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平淡，但在慕容婉秋内心掀起的绝对是狂风疾浪。报复已有结果，自己的确不应该再想了，也不需要再想了。何况规矩大如天，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改变这个既定结果。她欣然一笑：“我懂。难得先生过来，有些事情我还想请教请教。”
“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义父和四位堂主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孔昊反问：“大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些陈年旧事感兴趣了？”
慕容婉秋直言不讳地答：“这关系到我如何应对四堂。”
“当年庄主与四堂堂主亲如手足，不分彼此。可相处得太久太近也未必是好事。谢堂主本与一位青梅竹马的富贾千金私定终身。巧合的是，不知实情的庄主后来竟然也喜欢上了这位姑娘。凌云山庄继承人下聘，谁敢不从？更何况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喜事。庄主最终如愿以偿。”
慕容婉秋问：“难道谢堂主没有告诉义父？”
“他们俩是私定终身，于礼法不合。再说公开的婚事一旦被取消，凌云山庄威严何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大小姐能够理解。在几个兄弟里，韦堂主与谢堂主向来走得最近。他也是唯一知道谢堂主和夫人关系的人。出于义气，他答应帮两人私通，后来却不幸被庄主发现。庄主一怒之下就要杀他们，多亏金堂主和殷堂主拼死求情，才保住三人性命。”
慕容婉秋明眸一闪：“这位夫人就是燕秋小姐的娘吧？”
孔昊点了点头：“其实庄主也是一时气愤。对夫人，庄主自然舍不得；对谢堂主，庄主是于心有愧。至于韦堂主……”
慕容婉秋听出他的犹豫，主动问：“难道这里面也有故事？”
“那是庄主做继承人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庄主在被追杀途中受了重伤，幸好被韦夫人救起。韦夫人将庄主藏进草垛，自己却因为引离那些刺客而遭遇毒手。”
“想不到韦夫人竟是为了救义父而死。”慕容婉秋感慨万千。
孔昊继续道：“当年的继承人之争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为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殷堂主也曾有一子在助庄主收服秦岗寨时被害。”
慕容婉秋觉得少点什么东西：“那金堂主呢？”
“金堂主一家三代效忠山庄和慕容家族，正直无私，几次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自然深得庄主敬重。”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慕容婉秋略有所思。
有关叶家的事，慕容婉秋始终隐瞒着卧病在床的娘亲。大概是夫妻连心，蓝茵连续几夜辗转难眠，神色疲惫。佩兰生怕受怪罪，担心得不得了。蓝茵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你是怕荟子看见我这样会怪你吧？”佩兰低头不语。
“如果她怪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谢老夫人。”佩兰激动地差点掉下眼泪。
忙里偷闲来到三河村的慕容婉秋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蓝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急切地推开门：“娘，怎么样？”
蓝茵摆了摆手：“别大惊小怪，没事。”
“怎么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不是请大夫开药了吗？”说着慕容婉秋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佩兰。
佩兰吓得冷汗涔涔，赶紧跪下磕头：“奴婢没伺候好老夫人，请大小姐降罪。”
“跟她没关系。那些药都太贵，我一次就喝下几两银子，不值得。你挣钱也不容易，别让我这点小病给糟蹋了。”
慕容婉秋强压住喉咙里涌上的酸意，哽咽着道：“如果您出了事，我就是有座金山又有什么用？”
“好孩子，娘不会有事的。”蓝茵欣慰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