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的话，茉优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而是真的让她去把脸上的妆擦掉，为什么？太皇太后到底在想要干什么？
三人有片刻的沉默。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母后您的意思是让我把现在脸上的全部擦掉么？”还是在确认一下吧。
“去吧，然后我有话要说”太皇太后声音里透着疲惫，甚至有些沉重。
“好”接过侍女早就预备好的帕子，慢慢在铜盆里沾湿，水里散发着淡淡的鸢尾花香。
随着茉优的一声叹息，映在铜盆里的倩影变得亮丽，当转过身，对于皇上与太皇太后惊艳的表情早在预料之内。
“皇奶奶，为什么？您这是为什么？”皇上看着茉优犹如梦呓般问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惊艳也只是一瞬间，听到皇上说的话，闭上眼睛在心里无奈叹息。
可能茉优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身为他的奶奶怎会不知道孙子的想法。
他的第一个为什么，应该是在问她为什么当时阻止他把茉优编入**，第二个为什么，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问她既然当时阻止了他又为什么现在又让他陷得更深。
紧闭的眼睫毛急促跳动着，显示这她心里的不确定。
茉优无言的看着太皇太后与皇上两人，一个满脸哀恸，一个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良久，三人就这样陷入各自的世界里，没有人打破沉默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麟儿，这是你皇姑的真面貌”终于，太皇太后的声音打破一室的压抑。
皇上听了她的话，身体明显一僵，额头的青筋突起，但仍旧没有说什么，，这是他登基后皇奶奶很少这样叫他了。
茉优心里有着一百二十分的不满，什么嘛，自己又不是木偶，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是当事人现在却像个旁观者。
太皇太后也不看皇上的脸色，一味的说着想说的话“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是你的姑姑”
太皇太后的声音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皇上转过身看着双目紧闭的太皇太后。
轻轻的把她的手握在两手之间，“皇奶奶，您不要说话，有什么事等您康复了我们再说”
“不，哀家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太皇太后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微微睁开的眼睛也变得虚无。
对于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第一次面对一个人在弥留之际的神态，让他们觉得彷徨失措。
尽管他们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是经历离奇机遇的公主，但这些都没有办法弥补他们对生离死别的切身感受。
但眼泪划过茉优的眼角时，皇上的声音也变得哽咽“皇奶奶，您不要这样说，麟儿还小还需要您的辅佐，你不会丢下麟儿不管的对不对？”
太皇太后嘴角扯出笑笑的弧度“麟儿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了”
“不，不不，麟儿还是麟儿，还不能没有皇奶奶”皇上额头抵在握着太皇太后手的双手上，眼泪啪啪啪的滴落在太皇太后的手腕上。
太皇太后的手反握了下皇上的手，这已经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了，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一直都是她的心头肉。
“茉优，你过来”太后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进茉优的耳朵里。
茉优一怔，快步走到她的床榻边“母后，您不要一次说那么多，先休息会，茉优会一直在这守着您的”
不管怎么样，茉优都没有办法正视这个刚刚做了自己几天的母亲死去，尽管也许她对自己有利用，但是还有更多的宠爱她也是感觉得到的。
“以后，皇帝就交给你辅佐了”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皇上跟茉优都是用心在仔细聆听。
当听到太皇太后这句话时，两人均是一怔，对视一眼，狐疑的看向太皇太后，都在怀疑她说这话时头脑是否清醒。
“我死后，茉优你拿着。。。。。我枕下。。。。。的玉佩去。。。。盖云谷找严如凡。。。。。。”
太皇太后的声音渐渐消失，皇上握着太后的手更紧了紧，脸贴在太皇太后到手心，眼泪肆意的顺着他的脸颊鼻翼打湿太皇太后的手心。
茉优怔怔的看着，直到看到太皇太后眼角一滴眼泪滑落。犹如导火索迅速让压抑的情绪土崩瓦解。
“母后，母后，母后。。。。。。”茉优跪在地上呢喃着。
那个侍奉茉优洗脸的宫女，迅速跑出内殿，片刻，五六个太医蜂拥而至。
在经过一番探查后，还是开始跟皇上说太皇太后病情的太医声音沉重的跟身后的太监对视一眼，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太皇太后驾崩了”
太监转身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尖声传宣“太皇太后驾崩了。。。。”
随着这一声，外面一重一重的重复着一句，外面跪着的人也不断增多。
片刻，嘈杂的脚步声朝着栖凤殿由远而近，人还没进门，太后的哭声就传入栖凤殿。
太后身后跟着一众嫔妃，每个人都身穿缟素，哀哀哭泣，茉优被挤到最后面的角落。
看着太皇太后的这些‘儿媳妇’们，茉优忽然有些可怜太皇太后，皇宫本来就是个人情淡薄的地方，如果有天堂，那里应该更让人觉得幸福。
皇上在她们进来后，虽然眼泪已经擦干但眼睛还是有些红肿的扫视众人，在看到最后面的茉优时停顿了一下。
茉优迎视着这个年轻的小皇帝，想起太皇太后临终说的话，不禁有些头大，这说让自己辅佐小皇帝的话会不会只是胡话啊。
还有那个严如凡是谁？为什么要指明要自己去找他？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香草集》呢？还有婚约怎么办啊？
茉优拍了一下头，才意识到心里除了对太皇太后离去的悲伤，还多了自己未来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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