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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乃照的淫威

金水镇距离此处,约有五百里之遥。

经过半个时辰,楚锐迈着欢快的脚步,从山顶来到了山脚下的源水村。

在大越国玄修界,为了方便修士们彼此往来,大到千万人的城池,小到几百人的村庄,一般都设有玄气法阵。修士通过乘驭玄气法阵,即便目的地有万里之遥,也是顷刻即到。

对楚锐而言,五百里虽然并不算远,但要步行的话,也得耗上小半天的工夫。为了尽早赶到金水镇,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乘驭法阵。

来到村头的法阵处,按路程的远近,楚锐向看护法阵的人缴纳了十颗下品玄石。随后便站到了一块黑色巨石上的法阵里。

当下,法阵启动。转瞬之间,楚锐已经出现在了金水镇南门的法阵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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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阵,只听镇上人声鼎沸。举目一望,便见镇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青石长街的两侧,各种店铺鳞次栉比,一望无尽。

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楚锐直奔金水客栈。

金水客栈,是金水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这时候又正是晌午时分,客栈一楼的饭堂里,用饭的客人三三两两,渐渐多了起来。放眼一瞧,偌大的饭堂里,除了几个零散的位子,竟已是座无虚席。

穿过一楼饭堂里的一片喧嚣,楚锐脚不停步,直奔二楼。

上到二楼,来到之前小妹租住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询问,却发现房门上着锁。侧耳略略一听,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

“嗯?小瑶去哪了?”

楚锐有些惊疑,想了一想,觉得应该找掌柜问个清楚,当下便匆匆下楼。

一楼的饭堂里,只见酒保在奔走忙活,并不见掌柜的面。楚锐向酒保打听小妹的行踪,酒保却并不知情。心里暗道,小妹年纪虽小,心性可是贼精贼精的,如果不是有事,不会轻易离开客栈。既然离开了,多半一会就归来,眼下找也无处可找,还是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当下,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捡了个偏僻的位子,一边浅酌慢饮,一边等候小妹。

便在这时,忽听店外人声嘈杂。随即,门口一个严峻的声音说道:“酒保,把这包金子拿去,分给在座的这些人,让他们速速离开!爷们要在这里用饭!——”

话音方落,柜台前便是呯的一声大响。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说话的这个人,直接把手里的一包金元宝扔在了地上。

楚锐的位子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这位说话人的模样,但听此人说话的声音,却感觉十分耳熟。当下悄悄侧转身子,张眼向门口瞧去。

只见客栈外直挺挺地站着二十多位青年弟子,一个个神情肃穆,手执尺余长的短剑,身穿黑色玄隐服。在上装左袖的袖口处,皆绣有一个阴森森的“絕”字。

而在众弟子的前头,则是三位服饰光鲜、神态不俗的人。

当前一位年长者约五十余岁,体态肥胖,面露微笑。在他身后,则是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眉清目秀,丰神俊朗,肌肤更是如霜似雪,竟是个貌美如花的美男子。

而在其身侧,一位身材矮小、体态臃肿的姑娘正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姑娘的年纪似乎并不大,也就二八年华,但因为脸上长满了麻子,又紧靠在美男子的身侧,两相对照,更显得相貌丑陋。因此乍一看去,大姑娘像是老太婆,一对情侣也不像情侣,倒更像是慈母和孝子。

楚锐看清了门口这一干人的相貌,便又悄悄扭过头,心里吃惊不小:“果然是白海平和白乃照这对父子!瞧他俩这阵势,混得倒是有模有样。我现在如此落魄,要是被他俩发现,少不了受他爷俩的嘲讽奚落。不如暂时离开这里,免得受此折辱,等他们走了再回来找寻小妹就是。”

就在这时,饭堂里的诸位客人纷纷放下杯筷,不约而同地离座起身。只听身旁一人小声说道:“李兄,瞧见了么,袖口上绣的是个‘絕’字,这可都是绝门的人呢!金元宝咱也别拿了,赶紧走吧……”

眼看许多人自发地走出门去,楚锐更不迟疑,就随在这位“李兄”的身侧,低着头向客栈的门外走去。

一脚迈出门外,楚锐心里可算松了口气,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森寒的声音——“门外这位朋友,先别急着走,把身子给我转过来!”

话音方落,只见白光一闪,身后说话的这位美男子白乃照,已经跃出门外,挡在了楚锐的面前。

“啊哈!——果然是你,楚锐!神风猎团第三代总猎头,威风八面的楚锐!”

白乃照像是捉到了一条差点漏网的大鱼一样,志得意满地笑着,轻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锐。见楚锐不吱声,冷冷说道,“刚才我在里面光明正大地站着,朗声朗气地说话,你楚锐既不瞎也不聋,怎么见了故人,屁都不放一个,夹着尾巴就想走?我说楚锐,你这就太孬种,太孙子气儿了吧?”

说着,用力拍了拍手掌,高声说道,“大家先别走,我给大家介绍一号不得了的人物!瞧见没,这位,就是寒石镇上神风猎团的总猎头,楚锐!大家想必也听说过他的名头,快来围观……”

在大越国南疆重城南越城辖下的七镇中,金水镇距离寒石镇最近,两镇上有什么事件发生,彼此两地的修士也都能耳闻。最近半年内,寒石镇上的神风猎团和留金猎团闹得厉害,以至神风猎团的总猎头楚锐,彻彻底底地败给了桑玉农,这事早已经传到了金水镇上。

而此刻白乃照话音方落,正要离去的众人眼看有热闹可瞧,便又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一时间,围观的男女老少及各色人等,迅速将楚锐围在了垓心。

眼看围观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楚锐却并不在意,一双眼眸只在白海平和白乃照身上打量,心想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对父子,原先可是我楚锐的手下,是听命于我的人!想不到如今傍上了绝门,也敢在大街上折辱我了。

说起来,眼前的白氏父子和楚锐可不是外人。在之前楚锐还是神风猎团总猎头的年月里,白氏父子都是猎团里的人,也就是楚锐的手下了。

在三年前,楚锐刚刚执掌猎团的时候,团里的形势虽然一片明朗,但团中人员也是良莠不齐。勤恳爱团的人士固然不少,但偷奸耍滑之辈也大有人在。而白氏父子,在猎团中就是既懒惰而又奸狡的典型。

要知道,猎团的生意不比其它,大家吃的都是一口苦饭。要想维持生活、将猎团发展下去,那么在捕杀玄兽的时候,每个人就必须要出尽死力。如果有一二人过于顾虑自身安危,在捕杀玄兽时退缩不前,那么因此而导致玄兽有机可逃还算好的,有些凶猛的玄兽还会趁机反扑,因此而死伤弟兄,后果可想而知。

楚锐身为总猎头,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害处,也早就看白氏父子不爽了,再加上不少兄弟向楚锐反应,说是白氏父子做事从来不尽全力,今后轻则拖累兄弟,重则拖累整个猎团,因此楚锐刚一上台,立刻就将白氏父子踢出了猎团。

说起猎团行业,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团内人员的群体意识很强,像白氏父子这样,爷俩被一个青年给踢出团队,这可是非常丢人的事。而在当时,白氏父子在羞愤之下,也向楚锐放下了狠话。

当时白氏父子被楚锐踢出猎团后,寒石镇上的其它几家猎团也不肯收容这样的懒人,爷俩一时没有立足之地,便辗转流落到了南越城。半年后传来消息,说是白乃照因为相貌俊雅,竟有幸被南越城中绝门门主的侄女相中,父子俩因此而飞黄腾达了。

当时楚锐听到这消息,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一看白氏父子身后的这些绝门弟子,看来的确是这么回事。而偎依在白乃照身旁的这位丑姑娘,显然就是绝门门主的侄女了。

此刻,白乃照将楚锐喊住,出言污辱,一开始时还顾虑楚锐往日的威势,话也不敢说得太难听,现在看楚锐闷声不吭,一副含污忍垢、任人打骂的样子,怒气不但不消,反而更盛了,劈头骂道:“楚锐,我看你也不是孬种瞎熊,怎么就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以前的本事呢?你不是很了不起么?你小子也有今天?我呸……”

“照儿,快住口!毕竟是故人,不可如此咄咄相逼!”

便在这时,一旁的白海平厉声相斥。

白海平走到楚锐身前,轻柔地拍了拍楚锐的肩头,以示友好,又向白乃照说道,“照儿,当年楚锐将你我遣出神风猎团,这也是为了猎团的将来考虑,也是不得已的事,你怎能怀恨于他?再说,当初要不是你我离开了猎团,日后你又怎能遇到阿兰,又怎会有今天的成就?你感谢楚锐还来不及,又岂可恶言相欺?”

说到这里,白海平轻轻叹了口气,又向楚锐道,“神风猎团和留金猎团的纠葛,我在南越城的时候就听说了。神风猎团失利,按说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但我终究是离开猎团的外人,按规矩,不方便对留金猎团兴师问罪!楚锐,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么?”

“我明白。老白,谢谢你对神风猎团的一片好心,呵呵!”楚锐会意地一笑,笑容似乎颇有深意。

顿了一顿,白海平又道:“楚锐,眼下神风猎团失利,你可不要心灰意冷,你要振作啊!嗯,不知猎团现在还有多少兄弟?”

“不多了,就剩我一个了。”

“噢?只剩你一个了么?这么说,神风猎团岂不是已经土崩瓦解,名存实亡了?”

说起眼下神风猎团的惨况,当事人楚锐心平气和,浑似局外人。白海平事不关己,神色反而相当凄苦。

长叹了口气,道:“楚锐,这么说,眼下你也是无处可去了?嗯,怎么说你我也是故交,实不相瞒,眼下我在绝门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你要是肯降尊纡贵的话,我可以把你安排在绝门发展。你看如何?”

白海平话一出口,周围围观的一众修士立刻议论纷纷——

“安排在绝门发展?这位楚公子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么?”

“可不是!自己的猎团败落了,却能因此而加入大名鼎鼎的绝门,这才真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呢!这位楚公子绝处逢生,气数真是好得很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大都是说,一位修士能加入绝门,乃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别说楚锐的神风猎团已经覆灭了,即便猎团正如日中天,放弃猎团而加入绝门,那也绝对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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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绝门,那可是当今玄修界令人仰望的存在。

在大越国五城,即——东越龙城、西越悍城、南越山城、北越水城和中越皇城中,就数南越城的玄风最盛,玄门最多。而在南越城四家玄修宗门中,又以绝门的实力最强。不能说绝门就是整个玄修界的灵魂,但至少,绝门是南越城四家宗门中的至尊。

由此看来,以楚锐的神风猎团和绝门相比,说前者是芝麻,后者是西瓜,这种对比不但不过分,反倒十分贴切。

白海平见楚锐默不作声,微微笑道,“楚锐,你还有什么顾虑么?如果有,不妨说出来。”

楚锐笑了笑,道:“也没什么顾虑,我只是想,你老人家几年不见,什么时候转了性,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我还怕你记恨我呢,想不到你却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嗯,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贵之处,值得你如此眷顾。你邀我加入绝门,是不是看准了我是个有用之才,想为绝门把我收为己用?”

“呵呵!楚锐啊楚锐,你可真是人小鬼大,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海平呵呵地笑着,拍着楚锐的肩膀,慨叹道,“老白在绝门虽然身居高位,但因为才能有限,一直也没什么作为,可谓是尸位素餐。我知道你楚锐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目前受挫,但只要振作精神,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因此嘛,老白求贤若渴,诚邀你加入绝门,只要你在宗门里混好了,老白就有荐贤之功,也算为宗门出了份力呀!呵呵,呵呵……”

白海平这一番话,说得可谓相当坦诚。按话里的意思,虽然也有利用楚锐、为自己谋利的想法,但单说邀请楚锐加入绝门一事,对楚锐却是有益无害的。

“父亲,不能啊!”

便在这时,一旁的白乃照脸色大变,向父亲白海平道,“父亲,咱不能让这小子加入绝门啊!这可是引狼入室,是养虎遗患啊!父亲,以前你还常说,今后见到楚锐,一定要好好地折辱他,出一出当年被他扫地出门的恶气,如今您怎么反倒……”

“闭嘴!眼光就不能放长远一点?”

白海平厉声打断儿子的话,随即向楚锐笑道,“不错,当年我父子俩被迫离开神风猎团,也曾一度心灰意冷,为了激励自己,也的确说过自强不息、要让楚猎头刮目相看的话。这都是往事了,也不必放在心上。”

白海平呵呵一笑,似乎全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又向楚锐道,“绝门是大宗门,门中大大小小的职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楚锐是个有才能的人,我既然邀你加入宗门,就不能屈了你的才!说吧,想要个什么职位?”

白海平这话,语气虽然平淡,语意可真是大气磅礴。听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楚锐想要什么职位,他就能给出什么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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