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众人议事?”赵怀珏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不复刚才初闻她来找自己时的喜悦之情。
“玉儿,这件事……本王认为,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妙!现在大夏国太子和公主皆死于我国境内,无论如何凶手是谁,会造成的后果都是一样的!这就是政治,跟查案追凶是不一样的!”
宋青玉不以为然的一笑:“那么王爷预备如何开展危机公关呢?”
“危机,公关?”赵怀珏自问聪明过人却仍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词汇,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觉一笑,早知她的与众不同,竟然连国家大事都想管!
“若是你预备怎么办?”赵怀珏虽相信她聪明过人,但女子毕竟是女子,国家之事她们如何会懂得?
“这件事要一分为二来处理,对内我们一定要找到真凶,给大夏人一个交代!不能任由太子经和公主死得不明不白;对外,我建议屯兵西南边境,可以来场军事演习……呃,我的意思是操练,轰轰烈烈的沙场操练,让大夏人不敢进犯……”宋青玉及时收嘴,讪笑两声,事实上她虽存心炫耀,但目的不过是为了借他的威信查明真相罢了,但赵怀珏等人眼中奇异的光芒却让她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掌声,有人朗声道:“好聪慧的女子!”
来人相貌雍容,神态温和,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一身戎装却丝毫不带杀气,他穿着银色软甲,外罩黑色大氅,虽风尘仆仆,却未有倦容,反而神采奕奕,让人不敢正视。而紧随他之后进来的几个男子也个个气势沉稳,体型彪悍,虎视眈眈,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武将。
“八皇叔!”赵怀珏又惊又喜的叫道。
八皇叔!?宋青玉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没有这么巧啊?忠的奸的全都撞上了,为啥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怎么也遇不上呢?
待展昭和狄云齐齐上前恭敬的叫了声‘八王爷’后,宋青玉终于肯定了来者的身份——八王赵元俨。宋太宗第八子,宋真宗的兄弟,当今皇帝的亲叔叔,位尊望重,更为难得的是正直忠义,为国为民,故而又被尊称——八贤王。
“怎么,刚才不还慷慨激昂来着,怎么见着本王反倒拘谨起来?”赵元俨笑起来慈祥而温和,跟陈道明版倒真有几分相像,然则就是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让他的笑容又有几分狡猾的味道。
宋青玉连忙行礼:“民女放肆了,还请八贤王恕罪!”
“哈哈哈,本王原以为但凡才华横溢的人必然张狂无羁,锋芒外露,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家竟能收敛自如!”赵元俨显然极为喜爱宋青玉,频频点头道。
宋青玉腹诽:求求您老了,您老自个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也就算了,甭扯着我也一同站在那风口上,俺不过小女人一个,跟你们这些皇族扯到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边关事态紧急,本王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辰州的事情,全都交给诸位了!”他又转头看向赵怀珏,叮嘱道:“珏儿,你亦不可置身事外!你乃皇室,必要的时候拿出你的身份,本王会将近卫营留下,辰州的事情必须彻查到底!”
他正义凛然的神情深深感染了众人,宋青玉终于明白为何赵元俨会被万民敬仰,尊为‘贤王’。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中年男子独有的成熟魅力和绅士风度,无论一言一行皆表现得尊贵高尚。
“王叔放心,珏儿自有分寸!只是边关路途遥远,王叔将近卫营留下,安全上……”
“哈哈哈——”赵元俨的笑声豪爽坦然。“本王戎马一生,若将自身的安危交给区区近卫营岂不危矣!放心吧,本王自有分寸,勿再多言!”
赵怀珏微微动容,沉着的点了点头:“珏儿预祝王叔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赵元俨半仰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深邃的目光最终落在宋青玉身上,缓缓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为大胜也!”
宋青玉心中一动,心知他的意思,若能证明细作的身份,则西夏便不能借机做文章,边关危机便能化解于无形,这对两国而言,皆是利大于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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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案件有关的众人接到通知全都集中在衙门大堂内,里面衙役跟往常一样站成两排,但却并没有高喊升堂,也没有烛光通明,衙门大门敞开,皎洁的月光洒落进来,惨白惨白的映在青石地面上,一阵刺骨的冷风呼啸而入,吹得众人袍衫翩飞,堂上唯一的烛火被吹灭,黑暗随之笼罩整个大堂。
恐慌、不安悄无声息的涌上每个人的心头,没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没有敢去询问……
县令师爷在官场中摸爬多年,但今日这种场面也是他也从未见过,衙门内到处可见这些厉兵秣马的军人,而军方的大老们似乎也都到齐,纷纷对堂上那位惟命是从!
堂上端坐的赵怀珏象征性的朝下面望了两眼:“堂下都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原本这案子该由谢知府审理,谁知那胆小怕事的知县老爷竟然让内眷收拾细软准备外逃避风头,虽然一干人等全被拦了下来,唯独少了那姓谢的!一怒之下,赵怀珏下令城门口,务必拘拿此人。
堂下嘈杂四起,大家七嘴八舌的自报家门,毫无秩序可言。
“肃静!肃静!”赵怀珏猛地一拍惊堂木:“哪位是薛妈妈?”
被连番厄运折磨的薛妈妈因西夏太子的事情而大病一场,此时已是花容惨淡,全靠玉玲珑从旁搀扶。
“妾身便是!还请王爷为妾身做主啊,夏太子遇害跟我们醉红厢的姑娘们毫无干系,还望八王爷明察啊!”
“大胆!此事发生在你醉红厢,你竟还敢说与你全无关系!”赵怀珏声色俱厉的喝道:“看来非大刑伺候不可,来人啊……”
玉玲珑花容失色的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妈妈身子刚好,实在挨不起杀威棒啊!王爷若要问话,尽管问妾身便是,若有半句虚言,妾身愿任凭王爷处置!”
似乎思索了片刻,赵怀珏挥手退开围在薛妈妈身边的衙役。
“你,再往堂前走上两步,让本王好好看看!”
“好,转过身去,退回你原来的位置!”出乎意料,赵怀珏竟未盘问任何问题,而是直接让她退下。
之后又叫了几人上去问话,也是刚走几步就被要求转身退回原处,弄得堂下众人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展昭和狄云也不由暗自纳闷,纷纷猜测究竟宋青玉跟王爷说了什么,为何这案子审得如此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