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黎明，六时未至，此刻仍属夜晚。
夜空中也没有月亮和太阳，只有几点不太亮的星星。星光虽然微弱，但也为我们照亮了天空，不使黑暗笼罩大地。
城市的公园中，曾经的绿荫小道上，一堆空啤酒罐围绕着公园的座椅。在其上正躺着一个看起来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神情痛苦，颓废的男子。
“叮铃铃……”
突然一阵育儿的手机铃声响起，躺在座椅上的那个男子掏出自己的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上官云曲，是你吧，原来你没有睡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轻挑的年轻男子声音。
“你是谁？是谁怕你来监视我的？”
上官云曲猛地坐了起来，扫视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哎，上官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会监视你呢。”男子故作轻松道，“我们无处不在，没有哪个地方是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又怎么能说是监视呢，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你而已。”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上官云曲不再纠结监视的问题，直接问道。
“哈哈哈……，不愧是曾经的精英。即使现在像个窝囊废，鼻子还是挺灵敏的吗。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只说一遍，你想知道你妻子死亡的真相吗？”
“什么意思？”
上官云曲的目光一下子变的锐利起来，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多年的颓废而生锈。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深夜时分，你妻子为什么要开车从那条路上经过呢？”
上官云曲一时若有所悟。的确，静子出车祸的那条路，虽然也能回到家，但明显绕远。平时静子和他从不走那条路。为什么偏偏在出事的那天她会走那条路呢？
“告诉我，真相！”上官云曲咬着牙问道。
“好啊，”男子什么要求也没提，竟然就同意了，“那就等我电话吧，再见。”
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电话被挂断了。男子只给了上官云曲一张空头支票，虽然看起来什么也没有说，但正因如此才让上官云曲不得不去胡思乱想，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在上官云曲烦躁不安的思考真相时，辉煌无比的太阳正从地平线下跃出，再次为人们开启了新的一天。
上午七点天色渐亮，大部分普通人准备开始为新的一天忙碌。而对于那些生命处于倒计时的人来说，新的一天来临，意味着死亡更进一步，这实在让人很难高兴起来。
“姐姐，我们还要执行任务吗？”
医院中，病房外，座椅上，王小丫一夜未睡，一夜反复思考。看着医院也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最先沉不住气的她第一个问道。
“任务……”
王莹柠也很犹豫，她也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一直陪在婆婆身边。
神秘者看起来享有常人所不能享的权利，但也需要承担常人所不能承担的责任。一旦接下任务，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上面传下话来，否则任务执行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完不成任务或中途放弃者，轻则扣分处罚，重则判刑入狱。再严重的惩罚倒是没有听说过，也许只是听过的人都不在了。
所以没人敢轻易放弃任务，类似于像家人生病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属于特殊。于是王莹柠整理好情绪，语气严肃的和王小丫说道。
“小丫，我们不能放弃任务。虽然我也很想陪着婆婆，但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我们自己，而且还关系到南京的几百万人民。一旦我们任务失败或没有完成，封印就会被打破，三十几万怨灵就会冲出来，到处杀人。这种情况你希望看到吗，婆婆希望看到吗？所以我们不得不，或者说是必须去完成任务。”
“我……可是……”王小丫还是有些犹豫。
“小丫，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不想去，那就让我去做任务，你陪着婆婆吧。”
“不行，要做任务就两个人一起，我不许你一个人冒险。”
王小丫珍视身边的每一个朋友亲人，更何况王莹柠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自己的姐姐，自己绝对不允许她独自冒险。
“那好，我们快些完成任务，也好……陪着婆婆走完剩下的路。”
随着决心的下定，一夜未睡的二人，重新开始忙碌于除灵任务。
上午九点，王莹柠和王小丫在南京城西按照除灵说明书，布下一个复杂的法阵。
中午十二点，在南京城北，他们二人布下了二个除灵法阵。
下午三点，王莹柠和王小丫只喝了一点水，吃了一袋方便面，也没有休息继续在南京城东布下三个除灵法阵。
下午七点，太阳沉入地平线之下，天色完全暗淡。终于，她们布置好了说明书中，倒数第二个法阵。
“姐姐，那个关大小姐刚刚打来了电话。”
布好这方圆上千平米的法阵后，王小丫几乎累的虚脱。便不顾形象，直接盘腿坐在人行道上，向着走来的王莹柠有气无力地说道。
“关小姐？她说什么？”王莹柠问道。
“她打电话来就是想让我们提醒一下孔明，别忘了今天晚上十点的约定。”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最后一个法阵更加复杂，我想没有一天的时间我们是无法布置完成的。先回医院，去把关小姐的话告诉孔明先生。”
姐姐王莹柠不说休息，王小丫自然也不愿意提起。现在终于能休息，王小丫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到医院，王小丫将关小姐的原话告诉孔明后。孔明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约定，能不能告诉我啊？”王小丫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场约定好的比赛，只是我不太想去。可是看样子，如果我不去，他倒有可能直接找到这里。哎，麻烦啊。”
孔明长叹一口气，语气无奈，眼中却露出了笑意，并非是看起来那般的不情愿。
“那你去吗？”王小丫接着问。
“去吧，不去怎么行呢。那你们要不要一起来？这场比赛说不定很好看的。”孔明邀请道。
“我们也能去吗？太好了，我……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留在这里照顾婆婆吧。”
王小丫显然对孔明所说的比赛很有兴趣，但想到身后病房里的婆婆，情绪又不禁低落下来，最后还是拒绝了。
“想去就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婆婆没事的。”王莹柠忽然走出病房，对王小丫说道。
“真的！”王小丫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负责照顾好小流儿。”
“小流儿？她去干什么？”
“只有召唤使者允许或不存在的情况下，我们这样的英灵才能回归神殿。”孔明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想不明白小流儿怎么也会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召唤使者呢？”
王小丫将探出病房外查看情况的小流儿，揪了出来，捏着她的小脸，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嘛。”王小丫最后得出结论。
夜晚临近十点，温度已在冰点之下，只是江面上水流流动，因而没有形成大面积的结冰现象。
当我们和王小丫一行人来到江边时，宽阔的江面之上，一个修长的人影独立于月光之下，显得有些萧瑟孤独。
“我来了，你随便。”孔明很随便的说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周公瑾站在水面之上，轻飘飘宛若羽毛，遗世独立，似乎下一刻就会羽化登仙而去。
“一只小鸟正在高兴的找着虫子吃，另一只小鸟却非要和它比谁的羽毛漂亮，你说它会高兴吗。”孔明无奈地说道。
“也许这只鸟并不高兴，”周公瑾思考了片刻后，点点头居然肯定了孔明的说法。“但，我不在意，这场比赛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本来孔明听了周公瑾的话还有些高兴，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算我服你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个请求想和关小姐说。”
关青蓝疑惑地看了孔明一眼，然后又看看周公瑾，见他没有反对便问道。
“是什么请求？”
“其实我身边的这一位小女孩是一个孤儿，也是这次我的召唤使者。此战过后，我可能就会回到神殿，而这个女孩又将没人照顾，所以我希望你能收养她。如果你能答应，我可以在一定限度的情况下帮助你或你的家人。”
“这……”关青蓝有些犹豫。
“答应他吧。你的家族现在虽然繁荣，却没有底蕴。如今我已回归，再加上孔明的保佑，一般的神秘者绝对奈何不了你们家族。”周公瑾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好，我答应……”
关青蓝正要说道，却被王小丫打断。
“等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凭什么要把小流儿送给这位关小姐收养，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我愿意啊。”小流儿说道，“孔明哥哥早就和我商量过了。有关姐姐收养我的话，婆婆也会轻松很多。其他人，孔明哥哥也都和他们商量过，都分别找到了愿意收养他们的家人。”
“……”
王小丫一时无话可说，多是感谢，少是尴尬。于是“狠狠”的又捏了捏怀中小流儿的小脸。
今夜的天气很是晴朗，万里之内唯有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其光清冽，其色洁白，其度冰冷，成为了此战最好的背景。
孔明大步流星，踏入江面，占到了位于周公瑾对面百米远的地方。二人目光碰撞一次后，竟又纷纷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面之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是在干什么？”王小丫红着脸问道。
由于在这附近布置了驱人结界，我们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特殊。为了更好的观战和避免被波及，我抱着王小丫飞到天空之上，而关青蓝抱着小流儿则远远躲在一旁。
“在蓄势，也在等待。”
“等什么？”
“时间。时间到了。”
十点已到，江面之上的情况已发生很大变化。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孔明所使用的兵器竟也是一架古琴，从外表上看几乎和周公瑾的别无二致。
周公瑾细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猛地拨动，发出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再细细听来其中隐约可闻风吼马嘶，杀声沸腾。随着琴音越发急促，漫天星辰重新浮现，这一次没有了太阳，悬浮在周公瑾头顶的只有月亮，而这月亮却是越发明亮，直比太阳。
星光为骨，月光为肉，渐渐的在周公瑾背后织构出了一支上千人的百战雄师。
“杀！”
“杀！”
“杀！”
三声大喝，杀气直冲云霄，几欲破天。如此威势，让人不免胆战心惊，未战先怯，难怪都安要逃。
然而，在周公瑾的对面，作为着杀气的主要承受者，孔明却是风轻云淡，双手抚琴，如触爱人，轻轻拨动。不过仔细看去，在他脚下的江水中，一条条游鱼不断翻腾出水面，而更多的游鱼则在他身下的江水做着某种特殊规律的游动。
随着鱼的游动，江面之上忽然升起浓雾。说来奇怪，这雾气竟然只弥漫在孔明与周公瑾之间的空白地带，显然这是孔明的杰作。
“八卦阵。”周公瑾看着浓雾，不禁自言道。
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而八卦阵正是以易为核心，成其无穷之变化，达其生生不息之意，一成阵法，可以困军。因而面对周公瑾的百战雄狮，其杀气如牛入泥潭，肉包子打狗，也只能是一去不复返。
“请吧！”孔明说道。
“哼，既敢邀战，就有必胜之把握。”
周公瑾左手压弦，右手连拨几次，琴音越发急促。身后的士兵斜举长矛，大步冲向浓雾。誓死如归，勇者无畏。
“杀！”
一声大喝，杀气凝聚成一把长矛，直插于浓雾之中。
“杀！”
又是一声大喝，杀气凝聚成的长矛，轰然爆裂，在滚滚浓雾之中竟炸开一条道路。周公瑾的士兵们不等孔明再有反应，立刻踏上通道，冲向了孔明。
然而，当这些士兵冲到孔明面前不足三米时，竟又掉头回转冲向了周公瑾。矛尖锋锐，直指周公瑾而来，连杀气也未曾衰减，似乎是将他看成了孔明。
周公瑾突然换右手压弦，左手拨动，琴声响亮，与之前相比却是舒缓了许多。果然听到这琴音士兵立刻停了下来，再次转过身冲向了孔明。
然而像是上一次过程的回放，这群士兵又再次冲了回来。就这样在孔明和周公瑾之间，这群士兵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几次，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杀气更是如同一把生锈的剑不复以前的杀伤。
再如此下去，这场比赛可能又要以孔明的胜利而结束。但看周公瑾仍一脸平静，似胸有成竹。
虽然目前的形势对孔明有利，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孔明琴音渐急，江中鱼儿游动也越发迅速灵活，围绕着士兵们的雾气也渐渐收紧。如口袋缩紧，再有十几秒，这些士兵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如果周公瑾再无应对，情况确实会是如此。但听一声痛哭传来，其中的悲伤让人不禁感同身受。而这哭声正是来自于八卦阵中的一名士兵，他一手持矛，一手掩面，挺直站立于天地之间，宛若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用凡人的眼看情况确实会被周公瑾迷糊，但用我的感知来看，这哭声还是来自于周公瑾的琴音。只不过这琴音没了以前的急促高昂，而是变的哀伤无比，如声哽咽。
其哀自己，命在旦夕，将死战场。其哀家人，远在天边，再无相见。其哀国家，无守土之士，必为敌国欺凌。
哀伤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悬崖，无路可退，进退皆死。那何不拼命一搏，换这乌云于蓝天。
“杀！”
哀兵凭借的是哀伤，也是希望，勇气，决心，所以他们必胜。一声大喝，利剑出鞘，寒光闪耀，接着杀气冲天而起，一路冲破阻碍，径直扑向了孔明。
“嘣！”
杀气如清风拂面，划过孔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却弄断了他的琴弦，使他琴音不在。而在琴音停止的瞬间，江中的鱼儿如遇天敌，顿时惊慌失措，四下奔逃。
八卦阵——破！
“算你厉害，竟然能想到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孔明轻松一笑，丝毫没有败者的颓废。
“哼，要赢你也只是举手之间。”周公瑾倒是一脸得意，尽显胜者的骄傲。
“既然此战结束了，你也赢了，那你我也该离开了。”
孔明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流儿，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小流儿明白这是孔明给她的信号，也是孔明的请求。虽然不想让孔明哥哥离开，但这里并不是他的家，小流儿也希望孔明哥哥能早些回家。于是，她同样微笑着，向孔明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
“再见了，孔明哥哥。”但，她的眼中还是满含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关青蓝同样像周公瑾挥挥手，只是轻声说道。
“回去吧，再见。”
随着小流儿和关青蓝二人的声音消散在天地间，这方世界自有的规则立即有了反应。孔明和周公瑾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团白光，如萤火虫一般四散飞离，消融在空气中。
时间刚到十点半，一切再次恢复平静。
“二份神性到手，再有六份修复龙脉就够了。”
江边，远方的高楼，天台之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背上背着一把红色长弓的奇怪少年，目睹了江边的一切。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孔明和周公瑾的消失，自言自语道。
“杜二，联系上官云曲吧，二号计划的下一步，开始执行。”
“好的，主人。”
听到少年的吩咐，站在他背后阴影中的一个年轻男子，马上恭声说道。听他的声音，竟然是早晨给上官云曲打电话的那个陌生男子。
这个世界如此清晰，却又充满了迷雾，总让人看不清命运之河的方向会流向哪里。
晚上临近十二，月亮西偏，为城市的高楼大厦所遮挡，繁华的南京城也在此时渐渐入睡。
上官云曲按照电话中那个男子所说的时间，独自一个人，没有带上羿，来到了鸡鸣寺旁的树林之中。
“你在哪里？我已经按照约定来了，快出来，告诉我真相。”
被真相折磨了一天的上官云曲此时有些歇斯底里，他红着眼睛四处扫视，搜寻着约他来这里的陌生男子。
“嘿，上官队长，好久不见。”
忽然一个人影从他身后的黑暗中出现，好似恶作剧般拍了他肩膀一下。
“是你！”上官云曲很惊讶，约他来这里的陌生男子居然是他以前一起执行任务时候的一个队员，而那时他还是队长。
“杜二，你知道我妻子死亡的真相？”上官云曲的语气十分不相信。
“当然……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他已经来了。”
上官云曲听到杜二的话，像是在戏耍他，立刻被激怒，几乎就要拔剑杀了这个家伙。却忽然看到他向后一指，上官云曲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那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一个背上背着红色长弓的少年，在少年的右手中还提着一个昏迷的五六岁孩童。
“你是谁？”上官云曲问。
“哎呀呀，上官队长，你连这位大人物都不认识吗？这个可是咱们国家有名的……”
杜二正要介绍道，却被上官云曲打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啰嗦，闭嘴，告诉我，我要的真相。”上官云曲杀意滔天，压得杜二双脚发软，几乎就要到地。
“够了。”
少年轻喝一声，顿时化解了上官云曲的杀气。杜二立刻连滚带爬的多到了少年的身后，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上官云曲。
“你知道真相吗？”上官云曲问少年。
“你觉得有真相吗？”少年回答。
“什么意思？”上官云曲惊讶。
“真相是过去，可以仍人捏造，你希望它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那你希望这个真相是什么呢？”少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我……”上官云曲不知道，他自己所希望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你认识我手里的这个孩童吗？”少年继续问。
“我不认识。”上官云曲疑惑。
“他的名字叫犬儿，一个孤儿，凡人。不过在他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来自于南京封印阵里的恶灵，最近杀死日本人的就是他。”少年解释道。
“是他！”上官云曲惊讶，但更疑惑。
“是他，他还是这次任务中七分必须的材料之一，你也是之一。”少年继续解释。
“什么意思？”上官云曲感觉到了危险。
“这次任务，是为了修复南京城下当年被日本人斩杀的龙脉。而修复龙脉需要神性，神性最好的来源就是英灵。这个孩子的英灵，我已经让他自杀了。”
“……”上官云曲感觉到这危险正是来自于少年，他准备逃走。
“这里是鸡鸣寺，布有隔绝法阵，你的英灵感知不到这里。不用挣扎，你的命运已经注定。如果当年你不选择放弃，说不定我会欣赏你而让你当我的手下，这样我也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废人身上。”少年说的是杜二，但杜二丝毫没有自觉，仍是一脸得意。
上官云曲左手一扬，一团黑色的粉末被他抛了出来，遮挡了少年的视线。然后上官云曲转身就逃，丝毫没有犹豫。
少年见眼前被黑色粉末遮挡，也没着急。只是左手取下红色长弓，右手控制着犬儿悬浮在他身体一侧，随后轻轻拉动，竟从犬儿的身体里抽出了一个红色的人影。这个红色人影看起来有些瘦小和稀薄，面容却十分狰狞，正是那个藏在犬儿身体里的怨灵。
少年顺着怨灵的头顶轻轻向下一撸，那怨灵竟化为一支红色利箭，被少年搭在了长弓之上。
“中！”
少年轻喝一声，逃出了两三百米外的上官云曲应声倒地。
又过了几分钟，时间到了深夜十二点。被箭射中的上官云曲又像个常人一样，站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来到这里了？对了，我要复仇，我要杀了那个家伙。”
不知为何，上官云曲脑海中满满都是张难的身影，根本容不得他去想别的事。现在的他，已被怨灵控制，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心中却只剩下了复仇。
“真是可怜，曾经的他可是我们平民神秘者中的英雄。”
不远处的鸡鸣寺中，杜二看着上官云曲摇摇晃晃地离开，语气唏嘘。
“这就是命运，从不由自己掌控。想要掌控命运，你需要强大起来。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去监视这两个姐妹吧。记得，如果她们要放弃执行任务，就将那个孤儿院的孩子都抓起来。然后再告诉她们，相信她们会做出最好的选择。”少年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现像那个老太婆生病要死，和周公瑾突然出现的意外了。”杜二语气肯定的说道。
世间总有意外发生，谁又能这样肯定呢，少年不相信，他只相信力量。而恰好，他有力量掌控全局。
