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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变

当凉危对视上那双眼时,自己那弱小的灵魂便如针扎般,极为痛苦。

只是那瞬间的片刻,当凉危回过神儿时,似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直到眼睛被刺得疼痛,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是满身大汗了,而身上的衣衫也是已经粘在身上。

凉危看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沉下心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中,拿起一身换洗的衣服,直接奔向河边洗澡去了。

当凉危回来时,厨房已经传来了阵阵清香,但却不见凉冶的身影;凉危又是麻溜的将脱下来的衣服放置在自己的屋内。

刚转身,准备出来时,凉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危儿,洛儿,吃饭了。”

凉危一甩之前的情绪,高声应和道,“来了。”

也不知凉冶是如何烹饪的,这鱼竟是丝毫没有腥味,而且入口微甘,口味奇美。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又转眼间已过了好几个月,而羽洛的肚子已经隆的好高,凉冶羽洛夫妻二人对这种平平淡淡的真是着实满意,一家三口过的当真是其乐融融。

尤其当他们每次看到凉危时,便会会心一笑;

这时,凉危已经将至八岁了,夫妻二人心里都盼着再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年就好,因为他们的危儿一旦到九岁还没有觉醒,那么这辈子他都会是个平凡人;

凉危不懂他们为何这么希望自己能够平凡,每每问及他们时,他们也只是笑而不答。

凉危问的久了,他们都没有丝毫要告诉自己的意思,所以凉危也不在问了。而且凉危打心底里也希望自己平平凡凡的过一生,他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其实,凉冶羽洛希望凉危平凡主要还是因为在羽洛怀胎时的一件事。

就在羽洛怀上凉危时,身为母亲的羽洛能明显感觉到天地之间的混沌之力正在被肚子里的孩子缓缓吸收,那时,夫妻二人对此很是怪异,因为吸收混沌之力是觉醒天赋的象征,可他们的孩子还很小啊,也许只有拳头大小,此事发生的着实怪异,二人对此也是极为提心吊胆。可这一吸收就了十个月,二人彻底不知所错了;

毕竟觉醒天赋只需要吸收几个时辰的混沌之力足以,最为罕见的人,也只有几天而已。

而随着肚子慢慢变大,其吸收能力也日趋愈强,夫妻二人心慌得更甚了,丝毫不知这般变故到底因何而起,毕竟这种现象闻所未闻,古籍也是从未记载。

二人胆战心惊的过了九个月,就在马上要临盆时,肚子里的小儿突然停止了吸收混沌之力,却开始发出十分强大的威压,一股股令人胆战的威压波及开来,这股威压非善非恶,而且这威压并没有在针对谁,但其余波足以令全村的人心悸,凉冶羽洛二人都十分忌惮这股威压,这股极其强大的威压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却又悄然消失。

可就在消失后,羽洛肚子里的生命气息也消失了;羽洛察觉到这般变化就直接晕了过去,而凉冶则是直接请来了附近最厉害的稳婆。

所以二人很是害怕凉危会觉醒,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才从那种残酷的世界里退隐出来,当然是极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参与其中,而且就事实来讲自己的孩子真的很不平凡。

他们二人的天赋也并不算罕见,更不算强大,所以才能够得以脱身,然后在这小小的村落中平平淡淡的生活。

高兴幸福的时间总是流逝很快;

羽洛要生了。

往日异常温馨的小院子里今日全然被紧张、严肃的气氛取代,屋内不停地传出羽洛那痛苦的叫声和一老妇人大喊的,“用力”声;

院落内,凉冶满脸焦急慌乱地走来走去,边走还边不时的向屋内望去,每当目光看向那声音的发源之所时,又是沉沉地“唉”一声,转身又踱起步来;

而从未听过母亲这般嘶嚎的凉危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身子跪坐在地,不知所措,只听的嘴里喃喃着,“母亲,母亲...”

好几次凉危向冲进去都被父亲拦下来了。

正在哭泣的凉危忽地想起了凉冶以前问他要不要弟弟的话,便突然想到是自己胎贪心要弟弟才会使得母亲这般痛苦,想到这儿,凉危连忙转身抱住凉冶,大声嚎啕着,到了嘴边的话都由于哽咽导致发不出正常音节,但依稀间还可以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父亲,父亲,危儿知道错了,危儿不贪心了,危儿不要弟弟了,危儿知道错了,危儿不要弟弟了,危儿不要母亲再痛苦,危儿不要母亲再痛苦了,求你了,父亲,求你了,...”后续的话都参杂在哽咽的“呜呜”之中。

正在焦急的凉冶听着孩儿说着这般话语,不由心头一颤,眼眶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然后凉冶也顾不得擦拭眼泪便低下身子紧紧的抱住凉危,哽咽着说道,“乖危儿,乖危儿,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凉危听到凉冶说的话,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而听着儿子那痛彻心扉的哭声,凉冶只能默默把他楼的更结实了。而泪水也是快速的滑下脸颊,渗到了凉危的肩上的衣服里。

院内父子二人似是度过了一个世纪般,终于听到一声极为响亮的婴儿哭声,而羽洛那痛苦的叫声也戛然而止了。

凉冶听到这响亮的声音时,神情一愣,一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屋内的老婆子声音传来,

“恭喜,恭喜,凉冶呀,这是个丫头。健健康康的丫头。”

话音落下,凉冶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拉着凉危就往屋内走去。

而凉危此时满面泪水,哭的是稀里哗啦的;看着父亲面露喜色,这也才收起哭声,任由着凉冶拉着往屋内走去。

可刚走两步,凉危却感到不对劲,视野中空气缓缓凝结成一个漩涡,而这漩涡的中心正是屋内;当凉危再抬头看向父亲时,才发现凉冶的神情开始变的古怪,那是一抹震惊,更有一股凝重。

视线中,那漩涡越来越大,凉危侧目四视时才看清,这漩涡已经波及极广了,整个村落都在这漩涡的范围之中了,这漩涡速度旋转的速度极快,连虚空都隐隐被其撕破。

但更为震惊的是,这周遭事物却丝毫不受影响,那搭在外面晾的衣物仍是一动不动,但今天捕回来的鱼却开始蔫吧、枯萎、腐朽,然后直至化成灰烬;而视野之内可见的那些绿油油植物也开始枯朽,就如那鱼一样,不会儿便化成了灰烬。

而凉危此时也感觉到自己开始变的虚弱,变得很累,突然之间很像睡觉,眼皮儿也开始打架。

凉冶丝毫看不见这偌大的漩涡,但他也能感受得到,附近的混沌之力正在急速的被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吸食,而且自己的混沌之力也渐渐被攫取;

虽然凉冶很是震惊,但他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转身直接发动天赋——格矩。

只见他大手一扬,一个清晰可见的似水般的球裹上了凉危,然后又出现一个裹上了他自己,随后,便直接窜进屋内,屋内事物还未看清,便直接大手向床上的羽洛一扬,一个水泡状的球裹上了她。

然后打眼一看时,才看到那稳婆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地上的那几件麻衣表示着那个老妇人之前还在这里;而空中漂浮着一个被绸缎裹着的婴儿,在那婴儿周遭,粘稠似水的混沌之力正包裹着她,而且正一点一点的渗入她的皮肤,进入她的体内。

而凉危在凉冶给他裹上格矩之盾后,那极其困乏的感觉便统统消失不见了。

看着父亲窜入屋内,凉危也是紧随其后,窜了进去,最先入眼的便是那个浮在空中的襁褓,以及附在襁褓旁边的灰银色的液体,而那液体还在增多。

转头便看见那水罩下母亲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是昏厥过去了,凉危立刻是冲到床边,伸手抓住羽洛那只放在被子上的手,此时,两人身上的“水泡”的粘合部分却是已经融合在一起,时不时的一阵阵水波在那“水泡”上荡漾开来。

在羽洛身边呆了好一阵,放下心的凉危回头看去,却看到父亲仍是定定的看着空中的襁褓,面露凝重,一动不动。

凉危愣了会儿,移过视线透过窗子,看向院落后面,这一看,嘴巴直接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

只见以前入眼青葱的山林现在全变成了光秃秃的山脊,满上的灰烬,一阵清风吹过,带起了大片的灰土。

这时,凉危才意识到,这原来是在夺取生命。

这混沌大陆上的生命本源本就是混沌之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凉危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那空中的小儿,眼睛却不经意间定格在了地上散落的衣物上,一种莫名的恐惧忽地汹涌而来,

那地上的衣物似是似曾相识,那不正是今早进屋的那个老婆婆穿的衣服吗?

而且那衣服里还有这一抹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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