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被子里的朝英一阵摸索,却只是碰到了玉兰的脚踝。朝英急了一头的汗,就听玉兰嘤嘤笑着,似乎是在故意让他着急。
桌子上的铜香炉里忽然飘出了婆娑的烟云,慢慢弥漫开来。
折腾了一会,朝英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他眼睛一转,心生一计道:“玉兰姑娘,莫动!床上有只蜈蚣!”
朝英的话似乎奏效了,被子里的玉兰果然没再动弹。这下朝英得了逞,揽住她的小蛮腰就一阵乱亲。
可是弥漫的香味令朝英警觉起来,“这是什么香?”
朝英拉开床幔,惊讶的发现屋中已是一片阴暗潮湿。地面上结了霜一样泛着青白色。角落里甚至隐隐还有白色的影子。
朝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忙揉了揉眼睛。可是再看,还是先前那副光景。朝英不禁大汗淋漓。
“玉兰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丝幽幽的蓝光若隐若现,仿佛是幽冥中的鬼火,暗明间作的向朝英飘来。阴冷的气息如同一条条蠕虫,爬到了朝英的身体上,钻进他的皮肤中。他蓦地看到影子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黑暗中觊觎着他!
朝英立时惊叫出声,藏进了被子里。“玉兰小姐,外面有危险!”
朝英想要楼住玉兰,却忽觉她竟浑身冰凉。朝英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愕然发现怀中的玉兰竟像是毒蛇一般,全身布满了暗青色的纹路。她吐出了猩红色的舌头,正一点点靠近朝英的身体。
惨绝人寰的惊叫声回荡在酒楼上方。就见浑身****的朝英一脸恐惧的从楼上跑了下来。甚至碰洒了小二端着的茶水。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老板见状忙迎上前问道。
受到惊吓的朝英哪管理会他。撞倒了老板就夺门而逃。可怜了年岁已高的酒楼老板,闪了腰不说,还被朝英的脚踩了脸,鼻子险些都给踩塌了。
正啃着猪蹄的琼儿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已是她生平第二次看到男子的裸体了,而且这一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得如此彻底。
老板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女小二们都凑到了门口,看着光着屁股的朝英在街市上一路狂奔。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无不侧目看他。
酒楼内的时刻纷纷议论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不成体统?”
“好像是兴师镖局的少爷,酒囊饭袋一个!”
这时候,木烺、杨禄和妃珺都从楼上走了下来。妃珺已经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是你们搞的鬼吗?”琼儿看到妃珺的样子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木烺得意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要卢素素清醒一下,看看朝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亏得他仪表堂堂的模样。”杨禄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早晨木烺用幻形术幻化了一个女子的形态去勾引朝英来到这里,玉兰在朝英进屋前已经被木烺移形到了别处。与朝英在床上厮缠的是幻了形的妃珺。她用迷香制造了可怕的幻觉,才致使朝英吓得魂不附体的。
看着妃珺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琼儿想起自己也曾看过他的裸体,一时竟出神的盯着他。妃珺会意了琼儿的意思,红着脸道:“讨厌,你在看什么?”
琼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木烺拍着妃珺的肩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杨禄则在一旁羞红了脸。
吃过饭后,一行人就回到了丰顺镖局。木烺请求总镖头要到地牢里见卢素素一面。总镖头答应了下来。让两个镖师陪着他下到了地牢里。
地牢中晦暗无光,阴冷的气息如同巨蟒一般缠绕在冷壁冰檐间,卢素素抱着手臂蜷缩在角落里,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看到木烺走进来,她的眼中才有了一丝光彩。“有什么进展吗?
木烺并不准备婉转的告诉她,而是直接说道:“朝英并不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阴翳遮蔽了卢素素的眼睛,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如此判断?”
于是木烺把今天下午发生在酒楼里的一切都告诉了卢素素。
卢素素觉得很是荒唐,“你说那个叫妃珺的变成了酒楼里名叫玉兰的姑娘来勾引朝英?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你们是妖怪吗?”
木烺并没有因为卢素素的怀疑而申辩什么。看到他默不做声的样子,卢素素忽觉背部扫过一阵阴风。墙壁顶端开着一扇小窗,透过栏杆施洒进湖影般光怪的夜色,掬撷着斑驳的薄暮。
“你们真的是妖怪不成。”卢素素警觉的看了一眼守在地牢外面的两个镖师,轻声道。
这一次,木烺轻轻的笑了。“妖怪会像我们一样如此好心吗?”
卢素素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妖怪难不成还会是神仙?”
木烺笃定的点了点头。“我们不会加害与你,我说的话你还是要听进去。”
卢素素尚未从错愕中晃过神来。“什么话?”
“不要再为朝英动情了……”
一听到朝英,卢素素脸上的神色又起了变化,她一脸哀伤的垂下了头。“即便朝英并不钟情于我,那也不能证明此次劫镖的就是他们父子啊?”
“你要诚实的告诉我,此次押镖的路线你到底有没有透露给朝英?”木烺的表情很严肃。在他的瞳孔中,卢素素忽然变得惶惑不安起来。
“好像……有。”卢素素不安的绞着手指,在说这句话时,她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木烺垂下头来,褪尽了光度的暮色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那样诡异和遥不可及。“我知道了,接下来我就要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了。”
卢素素抬头看向木烺,神色紧张的问道:“你要怎么做?”
木烺只是诡谲的笑了,他没有回答卢素素。转过身离开了地牢。
地牢之中,冰冷的回音叩打着痴情人的耳廓。一丝一扣,入髓剔骨。性格坚强的卢素素流下了眼泪,打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曾几何时的朝朝暮暮。竟炼成了今日的无眠痴愁。
回到杨禄和妃珺身边以后,木烺向他们讲明了接下来的计策。琼儿虽然也坐在椅子上听着,上下眼皮却不停的打着架。杨禄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累了,回去睡吧?”
琼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含糊的说:“我也能尽一臂之力,你们尽管告诉我该做些什么就好了。”
“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给我们拖后腿就不错了。没有用到你的地方,你还是快走吧!”木烺的样子好像很不耐烦。
琼儿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我虽然大着肚子。可是斧子还是使的……”琼儿刚想要拿出腰间的斧子耍一耍,却不小心掉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琼儿登时疼的就流了泪出来,杨禄眼急手快的过去给她揉脚背,木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