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饱嗝，爱德华放下脸盆大的碗。这是他在学院里那么久以来吃过的最不肉痛的一顿，毕竟虽然他跟因斯坦尼一个德行的厚脸皮但是蹭饭倒是没成功过几次。
说起来学院里的消费虽然比外面高上不少，但是质量和数量却也是外面的好几倍，随便叫碗肉面条都能顶一顿。
“那么说你明天就要弄印记觉醒的仪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弄到圣徽石？”他拍着涨涨的肚皮问。
“是呀，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那玩意了。”马聪昏淀淀地点点头，“学长你看有什么办法能弄到么？”
“维利尔城有卖，4000金币一颗，贵到能买下两栋别墅。”
“不是说5000一颗么？”马聪一愣。
“那是拍卖行的价格，我说的是黑市，那里不收税所以便宜很多，不过危险性也高很多。”
马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他放弃了，4000金币或者5000金币他都没那个钱，现在他身无分文还欠了学院二十银币的债务。
“学长，那你那时候是怎么弄到那玩意来觉醒魔力印记的？”
“每个家族的大族长在确定要把一个拥有觉醒资格的人送到维利尔学院之前都会附送他们一块圣徽石，不过他们大部分也是从黑市买的，毕竟几千金币也不是个什么小数目，但是他们家大业大谅黑市的家伙也不敢黑吃黑。”爱德华解释说，“所以我的那一块就是我那个死鬼老爸给的，我还记得他给那玩意我的时候脸上那个肉痛的表情。”
“对了，我还不知道学长你的魔力印记等级呢。”马聪好奇地问。
“我爸期望我能够觉醒一个A级至少是B级的能力，这也能让那个老色鬼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吹嘘他的基因有多么的完美，然后那群母猪就会一窝蜂地涌上去。”爱德华厌恶地说。
“所以学长您的等级是C级，那不是气死你家老爸了？”马聪打着趣问，他期待爱德华的反应。
“没错！而且我也是故意的。”爱德华得意地说，“那之后所有我老爸追求的母猪都不愿意鸟他了，而且还用这件事一直歧落他。为了这件事我还跟那个混蛋父亲干了一架，当他从房子天花板阁楼的堆积箱里把我找出来的时候我还尝试用不就是几个女人么，就当少运动几次好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给我的回答却是揍你也是一种体力运动，还能让你也锻炼锻炼身体，然后揍了我一顿死死的，真是不可理喻的人。”
“我觉得你也挺不可理喻的。”马聪侧过脸嘟囔。
“有时候我真怀疑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那个家伙从那天开始就天天四处鬼混，恨不得把家里的床都背在背上周游整片大陆。他能毫不要脸地今天才向一个哦巴桑大妈海誓山盟明天就跑到附近学校拉起十六七岁的美少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且每一次几乎都是厚脸皮地用同一个理由，最特么扯淡地是那些女的居然还统统都答应了！”爱德华恨恨地说。
“亲爸。”马聪很肯定地回答，他想起了因斯坦尼提及的爱德华在学院里追求过的那七百六十三个……啊不，七百六十五个女生。
“对了，学长那个圣徽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那么贵？居然抵得上两栋别墅的价钱？”马聪觉得他们间谈话的方向正在向奇怪的地方偏转赶紧扯回话题。
罕见的，爱德华沉默了他并没有马上回答，盯着马聪的眼睛。
“嘿，新生，我问你个问题，在你的理解中，魔力印记给予我们相校于普通人而言到底是天神的馈赠还是恶魔的诅咒？”
“这不是废话么？”马聪很奇怪爱德华为什么会突然那么认真问出那么白痴的问题，能够拥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为什么要说它是什么恶魔的诅咒。
“我想听到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马聪你回答我！”爱德华用手指轻轻地叩响桌子。
“馈赠。”马聪见爱德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老实回答，“当然如果不需要那几千金币的代价的话我觉得就更好了。”
“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那是什么玩意，不过首先我得让你明白魔力印记的本质。”爱德华似乎颇为失望地重重叹了口气，马聪不理解这个刚才还神经质的学长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学术作风了。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大概是距今约摸4000年前的时间，这个时间是参考院长的年龄来算的，因为他老人家就是那个世代开始就成为了传说。原本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人，只有少部分拥有特殊的天赋的人通过冥想获得了魔力成为了显赫一时的魔法师，他们垄断了国家的高层职位，普通人对他们而言不过只是一堆任其摆布的奴仆。”
“但是他的黄金时代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颗星空中突如其来的陨石改变了这一切，也缔结了他们的时代。那颗被我们后世称之为“尼米亚尘埃”的陨石撞击在当时的南凯尔顿的某片群山中，强大的破坏力荡平了南凯尔顿的东边丘陵，当时残留下来的痕迹直到今天你依然能在那里找到。”爱德华顿了顿，“但是它所造成的影响远远没有结束，曾经有个在那个夜晚目击到陨石坠落后还幸存下来的人说他看见撞击区域曾经溅射出来过一道深绿色的像波浪一样的光纹席卷了整个凯尔顿大陆。”
“辐射！？”马聪顿时明白过来那倒光纹是什么东西了。
“没错！就是辐射！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凯尔顿大陆的许多人都患上了奇怪的病症，他们变得强大而不可控，原本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瞬间学会了强大的魔法，他们推翻了一直压迫着他们的魔法师们。但是因为力量过于难以掌控，他们变得狂暴且嗜血，仿佛被魔鬼附身般。”爱德华的两眼似乎在放光，马聪居然不知不觉间被带进了他的情绪中，“那份力量根生地固于他们的灵魂中，通过一代代的繁衍使得后代越来越多的人染上这种病症。渐渐地，能力者间的脆弱结盟因为贪婪而分崩离析，曾经被他们践踏于脚下的魔法师们趁机联合普通的人类组成了联盟对抗能力者，这也就是斯卡纳尔公国的前身。”
“双方时常爆发战争，战况的惨烈今天已经没有任何资料记录下来了。后来能力者种出现了一个特别强大的家伙统一了内部，那个被称为塞恩古皇的家伙，他的定位在今日仍然被人们争论不休，有人认为他是血腥的统治者，妄想灭杀所有阻挡在自己道路上的人，也有人认为他是一名只希望能够为能力者和人类谋求某一种能够和平共处的机会的仁君。但是无论如何，那年他们输了，并不是输给了人类联盟的军队，而是输给了一个人，一个流浪到人类社会的能力者英雄。”
“维利尔。”爱德华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出这个名字，“这个自称维利尔的流浪者和塞恩古皇进行了决战，最后手刃了塞恩古皇结束了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能力者的命运掌握在了魔法师和人类军队的手中，联盟中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以魔法师为首的一派坚持要灭绝这群逆反人伦存在的怪胎，而人类一方则坚持寻找一种能够共存的方法。硝烟的味道又一次弥漫了这片备受折磨的土地。”
“最后依然是那位名叫维利尔的英雄站了出来，他提出建立一个划定的区域来限制能力者的行动，并由他亲自看守，最后目标选定了浮空城，也就是今天的维利尔城。他发布了一项法令，允许能力者与普通人联亲，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地中和这种病症，时至今日我们身上的病症变得越来越稀薄，能力间的断层也变得越来越厉害，渐渐出现了以一定等级区分能力者地位……或者说病症严重程度的定位。”
“所以说我们其实是某种病人？”马聪问。
“没错，所以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一群疯子，这也是学院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我们在回归人类社会时使用能力刻印的缘故，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像普通人那样拥有正常的人生轨迹，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爱德华沉重地说。
“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有那么人在排斥我们？！”马聪惊讶了，他想不到多大的仇恨在跨越了四十多个世纪后的今天还存在。
“总有些人会不喜欢我们的，毕竟在他们眼中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们都依然是怪胎。尤其是现在琳恩的那堆保守的魔法师，他们痛恨我们能力者……呵呵，或者说是嫉妒吧？我们无需通过任何的修炼冥想就能先天性的获取一个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并且魔力印记还提供给我们学习魔法的力量，甚至远比传统魔法师的力量要强大。”
“现在…你依然还觉得这份力量是天使的馈赠？”爱德华身子后仰靠在背椅的靠背上，双手交叉抱在后脑勺，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再次凝视马聪的眼睛。
“………”马聪沉默了，天使的这份礼物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试问谁能忍受得了数千年都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如同对待怪物般的鄙夷，但是这份力量却也不是他们说抛弃就能抛弃掉的，犹如地狱恶鬼所带来的诅咒。
“为什么学长你懂那么多，你不是个理科男么，整天跟着教授他摆弄机械什么的哪有时间琢磨这些。”
“因为我的专业学术选了纪元历史呀，除了魔能控制和导力研究外学员都必须从五大专业课程至少选一项。分别是纪元历史，研究各个时代人文历史的。外交礼仪，说到底就是拜拜架子练练嘴皮子，我刚才那水平还需要那玩意？生态考究，一群忍得住寂寞的白痴才选的研究，这个挺适合琳恩的猎魔人，他们就是一群离开自然就会死的怪物。奥数，我看不懂那玩意，以前交往过的女生有选这个科目的，但是我觉得她们后来基本都成了疯子。宗教研习，敢挑这个的都是勇士。”
“所以……刚才你跟我说的不会就是你平常勾搭女生时用的伎俩吧。”马聪无力地说。
“不！刚刚跟你说的绝对是很严肃的话题。”爱德华表情严肃地说，“不只是勾搭女孩子，有时候还能跟那些学术男探究学术时能用上，然后我就能理所应当地让他们请我共进午餐什么的。”
“滚你丫的，这还不是一样嘛！而且你饶了半天的话题跟圣徽石毛联系都没有好么！”马聪愤愤地说。
“关系大了去了！因为我们能力者和普通人繁殖的后代会不断地削弱这种病症的效果的缘故，现在的异能者都必须通过能力觉醒来唤醒通过基因遗传到我们身上的魔力印记。圣徽石说到底就是当年那颗尘埃撞击时溅射出来的碎片。尘埃的本体就在这座学院的某一处，但是它已经失去了力量，但是奇怪的是那些飞溅出去的碎片中的能量一直保存至今。我们可以通过圣徽石为媒介重新激活尘埃，唤醒我们的魔力印记。”爱德华说，“所以这玩意一直都是商人们的热炒货，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今天的价格。”
“没别的办法可以找到那种圣徽石了么？”
马聪闷闷不乐地焉了下去，明天就要觉醒那个仪式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最起码的仪式道路，要不要去跟因斯坦尼商量一下呢，那个教授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应该会有办法的。
“有路子能找到的话我现在早就已经坐到萨普拉斯的位置上了好么。（萨普拉斯是凯尔顿大陆的首富，通过炒卖圣徽石发家的他在各个城市都开设了拍卖场，据说他的财富抵得上斯卡纳尔公国十年的税收。）”爱德华也是无奈地表示爱莫能助，他看了看被因斯坦尼炸开了的门外绿树成荫的植被带忽然愣住了。
“或许……我还真有点子。”
“坐到萨普拉斯位置上的点子？”
“滚蛋！我说正经的，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可以弄到圣徽石，只是可能。”爱德华神秘地压低声音说。
“哪里！？”马聪原本已经失去希望的双眼顿时放光了。
“静寂之森。维利尔城除了维吉尔学院和商业住宅区以外的另一片陆地，那里是当年浮空城唯一有尘埃的碎片溅到的地方，在圣徽石被炒到高价位的时候很多人都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去那里碰碰运气。”
“什么呀……如果有那么多人去过那里找过又怎么会轮到我们。”马聪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了。
“切！你懂什么，那个地方你以为去那里是旅游观光？估计你今天进森林明天别人再看见你的时候就只剩一堆骨头了，那里面可是居住着整个凯尔顿最危险的魔兽的，就算是普通的小魔兽以你的体型估计也能生吞了你，不然我怎么会说冒着生命危险呢。”爱德华哼哼。
“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选项看起来好像很大风险呀。”马聪汗颜。
“拿你的小命拼一样价值5000碗牛脊面的东西，你觉得呢？”爱德华用筷子敲了敲空碗。
“学长你要是用这个来比喻的话……好像我还真的有那么点心动了~~”
曾经不知道哪个笨蛋在亲身经历过后说过那么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去揣摩一个吃货的价值观念，在他们脑子里的思维状态除了准备吃以外就是吃饱了。”
“那么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就在这里祝福你一路顺风了，记得明天早上敲铃之前回来，那个时候你们的觉醒仪式就会开始。”爱德华满脸灿烂笑容地朝他挥挥手。
“诶诶诶！！学长你不跟我一起来么？”马聪惊讶了。
“凭什么，是你的觉醒仪式走不是我的，刚才我也有说生命危险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去拿命陪你玩那么刺激的活？”爱德华感到奇怪的说。
妈个鸡，这个家伙是在想榨我的油水呀……马聪心想。他拿起臂章在爱德华面前晃了晃………
“一个月的饭。”马聪眯着眼盯着爱德华。
“学弟呀，你真是不了解我……”爱德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叹气。
“包早餐午餐晚饭。”马聪放下臂章慢慢地举起空碗。
“真不是这个问题……”爱德华无奈地从马聪手上接过空碗放到桌子上。
“两个月！”马聪这回举起了坐着的椅子。
“学弟我很为难的……”爱德华满脸笑容地回答，同时拿起自己坐着的椅子架在身上。
“三个月！再不行我宁可自己一个人去！”马聪愤怒地吼。
“成交！”爱德华这次反倒答应得非常爽快。
“…………”
马聪有种自己上套了的感觉。
“今晚十点过后，咱们在离开，那个时候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如果被学院的人发现有学员偷越境前往静寂森林的话，今晚我们大概就要在执勤局那里睡了。”
爱德华左右看了看凑在马聪耳旁小声的说，语气听起来就像对待最亲密的女朋友一样酥软，让马聪感觉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