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璃月第三次去塞外了。璃月心里早就不似当初了那样兴奋了,这塞外真是一年比一年没有去头。这次八阿哥和筠瑶都没有来,听说筠瑶怀孕了,八阿哥辞了随扈的名额,留在家里好好陪着这个烦躁的孕妇。这次赫敏也没有来,听说是生病了,想来心里是万分遗憾的,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见到十三阿哥啊!那个格雷小王子倒是跟来了。这个消息对于璃月来说,不算好,绝对坏。
格雷去年向康熙讨过自己,虽然当时康熙没同意,可是当时不同意,不代表现在不同意啊!现在的局势对璃月来说很不利。璃月把辛者库弄得鸡飞狗跳的,康熙肯定很讨厌自己了,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自己指给格雷了。璃月可不想一辈子对着牛羊,一辈子看着这漫无边际的绿色。于是,璃月这两天安分的有些过分了。
“璃月,皇上让你过去。”“不是我当值的时间啊!”璃月一般都是夜班,康熙老人家闲得无聊的时候才会让璃月来讲两个笑话。“我怎么知道。”楚月抛下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就自顾自的忙去了。是祸躲不过!璃月自我安慰道。
璃月还没走到龙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璃月提起精神,打算迎接一场狂风骤雨。大不了到时候和逍遥私奔去。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安家!
康熙还是和以前一样批阅奏章,李德全在身边伺候,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只是璃月发现康熙的字有些许凌乱。想来又是哪个不识趣的惹他了!璃月站在康熙身侧,康熙这次握笔握得很重,想来是气急了。桌上放了一张画像,隔得比较远,璃月看不清。
“皇上,奴婢给您讲个故事吧。”“哦?说来听听。”“那奴婢故事讲完前,您不可以再生气哦。气大伤身!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身体是不明智的。”璃月大着胆子劝道。康熙没有说话,放下了笔,靠在椅背上,点点头示意璃月说下去。璃月清了清嗓子,鬼魅一笑,嘿嘿,您可没机会生气了!“这个故事有点长,皇上您耐心些听。”璃月看看李德全,李德全也饶有兴味得看着自己。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璃月停顿了一下,康熙已经眯起了眼睛,李德全的脸上挂着失望。哼,又瞧不起我了你!“嗯哼,”璃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李德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璃月,康熙也笑出了声,这个鬼丫头!
“李德全,你先下去吧。”“嗻。”李德全的公鸭嗓也含着满满的笑意。“璃月啊,朕,是不是一个好阿玛?”璃月被康熙这么一问,愣是没有回神,良久才低着声音反问出声,“什么样子的阿玛才是好阿玛?”康熙被问住了,只定定得看着手里的画像。
画中是一个穿着华美旗装的女子,淡淡的笑意漾在唇边,面容姣好,和良妃娘娘有七分相似,甚至和现在圣宠的和嫔也有几分相似。这个女人是谁啊?璃月在心里偷偷得想着。“芳儿,可是朕错了?朕这么做,是不是害了保成?”芳儿?保成?难道这个叫做芳儿的女人才是康熙的至爱,那个保成想来就是他们的私生子吧?璃月在心里自编自演了一出恶俗的剧目。这个保成若是出现在宫里,想来这个九龙夺嫡的场面会更加激烈一些!璃月自顾自得想得激动,康熙连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回答。
“璃月啊!”康熙加重了语气,“嗯?”璃月回神,心不在焉得回了一句。“你觉得,太子人怎么样?我要听实话。”啊?!难道真要废了太子,改立这个保成?璃月不由得替太子可惜,可是脑子里快速闪过绿芜的笑颜,怜儿出血的额头,以及太子妃心狠手辣的嘴脸,不自觉得吐出来两个字,“坏人。”“噗…”康熙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幸好没有毁了那幅画,要不然璃月肯定不知道怎么死的。“怎么个坏法?”康熙似乎心情还不错,看来他也是向着这个叫保成的啊!“反正就是坏。家里还养了个母老虎!”璃月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哈哈……好啊!璃月啊,朕可真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啊!”“那就不要嫁了呀!”反正你的儿子,我一个都不喜欢,都是花心大萝卜。“那可不行。璃月是要给这爱新觉罗当媳妇的!哈哈……”这个怪老头。璃月嘟嘟嘴,“那皇上您让我自己挑!”“哦?璃月想要什么样的啊?”“不告诉你!”三年一个代沟,我都不知道跟你有多少个代沟呢,还是不要说的好。
“皇上,该用膳了。”李德全尖细的嗓音从帐外传来,打断了璃月同康熙之间融洽的谈话。璃月福身告退。挑开帐帘,李德全压低声音,对璃月说道,“璃月姑娘真是奇才啊!真真聪明啊!难怪万岁爷会喜欢的紧啊!老奴真真惭愧啊!”“公公,您不要这么说!若是您什么都包办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是自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璃月笑着劝慰道,您以后可是两朝太监总管啊,哪是我们这些扑腾的麻雀可以比的。
得了康熙的口头保证,既然康熙说了璃月只能嫁爱新觉罗家,璃月终于可以舒坦得做回自己了!就算把承乾宫拆了也无妨,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辛者库呢。
可是后来的璃月却宁愿自己当初嫁了格雷,就算一辈子对着牛羊又如何?至少不会有心痛到彻骨的感觉。一辈子看着这漫无边际的绿色又如何?至少不会懦弱到连自己最亲爱的亲人都保不住。至少不用一次次得忍受离别之苦,看着至亲至爱一个个的离去,却还要笑着感恩。
有些痛苦毕竟不是深到心底的。可惜当初的璃月不明白,也不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