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奥术
“理解万物，随心所欲地‘主宰’魔法。”
零看着眼前的那只魔兽，喃喃自语着。
在他前方的天空中，是一只十米多长的巨大魔兽。那只魔兽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鹰，但它的头颅却跟狮子一样。此刻它张开巨大的翅膀，从天上朝着零俯冲下来。
零在原地看着俯冲而来的魔兽。他已经来到了狩亡区，离开狩猎和狩魔区之后，魔兽的等阶慢慢地变高，对危险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没有了魔兽的妨碍，零的速度更快了，没有多久就通过狩命区来到狩亡区。
只是他没有想到，刚来到狩亡区就遇到了一个高级魔兽的袭击
他在书籍上见过这种魔兽，但是见到实体还是第一次。
【高阶魔兽?狮首鹰】，是极为稀有的飞行魔兽，生性狂暴，非常弑杀，在高阶魔兽中也属于厉害的角色。在五百多年前，它是龙泽帝国主要的交通工具。古时的魔法师喜欢将狮首鹰驯服，用它搭载普通人或是货物作为运输的工具。
不过因为狮首鹰生性狂暴极难驯服，再加上它的数量十分稀少，所以龙泽帝国渐渐地不再以狮首鹰运输。狮首鹰渐渐成为只有极少部分的权贵才能拥有的象征身份的坐骑。
“坐骑吗……”
零的嘴角少见地笑了。
因为特殊的原因，零需要在龙泽帝国各个不同的城域之间来往。虽然他自己也能用“风之翼”在各个城域飞行，但风之翼的速度跟狮首鹰相比要慢上不少。如果能够驯服这只狮首鹰，以后说不定会方便不少。
“吼——！”
空中的狮首鹰发出一阵咆哮。它已经俯冲到零的面前，巨大的狮嘴张开，露出错落有致的獠牙。
一股血腥味从它的口中涌出。
零伸出左手捂住了鼻子。
“看来，你要好好地刷牙才行。”他对冲到自己面前的狮首鹰说，然后伸出右掌，对着狮首鹰握拳。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空气中存在的木元素骚动起来。以他为中心，半径为二十米的区域的地面，蓦地浮现闪烁着绿光的玄奥魔法阵。魔法阵中的木元素相互组合，以独特的“符文”的形式真实地呈现出来。
此时的木元素，不止是魔法师，就连普通人也能够清晰地看到。
……
“老师，你刚刚施展魔法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出现书里说的魔法阵呢？”雪樱忽然问安娜说。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同学尤其是一些男生在愣了片刻之后，狂笑不已。
雪樱奇怪地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安娜走到雪樱的身旁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问：“你是从哪里看来的关于魔法阵的事情？”
雪樱红着脸低声说：“额……我听村子里的老人是这么说的……”
“那些并不是真的。”安娜摇了摇头，解释说，“一般的魔法师施展魔法的时候是不会产生魔法阵的。”
“不论是低阶、中阶还是高阶魔法，都不会出现魔法阵。”安娜继续说说，“所谓的‘魔法阵’，其实是以强大的精神力压缩组合元素，令元素以【符文】的形式‘具象化’，再将符文相互组建成魔法而形成的。”
说着安娜低头看向雪樱的眼睛，“那已经是超脱于‘魔法’之外的魔法了，我们将之称为‘【奥术】。”
“奥术？”
“没错，奥术。——唯有【大魔导师】才能使用的【奥术】。”
……
“【奥术?百万藤木狱】！”
随着零的声音，他脚下的魔法阵绽放出璀璨的绿芒，成千上万的藤蔓从魔法阵中汹涌而出贴上狮首鹰的身躯，缠住它的翅膀、鹰爪，然后将之从天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狮首鹰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在成千上万藤蔓的缠拽之下，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被拉到地面上。狮首鹰奋力挣扎，数十根藤蔓在它的巨力之下断裂，但是随即更多的藤蔓攀上狮首鹰的身躯，缠住它的身躯。
直到最后，狮首鹰除了头部，整个身子被缠成了一个巨大的粽子，动弹不得。
“吼——！”
狮首鹰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不甘的怒吼。
“有点难听的声音。”
一个人类的声音就在这时传入狮首鹰的耳朵。狮首鹰警觉地收声，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眼前的那个人类。
零站在狮首鹰唯一露出的头颅前。狮首鹰仅仅是头颅就要比他大很多，他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它的眼睛。
“你好。”零朝它说，“我是你们魔兽所憎恶的‘人类’。”
狮首鹰以一阵怒吼回应他。从它口中溅射出的口水差点落在零的身上。零看着地上的水痕，抬头朝狮首鹰咧了咧嘴，“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地冷静下来。”说着他抬起手，手心朝向狮首鹰。
一个散发着紫光的魔法阵毫无征兆地，以他的手心为中心浮现在半空中。魔法阵边缘的六个位置，有六个雷电形状的符文缓缓地转动。
一股庞大的毁灭气息从这个魔法阵中传出。
狮首鹰本能地从那个魔法阵中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它的脸色变了变（虽然从它那深色的皮肉伤看不出来），顿时安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零并没有收回魔法阵，而是出声问。
狮首鹰并听不懂零的语言，但是却能大致猜出他的意思。它压抑着残暴的天性，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回应零的话。
“作为高级的魔兽，你应该能够稍微地感受到我身上的气息吧？”零问狮首鹰，“明明知道我很强，你仍然想要攻击我，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狮首鹰瞥了零一眼，扭过头去。
零笑了，“你觉得你败在我身上只是因为大意？”
狮首鹰没有回应，但零从它的态度看来，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来打个赌。”零对狮首鹰说，“我待会放了你，我们再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是你的腹中餐。如果我赢了，你就是我的坐骑。”
狮首鹰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发出嗷嗷的低吼。
零确信狮首鹰已经听懂了。高阶的魔兽已经开始生出灵智，一些厉害的高阶魔兽甚至拥有很高的智慧。狮首鹰绝对在此列，否则古代的魔法师也不会选择它作为运输的工具。
“现在我要解除魔法了。”零站在狮首鹰面前说，“而且我给你一个有利的条件，待会儿战斗，我就站在原地不动，如果我动了，也算我输。”
狮首鹰仰天吼了一声。
零捂住鼻子自语：“等你成了我的坐骑，一定要找人天天给你刷牙才行……”话落，他的右手甩了甩，地上的绿**法阵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暗淡直至消散，捆缚着狮首鹰的蔓藤随着魔法阵的消失逐渐地变黄、枯萎，最后化作细密的木元素散去。
“吼——！”
藤蔓的消失，令狮首鹰凶性大发。它站起身，张开双翼朝着零发出一阵咆哮。口中的獠牙在阳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光。
零伸出手，手心处一个直径一米的蓝**法阵缓缓旋转。
“让我看看你的能耐。”零将手心处的魔法阵对准了狮首鹰，魔法阵中央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菱形图案正对狮首鹰的暗棕色眼睛。
狮首鹰凝视着零手中的魔法阵，双翼展开，后腿缓缓弯曲，前肢撑着地面，锐利的爪子从前肢的肉掌中露出。
这一刻，狮首鹰如同一张满弦的猎弓，蓄势待发。
然后零看到狮首鹰的后腿猛地用力，地面被它踏地出现一道裂缝。狮首鹰的身子在这一刻猛地扭转，翅膀拼命地刮动，朝着身后的天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去。
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那只狮首鹰的影子在空中越来越远。
零看着狮首鹰远去的背影，哑然无语：“……”
“好机灵的魔兽……这么快的速度，风之翼根本追不上。”零看着天空中的影子说，“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坐骑。”顿了顿，他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
“现在，我更想要你了。”
话落，他的手心亮起绿色的光芒。
……
狮首鹰感觉自己已经逃出了零的攻击范围。死里逃生的它，放肆地吼笑。
愚蠢的人类，之前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但是你也低估了我的智慧！在见识到那种恐怖的魔法之后，自己怎么可能还会不明白彼此之间实力的差距呢？假意答应人类的赌博，再借机逃跑，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嘎嘎嘎嘎嘎嘎嘎——！
狩亡区的森林上空，传来狮首鹰怪异的叫声。
然后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波动。从狮首鹰体表的毛发中，一根绿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狮首鹰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它眼珠转动看向自己的身体。
随着第一根蔓藤的长出，从它的毛发中密密麻麻地生长出蔓藤，绿色的蔓藤快速地蔓延它的全身。
狮首鹰看得一阵骇然。
这个蔓藤——不是之前捆缚自己的那些吗？！但是它们为什么会从自己的身体里出现？！
还不等它得出答案，蔓藤已经蔓延它的全身，它的翅膀被那些蔓藤缠绕上，无法动弹。
“吼——！”
狮首鹰发出一阵不甘地怒吼，整个身子往下方的森林坠去。
“轰——！”
一阵巨大的响声，狮首鹰的身子重重地落地，在土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同时它的身体也在与地面的撞击中受了重伤，体内的骨头断裂了无数根，剧烈的疼痛遍布全身。
狮首鹰发出一声哀嚎。
“我并没有小看你的‘智慧’。”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但是你似乎太过小看人类的‘智慧’了。”
狮首鹰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零收回风之翼落在狮首鹰的身前。他伸出手，在狮首鹰身上的蔓藤上拿下一个绿色的微小种子。
“百万藤木狱，它会在触碰到的事物上留下种子，种子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长成藤木，然后再留下种子，如此反复不息。所以它才会以【百万】为名。”
零拍了拍狮首鹰的脑袋，“魔兽，你太小看人类的‘奥术’了。”
……
与此同时。
亚瑟在狩魔区追随着零留下的踪迹缓缓地前进。
“怎么回事……”亚瑟一边跟着踪迹一边自语，“为什么这一次他的踪迹一直绕来绕去的？之前他可是一直笔直前进的啊……”
亚瑟眉头越皱越紧。他甚至发现，有好几个地方都是走过的。
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亚瑟神色凝重地自语，“他发现了我在根据他留下的踪迹跟踪他，所以特意留下假的踪迹？”
越思考，亚瑟觉得越来越有这种可能性。他沉着脸来到踪迹的尽头，发现那里果然没有任何的人。只有一只中级魔兽“纪鸵”躺在树丛中睡觉。
“被他戏耍了……”亚瑟咬着牙捏紧了拳头，愤怒的声音从他的牙齿缝中挤出，“你以为一个中级魔兽就能让我吃到苦头吗？”他朝纪鸵伸出手，手心亮起红色的光芒，一个中阶魔法“八射弹炎”瞄准了远处入睡的纪鸵。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八射弹炎全部击中那只纪鸵，可怜的纪鸵在睡梦中死于非命。
“可恶的——”亚瑟忽然发现他还不知道那个黑袍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二十五岁。
“可恶的二十五！你给我等着！”亚瑟在心中给零取了一个外号，“竟敢戏耍我，你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亚瑟在心中恶狠狠地下了决心。
“嘎！”
这时，他忽然听到自己的上方传来一阵叫声。那个叫声，是纪鸵的叫声。
亚瑟隐约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去。
只见在他所在之地周围的树木上，栖息着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纪鸵。那些纪鸵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正一脸愤怒地瞪着亚瑟。
亚瑟的脸，换上了绛紫色。
“可恶的二十五！！！！！！！！！这个仇我记住了！！！！！！！”愤怒的咆哮声中，亚瑟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
……
“纪鸵，中级魔兽，属于‘鸟类’魔兽，但是它们并不会飞行，跑动的速度是一般魔兽的两倍。”
奥奇魔法学院，教《基础魔兽学》的老教授弗洛斯在讲台上讲道。
“纪鸵的攻击能力并不强，而且它们的性情在魔兽中比较温和，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不过它们是群居的魔兽，一旦自己的同伴受到攻击，所有的纪鸵就会发了疯似地追击攻击同伴的人。单独的纪鸵也许只有低阶魔兽的程度，但是一群纪鸵集合起来，就十分恐怖了，即便是高阶魔法师也会有所忌惮。所以你们在野外遇到纪鸵的时候，千万不要惊扰它们。”
弗洛斯说着扫视了一下教室，发现并没有几个同学在认真地听他讲课。他低低地咳了咳，“请同学们认真听讲！这个课虽然和魔法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却对你们在野外生存起到关键的作用！”
除了雪樱之外和个别女生之外，课堂里仍然没有人抬起头去认真地听课。
弗洛斯无力地叹气。
“不听的同学，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他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