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雨中的刀光
山林中风雨依旧暴虐,易凊之小心的在树洞中点燃一小堆篝火,温暖着两人的同时,小心的烘烤着被暴雨浇迷糊的山鸡。
树洞不太大,两个人外,只容下一小堆篝火,篝火的青烟一部份顺着树洞顶部的窟窿飘散在暴雨中,一小部分留恋在并不宽敞的树洞中。烟尘呛醒了狗娃子,勉强逼迫自己吃了半只山鸡后,有昏沉沉的睡去。
易凊之不敢睡,篝火太小了,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易凊之小心翼翼的维持这小堆篝火的燃烧。
一夜过去了,风雨依旧在山林间肆虐。应该是草药产生了作用,狗娃子的高烧退去,虽然他身体依然疲软乏力,但好歹也算挺过了这份劫难。面对狗娃子感激的眼神,易凊之仅仅是淡然的一笑。
正当狗娃子想要说些什么,风雨带来了几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易凊之急忙示意狗娃子噤声,湿润得能够捏出水来的泥土盖在小小的篝火上,伸手拎起了马刀,凝神站在树洞口。
火堆熄灭,树洞内一片黑暗,外面的语声却渐渐的清晰。
“这天气不被雷劈死,也得被雨浇死,该找个地方躲垛雨。”
“别人都没言语,就你事多。”
“这有个树洞,躲躲吧。”
似乎是因为人手不足,锦阳国军士依旧是两人一组搭伴巡山。雷霆暴雨中辛劳,火气都大了点。唠叨抱怨中不幸的也想选择易凊之他们藏身的树洞躲雨。易凊之从决定在树洞中休息停留时,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的到来。
所以,当两位锦阳****卒走进树洞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干爽,而是一捧夺命的刀光。
易凊之准备多时的一刀抹过第一个军卒的脖子,顺势踢开一脸迷茫的尸体,脚下用力,身体跃出树洞的同时,由上而下快若奔雷的一刀,劈开了连绵的雨雾。另一位军卒手中的警哨刚想凑到嘴边,就感觉手腕一凉,再看,一只握着警哨的手,已经落在布满雨水的草地上。
他惊恐的尖叫未等出口,又是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忽然间,他只感觉全身的力气在瞬间从脖颈中逸散无踪,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三刀,只用了三刀,两具尸身在风雨中躺在草地上,易凊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雨水冲刷着马刀上的血迹,点点血珠顺着刀刃滚落。以八品的修为对上两个普通的军卒并不难,难的是要在他们未曾发出警报之前干净利落的解决。看似简单的三刀,却让易凊之费尽了全身的精力。
一直斜靠在树洞中的狗娃子眼见易凊之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位军卒,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喃喃的想要说些什么,忽然间眼神一亮,沉思了一下,低声招呼着易凊之过去。
“易大哥,我们这么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装成锦阳****卒,混在他们其中,是逃是杀都容易一些。”
易凊之钻进树洞,手贴在狗娃子额头试下体温,感觉他的高烧已经退了,才摇头道:“我们都没在锦阳国当过兵,根本不清楚军营的规矩。久算是侥幸混进去了,上司是谁?口令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根本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一旦被发现,可就难逃出来了。”
“不对,你想岔了。”狗娃子的眼中恢复几分神采,“我们不是想混进锦阳国军队,而是利用这身衣服逃跑,我们该走怎么走,还怎么走。就是穿上这身衣服,遇到锦阳国军士,能骗过去就骗,骗不过去就动手。依照易大哥的本事,只要接近锦阳国的军卒,杀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易凊之考虑了一下,这是在搜山的外围,稍稍有些实力的人都已经被顾良龙调遣到里面去了。这些天之所以躲避锦阳国的军卒,最大的顾虑就是怕他们远距离发现自己发出警报,偌是能够近身接触……。
想到着些,易凊之也认为狗娃子的计划有着几分道理。赞许的笑笑。拔下两位军卒已经湿透了的军服,架在篝火上慢慢的烘烤。
大抵是雷霆风雨中,锦阳国的军卒悄悄的躲起来偷懒,这一天再没有人找到两人。第二天一早,天空依旧阴霾,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不过雨势却是稍稍小了一些。
病后的狗娃子无力运用他独特听力,风雨中,前行的每一步是要付出更多的体力。转过一山,在晦暗的大雨中,患上锦阳国衣服的易凊之扶着狗娃子,在没有防备情况下和锦阳国一对军卒走了一个对面。大抵是暴雨冲淡了袍泽之情,两位锦阳国的军卒对易凊之既没有盘问,也没说上前帮助搀扶狗娃子,就这样视若无睹的低头躲避着风雨从他们身边经过。
计策见效,易凊之和狗娃子相视一笑。
有惊无险的一天,遇到了几次“同袍”,最多不过是有人提醒易凊之,尽快把狗娃子送回营地,至于他们臆想中的盘问根本未曾发生。这不禁让易凊之感叹,锦阳国竟然凭借着这样松散又毫无纪律行的军队占领了大半个淮山国,神奇的土地上发生了一件更为神奇的奇迹。
随着夜幕降临,肆虐了几天风雨终于给人们一个喘息的时间,天空晦暗的云朵依然压的很低,风雨却在猛然间停滞了下来。易凊之开始在四周寻找一个可以供他们过夜的地方。却不想,在山林深处一声声刺耳的警哨尖锐的响起。
停下身来,极目远眺,入目间一片黑洞洞。未等易凊之想明白这声警哨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位顶盔戴甲的锦阳国军士,领着十几位军卒出现在他身后。
易凊之暗暗自责仅仅是一天的安逸,就消磨了该有的警戒心,手中却偷偷的将横刀拉出刀鞘少许。
“看什么看,还不跟上。”那位领头一身软甲的军士横了易凊之一眼,手中刀鞘敲打着易凊之的肩头。
“病了……。”易凊之含糊的说着。
军士轻抬眼皮,扫过半趴在易凊之身上的狗娃子,牙缝里吐出一句。“病了?别说病了,就是死了,尸体也得给我爬过去。”
易凊之手中的横刀又出鞘了几分,却又想起大病初愈后浑身无力的狗娃子。思量一下,他没有把握在带着狗娃子在眼前的十几人中闯过去,自忖再三,他手中的横刀归鞘,走进了军士身后的队伍中。
“算你识相。”军士轻蔑的撇了一眼。其余军卒却对易凊之投来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