影子。
“能问你一件事么……”齐诺的语气有些踌躇。
“嗯，问吧。”
“你那天说的……看到芷彤的影子把佳茗杀了，是真的吗？”
雪雅点了点头，“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