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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国古代工业(3)

当然春秋战国时期的工业部门远不止于此,像车船制造、纺织印染业等工业已有相当的发展。例如纺织工业中的丝织业取得很大进步,丝织品种类繁多,有锦、纱、绢、缟等等。与之相配合的是练染业已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工业部门,丝织物着色前都要精练,去掉污垢油脂,再用植物染料或矿物染料来染色,即草染和矿染。但总的来说,其成就不及其他部门显着突出。

秦汉时期中国工业水平

秦汉是中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历史时期。经历长期的分裂动荡走向统一,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很重要的事。新中国建立后,史学界讨论的五个重大历史问题即古史分期问题,封建土地制度问题,汉民族形成问题,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等,有四个问题涉及到秦汉这段历史。在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秦代以前和以后的状况应当说是截然不同的,秦王嬴政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封建国家,此后,经历了西汉、王莽的新朝和东汉共四百多年的发展,为我国在民族、疆域、政治、经济、文化和思想诸方面奠定了基础。在以后两千多年各王朝的兴衰替变中,都给人以“万变不离其宗”之感,它们遵循的大致仍属秦汉时期的基本体制直到近代鸦片战争的爆发。

具体到对工业发展的影响作用,则更为显着。和平稳定的大一统环境为工业发展首先提供了前提条件。下面将分别叙述秦汉时期工业概况。

1.冶铸工业

冶铸工业含钢铁冶铸、铜冶铸和其他金属冶铸。

经过秦代的重视经营,到了西汉,钢铁冶炼技术已有了很大提高。随着生产力的恢复和发展,各种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需求增加。在产量和质量方面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解放后河南巩县出土了一件西汉铁镢,在其中发现了球墨组织,而现代球墨铸法最早在1948年欧洲出现,方法是在铸铁时加入少量金属镁和稀土元素,使铸件富于韧性,易于锻造。西汉的铁镢并不含有镁、稀土元素或其他碱性金属,但这种在世界冶金史上罕有的技术,对研究现代球墨铸铁的生产工艺和理论仍有现实意义,它也代表了中国冶金史上的一个突出成就。而这一成就的取得,是与当时的冶炼技术的提高分不开的,在西汉时期,冶铁高炉高达三四米,容积有五十立方米,日产量可达半吨到一吨,这在两千年前的西汉取得这样的成就是相当杰出的。而维持这样大高炉的正常生产也是不容易的,需要几个皮囊同时鼓风。到了东汉时,在冶铁中心南阳,太守杜诗发明了水力鼓风设备——水排,大大提高了炼铁效率,同时,还能磨面,一举两得,这比欧洲采用这一技术早了一千二百年。在西汉时冶炼所用燃料已有煤,但仍以木炭为主。到了东汉,已大规模用煤,称作石炭。这些冶炼新技术、设备和燃料的采用,使得汉代钢铁质量有明显提高。西汉时期继承了炼铁加热渗碳反复锻打制钢的“百炼成钢”法,东汉时人们又发明了铸铁脱炭成钢技术,这在世界冶金史上具有领先地位。在铸造技术上,东汉时期人们发明了叠铸法,把若干个泥范叠加起来装配成套,这样一次就可以铸几十个铸件,设计科学,省时省料,发达的秦汉时期冶铸钢铁技术使铁器日益增多,日见精良,从而取代铜器,在农具、乐器、生活用具等方面占据了主导地位。

铜器铸造业在这时虽已不再居主导地位,但仍盛行一时,秦始皇墓出土的铜马车即反映了当时水平。西汉武帝时铸造的铜五铢钱币,(铢,古代重量单位,二十四铢等于一两),制作精良,质量可靠,重量适中,颇受欢迎,虽然后来各王朝币制有所变化,但大体仍沿用五铢钱体例。汉代的铜镜则反映了汉代铜铸技术的巧妙,现存上海博物馆的两面西汉铜镜,外形与普通汉镜无异,但当光亮的镜面承受日光或聚光灯照射时,墙上却出现与镜背相同的花纹图案,堪称奇妙,说明当时人在铸镜时发现了由于应力所产生的“透光”现象,并掌握了必要的研磨技术。1968年中国科学院考察挖掘了河北满城的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和妻子的墓,出土的铜器中有一件宫灯,因铭文中有“长信”字样,遂命名为长信宫灯,制作精巧。形状为一宫女手捧宫灯,赤脚跪坐,神态谦恭,高43厘米,设计更为独特,灯可以拆卸,灯盘可以转动,灯罩可以开合,能随意调整灯的亮度和照射角度,宫女的右臂和灯的烟道相通,从烟道而来的蜡炬通过右臂的管道可以溶于体内,以保持室内清洁,宫女的头可以装卸,体内中空,便于清洗。而另一件错金博山炉更显示出西汉铜器制造的精湛之处。所谓博山炉就是用来焚香用的铜具,因炉盖铸山形,上有人、兽相搏形象,故名博山炉。这座博山炉高26厘米,炉座透雕蟠龙纹,炉身和炉盖铸出高低起伏的山峦多层,其间配置猎人和野兽奔驰的形象,通体用黄金错出流畅生动的纹饰,远比一般的博山炉精致,是西汉青铜器的代表之作。东汉时青铜器精品不多,铁器已完全确立了主导地位。

其他金属冶铸主要指金银锡铅等金属的冶铸,它们多用于铁或铜的冶铸中,不另作叙述。

2.陶瓷工业

秦汉时的陶瓷工业很值得书写,在以往的论述中,往往忽略了秦代的成就,认为短命的秦王朝并无成就可言,其实并不这样。1974年在秦始皇陵东四里处发现了三个规模巨大的兵马俑坑,成千上万的车、马、俑人均为陶制,排列整齐,呈战斗阵势,人高八尺(约合1.89米),马长一丈(约2米),刀矛剑戟均为青铜铸造的实战武器,充分展示了秦国横扫天下,统一全国的雷霆万钧之势。所制陶俑,分步兵俑,将军俑,牵马俑,形态各异,无一雷同,细致到甚至俑的胡子式样都有差别,充分说明秦代制陶业绝非我们想象的一片空白。

汉代陶瓷工业更为发达,具有历史突破意义的是到东汉时中国瓷器已烧制成功,从东汉瓷器的考证来看,不论是淘泥、制胎、施釉、烧温等方面均已达到了真正瓷器的要术,这种早期瓷器的出现为魏晋时期中国瓷器制作走向成熟奠定了基础。但这时陶器仍很盛行,尤其是东汉时陶器明器的制作兴盛异常,种类繁多,有陶仓、陶灶、陶井、陶磨坊、陶猪圈等等,不一而足,对关于东汉时期的许多社会生活状况的研究都有帮助。而鸟兽的制作更显得维妙维肖,例如在河南辉县出土的一件东汉陶狗,两耳直立,嘴巴大张,前腿踞,后腿卧,正在吠叫,非常逼真可爱。在秦汉,除大量使用陶瓦外,砖已开始由铺地发展到建筑房屋、墓穴,使用范围拓宽了。

3.纺织工业

秦汉时期的纺织工业的发展主要体现在西汉,以一个历史名词即可证明当时纺织工业尤其是丝织业的兴盛,那就是着名的“丝绸之路”。丝绸之路分海、陆两途,在西汉主要在陆路,因为在这条路上大量的中国丝、绸从西汉都城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今新疆,古称西域,跨过葱岭,过中亚各国,抵达地中海,再转运到罗马帝国各地,由此而得名丝绸之路。它在历史上增进了欧、亚、非各国和中国的友好交往,大量的中国丝绸源源不断地运往西方,成为西方上层贵族喜爱的衣料,不难想象西方的贵妇人们穿着华美的由中国丝绸制成的衣服,在舞会上翩翩起舞,而达官显贵们一边喝着用中国的瓷器盛着的咖啡,一边痴迷地想着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如同丝绸一样美丽而又富庶的王国——汉。

在汉代,纺织品种类繁多,人们通常所说的帛只是对丝织品的通称,而因质地、原料等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名称。像丝织品中的练、缟、素、绢、纱、纨等都已基本齐备。汉代织物最高水平代表要数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织物——汉锦,作为一种高级织物,只有达官显贵们才能享用得起。另外在长沙马王堆西汉古墓出土的丝织品中有一件素纱衣,薄若烟纱,仅重四十几克,还不到一两,有如今日的尼龙纱,可见当时的丝织水平之高。而当时的麻织业也大大进步,当时四川出产的麻布和山东的丝绸一样有名,行销全国甚至国外。

精美的丝织品离不开先进的纺织工具,据说西汉时钜鹿人陈宝光的妻子创制了一部高级提花机,有120蹑,远高于一般的织机有5.60蹑,因工艺复杂,要六十日才能织出散花绫锦一匹,价值万钱。到东汉,织机上已普遍使用脚踏板,比欧洲采用这一技术早一千多年。

通过对冶铸、陶瓷和纺织工业的介绍,从中可充分体会到大一统的政治环境为工业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基本前提,由此促进了工业的发展,在许多方面甚至产生了突破,这在以往容易被我们所忽略。

隋唐时代的工业发展情况

隋唐时期是我国历史上继秦汉和西晋之后的又一个大一统时期。隋代因统治时间短暂只有三十七年,其工业可叙说的主要集中在瓷器业、造船业和造桥技术。隋代是我国瓷器发展的重要阶段。其突出表现是白瓷出现,隋代白瓷胎质坚硬,色泽晶莹,造型生动美观,是我国较早出现的白瓷。由于隋炀帝爱游乐,坐船去扬州看琼花,所以隋代造船业格外发达,隋炀帝乘坐的龙舟,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宽五十尺,分四层,上层有正殿、内殿和东西朝堂,中间两层有许多房间,富丽堂皇。而杨素督造的战船称为五牙大战船,分五层楼,高百余尺,左右前后设置六个拍竿,可以拍击敌船。可见隋代造船技术是很高的。若论造桥技术,很容易使人想起赵州桥,其设计者着名工匠李春为我们留下了这座造型优美、简便耐用的桥,实在是非常可贵的创造。

隋代在某种程度上是唐朝的一个准备期,这点与秦汉的情形相类似。唐代的工业代表反映了唐朝的繁荣昌盛。当时唐朝的主要工业部门都是由官方来经营的。由于承平日久,国泰民安,大一统的环境对工业的促进作用益发显着。唐代工业发展相当迅速,内部分工极细,最重要的工业部门有造船、矿冶、瓷器、铸钱等等,不论是技术水平、产品种类和生产规模都超过了前代。

1.纺织业

在唐朝前期其生产格局基本上仍是北方善织绢,南方盛产布,但南方的丝织物产量已迅速提高。当时的丝织物品种和花式都很多,争奇斗艳,十分精美。高级绫绢类的花式,有盘龙、对凤、狮子、天马、孔雀等等。还有一种轻绢,长四丈,据说才半两重,足以跟长沙马王堆汉墓中的素纱单衣相比而毫不逊色了。近年在新疆吐鲁番和甘肃敦煌都发现了不少唐代丝织物,其中的提花晕纹锦,斜纹纬锦,更突出地反映了当时丝织工艺的高超水平。而且,由印度传入我国的棉花,在唐代也发展起来了棉纺织业。特别是在最先传入的吐鲁番和南方的云南、福建,已开始普遍种植棉花和生产棉布。由于产量增多,唐玄宗时,内地长安城中已有棉布卖了。

纺织业的发达带动了印染业的发展,在织物上染色显花,唐代称为“染缬”。镂板印染叫“夹缬”,涂蜡印染叫“蜡缬”,此外还有纹缬,这几种印染方法从前已经发明,但技术的提高和广泛流行则是在唐代。

2.冶铸业

唐代冶铸有很大的进步。唐朝规定,除西北边州禁置铁冶和采矿外,其余诸州出铜铁之所,听人私采,官收其税。铜铁的高产,使金属铸造技术达到了新水平。武则天曾令工人毛婆罗用铜铁铸天枢,高105尺,径12尺,八面各径5尺。下为铁山,周长170尺,以铜为蟠龙、麒麟绕铁山。天枢上置腾云承露盘,直径三丈,四龙直立捧火珠,高一丈,这样复杂雄伟的天枢,表现了冶铸工人的高度技艺。从一些出土器具的切削工艺看,可能已采用手摇足踏的简单车床,这突出反映了当时铸造技术的进步。

西汉铸造的五铢钱使用到隋代长达七百多年。到621年,唐朝开始铸造新币,名叫“开元通宝”,直径八分,十枚钱重一两。比汉代五铢钱加重二铢二累,轻重适宜。自唐以后十枚重一两的钱开始流行,至清朝基本不变。

3.陶瓷业

谈及唐朝的陶瓷业,在人们头脑中马上浮现出绚丽多姿的“唐三彩”。的确,唐三彩实在是太有名了。但不知你知道与否,唐三彩并非瓷器而是陶器。陶、瓷二者是有区别的,陶器以粘土为原料,瓷器则以专门的瓷土为原料,而且制瓷的温度也高于制陶。唐代三彩陶器是以黄、绿、青三种基本颜色为主的施釉陶器,因此得名为唐三彩。但也并不仅限于三彩,还有赭黄、浅黄、深绿、浅绿,还有蓝色,叫“三彩加蓝”,最为名贵。这些颜色是由釉彩中添加金属而烧制出来的,如铁或锑可烧出浅黄色,铁可烧出赭黄色,铜可烧出绿色,钴烧出蓝色。唐三彩有人物俑,动物俑,最常见的要数三彩马俑和骆驼俑,尤其是俑上坐立人物彩乐俑,颜色绚丽,生动优美。唐三彩的制作在数量、质量上在盛唐时达到高峰,安史之乱后,渐渐走下坡路了,后来在辽代曾有一段时间盛行,以后逐渐衰落了。但这种色彩鲜丽,造型生动的三彩陶器,不失为我国古代艺术中的珍品,至今仍闪烁着光辉。

瓷器的生产在唐代也有重大发展。唐朝前期已大量烧制白瓷,水平显然高于隋代。邢州窑(今河北临城县境内)生产的白瓷像银,像雪,质量很高,而且产量很高,据称天下人无论贵贱通用之。江西昌南镇(即后来的景德镇)在唐代开始以产瓷着称,昌南镇烧制的白瓷和青瓷当时有“假玉器”之称。唐代专烧青瓷的窑多在南方,以越州窑的产品为最佳。其瓷器胎质薄,雅质瑰丽,光泽晶莹。时人形容为像玉、像冰。

强盛的大唐帝国,不仅有高超的科技、辉煌的诗文,还在造纸、造船等工业制造方面都取得了一系列举世瞩目的成就,可谓百花齐放。

宋元的兵器工业

辽宋夏金元分别是由契丹、汉、党项、女真和蒙古族建立的国家,虽共同生活在中国版图内,但为了各自的政治、经济利益,在不同的时期或结友或为敌,攻战杀伐不已。在这种情况下,兵器就成为军事实力的重要保证,兵器工业也应运而生,而且比以往朝代更具特色。在过去各王朝工业中,兵器多归于冶铸业范畴之内,而到了辽宋夏金元时期,兵器在数量、种类、技术上都有突破、提高。

宋代的兵器工业,完全掌握在封建政府手中,北宋的军器监拥有工匠八千五百人,杂役兵一万余人,规模庞大。但宋代铁制兵器,质料不佳,长兵器沿袭唐代,以枪为主,长杆大刀,并有钩竿、叉竿等杂形长兵器。宋代的短兵器,颇为庞杂,但主要的兵器——刀和剑,反而简单,笨重且欠灵活。通观宋代的兵器工业,值得注意的是火药武器的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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