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学则凝视顾闻:“帮我准备衣服,我们去白堂。”话音一落,引来李成致若有所思的眼神。顾闻先是讶异,回过神来心里松口气,应声出去吩咐。顾名愣了愣,皱眉:“大哥。今天歇了吧,明儿再去……”梁学则知道他担心他的身体,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扯出淡笑:“没事,不至于虚弱到这种程度。”目光黯了黯,看向李成致,李成致这次没有避开,直视他,眼里深沉地如同黑墨。梁学则声音虽轻却铿锵有力:“成致,我会给你和念之一个交代。”
李成致微微动容,梁学则是在给他承诺,不管怎么样,出了这种事,虽然不全是他的错,但是他一肩担起责任,并没有退避。他并不是古板迂腐之人,但是涂念之自从成为他的妹妹,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从来不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刚才进来看见那样不堪的一幕,瞬间就背愤怒抢占了所有的理智,脑袋不能思考,只一门心思想要把那个敢欺负到他妹妹的混蛋千刀万剐。一拳下去,却是硬生生把怒火收住,那个男人是梁学则,是他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梁学则,他怎么还能下手,心里惊怒之余,只有对涂念之满怀的歉疚。知道是被魏苓下的药,已是怒极。一是怒梁学则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二是怒涂念之不谨慎,出了事不是第一时间找他,而是以身涉险,最恨的却是魏家,虽然这次的下药事件目前看来,魏江并不知情,可也少不了他的责任,在他的场子出了事,惹事的还是他的侄女,这个帐就算不是他的,也得算到他头上。李成致这下算是真正打算要把魏家往死里整,不留后路。虽说对涂念之被强的恼恨,通通转嫁到魏家身上,可对梁学则,李成致不知道用何种心情面对,他是因药性才失去理智,可他伤害的是涂念之,是他的之之啊。现在听梁学则丝毫没有推脱避责的意思,心里松动一些,面上缓了一缓。点点头:“老三,老四,你们陪着一起去。”说完,再不看众人,握着涂念之的手,坐在床沿。
梁学则打个手势,微微叹气,率先去了隔壁。顾名神色复杂,想开口,终归咽下,也出去了。李成致心疼地看着涂念之因不安稳而轻颤的浓密睫毛,俯身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涂念之睡梦中皱着眉瑟缩了一下,好像又感觉李成致身上熟悉而安定人心的味道,叮咛一声,在李成致手掌中握着的小手反握住他的手指,仿佛就有了依靠,略微放松一点,睡得稳些。李成致稍稍露出宠溺的笑容,叹气,这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粘人,心里那一点柔软漾开。和衣在涂念之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揪紧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梁学则出了门,带着顾闻顾名从员工通道直接到停车场,路上遇到两个魏家派出来找人的下属,直接绑上带走,一脸煞气地吩咐:“把李由叫回来。”飙车直奔白堂。顾闻和顾名不敢劝,只好无奈地叫保镖开车跟上。
白堂的堂主岭是宫晖身边的左右手,平时和盛宇几个老板也是熟识,早早得了消息,在外面候着。看到梁学则惯开的兰博基尼几乎是飚着一个漂移停在门口,梁学则一个人下车,厉色把他的眼眸显得晦暗阴沉。岭上前行礼:“梁哥。”眼神往大门那望去,果不其然,立刻就有几辆飞车过来。顾氏兄弟和保镖下车,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直接奔着审讯室而去。
“现在开始吧。问问她是怎么计划的。”审讯室在白堂的地下室一角,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材料,里面设备仪器散发着金属的幽光,梁学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岭给魏苓催眠。白堂从不用刑,审讯都是用的自家研制的弥散剂,放松对方的精神,利用仪器让对方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岭是数得上名的心理医生,审讯魏苓这样的就是小菜一碟。很快就知道了魏苓所有的计划和实施经过。
“她还真是不知深浅。”岭看着手里的记录,微微叹气。原来魏苓这个计划完全是自己策划,魏江和魏安完全不知道她这一出。她自从得知梁学则要参加魏安慧的婚礼,就伙同自己的好友,安排了这出戏。先是派人把梁学则的女伴支开,没想到涂念之很配合,自己主动就四处溜达去了,方便了她在敬酒的时候把药酒让侍从给梁学则送去。梁学则不疑有他,喝下药酒之后,魏苓的朋友,也就是涂念之看见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故意用酒污了梁学则的衣服,给魏苓机会把梁学则带到定好的房间,让狗仔有机会拍到艳照。
梁学则暗暗心惊,自己的一时大意,认为魏江不会在婚礼的时候搞花样,却没防住有心之人。要不是涂念之跟上来,把魏苓弄晕,搅了她的计划,那现在自己就是和魏苓……那样,只要照片一曝光,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魏家不知道会抓着这事和他谈什么条件。魏苓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极佳,竟然一路下来顺利异常,要不是涂念之,估计就让她得手了。
“她的目的是什么?”顾闻听完,皱眉问道。要说不是魏江在后面指使的,那这个女人要的是什么。
岭听他问这个,微微有些尴尬:“她说,梁哥既然看不上她,她就让梁哥一定娶了她。她是魏家的小姐,曝光关系的话梁哥就推脱不了,她伯父就一定会让梁哥娶她回家。”
梁学则听完忍不住冷哼一声。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拿捏威胁他。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谁能逼他?魏苓这次算是碰了他的逆鳞。
“我倒要看看魏家接下去能怎么办。不是拍照了么,我就当不知道。看看明天报纸怎么写。”梁学则微微沉吟之后冷笑着说道。
顾闻惊讶出声:“大哥?”要他来办的话,照片是第一个要处理掉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让它见报。梁学则摆摆手,低声嘱咐顾闻,顾闻听完,皱眉点头。
顾名看梁学则的表情,眼睛转了一转,狐狸眼里闪过精光。梁学则见他已经会意,露出一点笑:“你坏心思倒是起的快。”顾名讪笑一下,宽慰他:“大哥,你就看着吧,我保证把那个贱女人处理干净。绝对不能再蹦跶。”要说这几个人,虽然身家丰厚,可是盛宇却是真正一点一点才闯到今天的地位,要说没点手段,那是妄谈。外界知情的,都知道这几个老板都是不好相与的主,手段狠辣,出手干脆。顾名表面上是个花蝴蝶的样子,耍起阴狠来,却是这几个里面首当其冲的。
梁学则点点头。顾名就下去布置了。顾闻没有再说话,兄弟这么久,大家的心思想法瞒不了人。一个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魏苓即使留着名,恐怕以后过得也是不人不鬼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